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妖怪来了满地跑，妖怪不来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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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丙，你冷不冷？”

“傻子，龙哪有怕冷的？”

“可是你一直在抖诶……”

“只不过是……有一点痛。”

“诶！你哪疼？快给我看看！”

敖丙安抚一般地把他揽回来，脸颊紧紧贴在他怀里，喃喃地说：“没事的……你抱着我就没事了……”

哪吒的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小龙你……”——自家小龙什么时候竟说得出这么撩人的话来了！

冷冷的弱弱的鼻息拂在肌肤上，有沁人心扉的清凉。哪吒整个人就像一只大火炉，不一会把怀里的人捂得暖暖的。龙平常状态下确实不会怕冷，然而敖丙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和小时候同日而语，连冬天的雪天都受不住，更何况现下重伤未愈，更是虚弱畏寒——这些他都从未与哪吒说过。

半晌，哪吒本以为他睡了，却突然听到轻轻的声音：“你看，我现在还算是龙吗……”似是梦呓一般。

饶是心大如哪吒，也该听出其中的酸涩。当初教他摆脱宿命的是自己，现在看着他众叛亲离却无能为力的还是自己。自从与那黑龙一战过后，明显见他日常神色更灰暗了几分，哪吒心知伤痛并非只是身体。

现在他却问他，自己还是算龙吗？

哪吒恨不得钻进他的脑壳把这份念头揪出来烧成灰，可被窝里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到最后只是抱紧了他，双唇轻轻地蹭了蹭头顶的小角。触觉有点软软的，带起怀里轻轻地一颤。

“唔……别闹呀……”他睁开眼。哪吒一直奇怪，分明是诞生于那样阴冷的深海底，怎的会是一双比小溪水还清澈透亮的眸子。

“乱想什么呢？”哪吒盯着他说，“在我这里，你是什么样龙就是什么样！管他别人怎么说。”

敖丙看着他，眼里的惆怅没有一丝消散。半晌，垂眸淡淡说道：“我还是要回龙宫去一趟。”

哪吒叫道：“那怎么行？你伤还没好呢！”

“等好了再去。”敖丙苦笑了一下，“也不能总让你为我担心啊，对不对？”

敖丙好不容易沉沉睡去，又被门外突然一阵吵嚷吵醒。哪吒烦躁地皱了皱眉：“谁啊这么吵……”挥手就要施隔音术，却听见火急火燎的拍门声。“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

大门敞开，哪吒怒气冲天地出现在门口。“干嘛？吵什么吵！”

家仆神色惶惶，也顾不得对这位小祖宗客气了：“妖怪！妖怪又来了！城里面南北西市口都被妖怪占啦！老爷和夫人已经去了，怕是顶不住多久啊！”

“什么？那黑龙不是前几天才被我打死吗，这么快又敢来？”

“不……也不知那众妖是何方神圣，都是从土地里面钻出来的！”

哪吒沉下一口气，对家仆说：“我知道了。”

从土里钻出来的妖怪？他也没听说过。心里没底地回到室内，见敖丙正努力想从床上撑起身来，可手腕颤颤巍巍的使不上力气，一松劲又跌落回去，被哪吒冲上去一把捞住。

“呃嗯……咳咳咳……”扯动了伤口，疼得他紧咬嘴唇，额上沁出一片冷汗。喘着粗气对哪吒说：“快去吧……哈……这次我不能再……帮你，抱歉……”

哪吒心疼地擦了擦他的冷汗，不放心地说：“听说妖怪在城里到处都是，你在家里也要小心，我去把它们杀光了就回来。”

哪吒脚踩风火轮、肩扛火尖枪，刚到南市口就瞧见一只怪模怪样的泥巴精，抬手差点把人家烧死，定睛一看却是街头艺人扮来博笑的，旁边围了一圈兴致勃勃的观众，这时齐刷刷转过头来看他。

他不尴不尬地收回火苗，翻了个白眼，乘上风火轮边走边念道：“……切，妖怪来了满地跑，妖怪不来闲得慌……”

结果，从南市找到北市竟是什么也没找见，他随手拽过一位店家凶巴巴地问：“喂！今天看见过妖怪吗！”

那人又是恐惧又是崇拜：“嗳，哪有什么妖怪呀，那呼啦呼啦的大黑龙前些日子不是刚被您老打跑嘛？”

他后背猛地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彻底被耍了。那店家“诶呦”一声被丢在地上，待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没了踪影。

“咳咳——呛死人了——咳咳！真是的，都和他说了没妖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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