“我不是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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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一样，程谨。”就在程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李静姝握住他的肩膀，面上难掩激动之色，甚至又出现了程谨见过的疯狂。“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想要却没有的东西，程谨，你能明白吗？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

肩膀上搭了一只手，程谨被程烈一用力带得后退一步撞进他怀里。他抬头，对上程烈晦暗的目光。李静姝还想说什么，程烈率先打断她：“李老师。”

他眉头皱起，程谨知道他生气了。“小谨想做什么都凭他自己决定，你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他……”

“程烈。”李静姝眼里很空，又仿佛什么都有。“你不能自私地去阻碍一个天才的发展。我知道你图什么，我看得出来，但你能把他捆在身边一辈子吗？”

“是他愿意待在我身边，要绑架他的是你。”程烈分毫不退，他俯身着身前的女人，“我说了，都凭他自己决定。”

“呃……”程谨抬起手，“李老师，叔叔，你们不要急。”

“程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李静姝显得很有信心。“我看过你的画，止步不前的话你是不会满足的。”

“我确实不会满足，老师。”李静姝刚刚扬起嘴角，程谨下一句接着道：“我有自己的目标，老师，我不只是为了自己。对于画画这件事我一直很清楚，我不需要‘爆炸’，最大的灵感和热情就在我身边。”

“他能陪你一辈子吗？”李静姝提高声音，在角落里显得有些突兀。“他能给你一辈子的热情和灵感吗？程谨，你还小，你不懂，但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叔叔他和你父亲之间的事——”

“李静姝。”程烈沉声道，“我们的家事不用你操心，不然我会合理怀疑你另有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李静姝是真的疯癫了，眼泪突然从眼眶中滑落，“我什么都没有了，本来我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可我又看见了太阳！”

“老师。”程谨按了按程烈的手，“我不是太阳，太阳是无私的，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他叹了口气，长那么大还没有试图安慰过崩溃的人。“如果辜负了您的期望，对不起，但是从很久之前我做出承诺的那一刻，我的目标就已经存在并不会变了。”

李静姝静静地流着泪看着他，程谨与她对视，最终是李静姝先转过头。

参观的人又来了一批，人群的脚步声纷繁杂乱。程谨和程烈离开那个角落，在会场门口看见了陈郢和邱延。

程谨惊讶于邱延竟然也来了，目测像是陪陈郢来的，因为陈郢正拉着他的臂弯指着某个方向，兴奋地说着什么。程烈问：“室友？”

“嗯。”程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弯弯眼角伸手挽上程烈的臂弯，“不打扰他们啦，咱们走吧叔叔，我饿了。”

程烈忍不住用空出的那只手捏他的脸，“你刚刚说的……”

“怎么啦。”程谨一下子转过头，“我……我就是想到就说了啊。”

“没什么。”程烈抿嘴，在程谨低头之前挑起他的下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眼里含着笑：“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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