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股血腥味在鼻间漫过时，心脏处便会传来尖锐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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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誉伸出素净的手指，在自己眼前狠狠晃了晃，才从年代久远的梦境里彻底清醒过来。他不常做这个梦，做了便难以从梦境中抽身。

那是一个苏世誉无法用形容词概括的梦，梦里有从洞穴深处吹来的潮湿而阴冷的风.在剧烈的晃动间，有人俯身轻轻拽住他的衣领，暗哑着声音开口，“不许死。”

之后便是一片彻彻底底的黑暗，身体宛如被烈火灼烧，鼻间飘来一股带着异香的血腥味。

不知为何，当那股血腥味在鼻间漫过时，心脏处便会传来尖锐的刺痛，仿若在为谁痛心，也仿若在怨恨着什么。

这股疼痛经久不息，在醒来后仍会持续许久。苏世誉熟练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扬颈饮下，感到热意顺着食管蔓延全身，心脏的疼痛逐渐消去，苏世誉长呼出一口气。

开始不知是第几次用科学的分析来解释这个梦，苏世誉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原因是他很快就失败了，百用百灵的方法放在两件事上总是行不通，一件是解释这个梦，一件是解释他奇异的经历。

苏世誉今年十七，放到寻常孩子身上，是个读书的好年纪，好好读书便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十七岁对于苏世誉来讲，已经是个遭受过太多风雨的年纪--他已经反复失忆三次了。

第一次失忆把他带到了养父肖历的身边。肖历是个私家侦探，三十岁，无妻无子，收养苏世誉以后把他当亲儿子养。那年，苏世誉十三岁。

真心总能换来真心，很快，苏世誉和养父的感情就如亲生父子一般，比起寻常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好景不长，肖历在完成一个订单时离奇失踪，与他远隔千里在家修养的苏世誉也在三个月后继而失踪。

警方再找到苏世誉时，是在一个坍塌的矿洞口。苏世誉身上沾着他人的血，脸色苍白的晕倒在石子地上。苏世誉醒来后在医生的帮助下忆起了与养父肖历的一些相处片段。那个困扰苏世誉至今的梦境在此次失忆后缠上了苏世誉，苏世誉今年十五岁。

没人知道在失踪的这一年六个月里，苏世誉到了那里，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包括苏世誉--他只记得那个萦绕着血腥味和锥心之痛的梦境。 第三次失忆发生在苏世誉出院的前夕。一场格外大的暴风雨后，苏世誉发起了高烧，昏迷中他喃喃的念着一个名字，三个字，但模模糊糊的，并没有人听清。烧退后苏世誉失去了住院期间治疗的大半记忆。

苏世誉十六岁出的院，在医院过完了第十六个生日，也是他唯一记得的生日。

2

楚明允缓缓戴上皮革手套，一双丹凤眼微咪，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晰他的神色。

被搁置在一旁的对讲机发出了久违的沙沙声，如果细听，会发现沙沙声有一定频率。楚明允附身静静听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消音手枪，貌似随意的对不远处开了一枪，心满意足的听到敌方特工倏然倒地的沉闷声，楚明允唇边轻挑起一点笑意。

脱下肮脏的手套，把手套连枪一同销毁到毫无痕迹，楚明允将手机解锁，快速的打上一行字。

楚：任务已完成，等待组织指示。

楚明允点开一张图片，盯着图中人静谧的睡脸好一会儿。图片看得出拍照人的用心，睡颜被光影一分为二，一切都静止在刚刚好。

向来冷厉的眸色沾染了暖意，楚明允虚虚抚过苏世誉带笑的眉眼和唇边，疲于杀戮的心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动力，缓慢而安宁的跳动。

苏世誉，他默念那人姓名，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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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枯萎的矿洞——地面一片片剥落，他拽住他的领子，轻声威胁：“不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