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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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进去就被围了个遍,质问李明安。
谢靖安:“诸位将军稍安,此次送往顾家军的药方,是在下给的,李刺史并不通药理。”
谢靖安一进来便把所有的事都揽了过来,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清秀的少年身上。
杨盛审视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带着点书生秀气的少年,已然知晓他的身份,说道:“既然如此,小医官可得好好给本将解释一下原由了。”
说罢,杨盛把剑“啪”地一下放在桌案上,盯着谢靖安,眼里透着些杀气,又似乎在观察她神色的变化,却发现她并没有被自己吓到,神情淡定。
谢靖安颔首道:“杨督虞!不如我们直接去营帐内,我要看一下将士们的具体情况,想必军中的医官都在了吧。”
“不可!”李明安看了一眼顾逢恩,说道:“逢恩,还是让人把有症状的士兵抬过来,如何?”
顾逢恩本也想出声制止,既然李明安先开了口,那便正好顺水推舟。
真不晓得这金尊玉贵的郡主怎么会想着要来这军营当中,还干起医官的活计,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此刻也没功夫细想,开口道:“督虞,还是将人抬过来吧。”
杨盛瞪了顾逢恩一眼,呵斥道:“抬什么抬,医官既来了,去营帐便是,婆婆妈妈,还以为这是京都吗?”
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是,督虞。”
谢靖安颔首,一边作揖,一边歪着头看了眼二人,笑道:“你说你俩,这不找骂吗?”
众人到了营中,果然估摸着这药效的时间差不多要消了。
在一旁救治的医官颇为疑惑,但脸上的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营中叫喊疼痛的声音也没之前那么密集了。
杨盛:“怎么样了?”
一个医官起身回复:“禀督虞,早些喊疼的将士有好一半似不疼了,此刻有些都昏睡过去了。”
谢靖安低头浅笑,揉了揉鼻尖,说:“劳烦医官把他们喝的药渣给我看看。”
接过医官端来的药渣,谢靖安闻了闻,笑着摇了摇头又想将药渣放到嘴里尝尝。
“诶!”顾逢恩见谢靖安尝了药,顾逢恩想出声制止,又见她一副自信的样子,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杨盛见状,瞥了眼顾逢恩,却也没说话。
谢靖安点了点头,说道:“药没问题。”
杨盛接话道:“那就是你的药方有问题。”
谢靖安:“我的药方也没问题。”
杨盛:“都没问题,那他们为何会如此?”
谢靖安:“因为有人改了我的药方,减了剂量,所以他们喝了药,才会有这些反应。”
说罢,谢靖安转头看向身旁的医官:“是吧,这位医官。”
顾逢恩:“什么意思你是说这药在熬地过程被改了各个药剂的分量,所以才会这样。”
谢靖安:“不错,是药三分毒,各个药剂的量都是要严格控制的,但这药渣里的有两味药材的剂量被减少了,导致其他有药的毒性得不到压制。”
医官:“你胡说,那药量就算减一半也不会有事,分明就是你的药方有问题。”
谢靖安:“我胡说?那为何别的药量都没减,偏偏就少了两味毒药,这药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医官你不懂吗?”
医官:“一派胡言,我压根没有减少马钱子和乌头碱的用量。”
谢靖安:“医官,我并没有说有毒的事哪两味药,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马钱子和乌头碱。”
医官:“药方中有毒的就这两样,你既然说了毒药,当然就是它们。”
那医官似乎意识到什么,却也淡定自若,并无怯色。
谢靖安:“对,你确实没有减少用量,因为它们有毒,所以,你是加大了用量。”
医官:“黄口小儿,一派胡言,老夫从军数十载,救人无数,我怎可能毒害他人。”
谢靖安盯着那医官,缓缓开口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正真减剂量的人是我,所以这些将士还能活着。像马钱子这种有毒的药物,医官们在用药时,都会格外注意,你不可能加得太多,剂量翻倍,正好可以毒死人。只是你这么一翻倍,刚好达到原本的剂量。如今药效过了,所以喊疼的人才越来越少。方才进来时,见你一脸疑惑,想来是因为他们没死,让你百思不得其解了吧。”
说着,谢靖安没理会那医官,转头对杨盛说道:“杨督虞,将士们体内的湿气和毒气已经除了大半,再喝上几帖,配以针灸,月余便该初见成效了。”
杨盛点点头,对着身边的手下示意:“把他带下去,好好审。”
医官:“督虞,你怎么能凭这外人的一面之词冤枉我。”
杨盛没理会他,接着说:“把军中所有医官就叫来,看看这谢医官说得,是否属实。”
谢靖安颔首作揖,笑着说问道:“药方只是引路帖,这才是在下的投名状,若在下所言非虚,督虞可否留鄙人在顾军帐下。”
李明安:“谢医官,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忘了你答应过我......”
谢靖安:“李刺史,我答应的,是在长州城内,如今,是在顾家军帐下。”
“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顾家军帐下不留妇人,你少瞎闹。”顾逢恩歪着脑袋,附在谢靖安耳边说道。
谢靖安:“是不是瞎闹,顾节级看着吧,接下来还有惊喜呢。”
顾逢恩:“这都惊吓了,还有惊喜呢?”
顾逢恩悄悄拉住谢靖安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等会别惹杨盛,他就是个死脑筋,不讲理的。”
谢靖安挑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在营帐之内,汇集了杨盛召来的军中各部首领。
杨盛:“那个医官的母亲是外族人,此前一役,死于被我们击溃的流寇之手,他便将这笔帐算到我们的头上了。军中出了这样的事,我部难辞其咎,待将军归来,我自会请罪。从明早开始,各部人员,一一排查,把他们祖上三代都给我挖出来查干净了。”
“是,督虞。”各部将皆抱拳领命。
杨盛:“谢医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帐中有细作的。”
谢靖安:“那不妨,杨都虞先告诉在下,这个投名状,你是接,还是不接。”
杨盛:“我若不接呢?”
谢靖安挑眉,轻笑一声,说道:“那我就不说了呗。”
杨盛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不说,你今日出得了这营帐吗?”
杨盛使了个眼色,各部将腰间的刀皆出了鞘,刀锋直指谢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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