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过敏症
-----正文-----
一年前的高中毕业旅行的目的地是鼓浪屿。
迟添没怎么去过日晒充足的地方,但毕竟是和段燃第一次一起出游,还有七八个玩得很熟的同学,他也很快满怀期待地答应参与了。
酒店定在一个静谧清凉的度假村,放眼望去是成片遮阳的椰子树。
迟添理所应当地和段燃住一间,和其他同学一样是统一的双人床。
到达的第一天下午,段燃在地板上打开行李箱,里面四分之一都是各种颜色包装产地的防晒霜。
迟添好笑地蹲在他身边,“你怎么带那么多啊,我们又不是在非洲。”
“还不是你不经晒。”段燃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瓶金色的,“我问了我妈,她说这个效果最好。我也不是很懂,但查了成分表这些都没有过敏元素,你都可以放心使用。”
他们一路过来还没怎么经过暴晒,但迟添已经感觉心里很暖了。他接了过来,拿在手上看,心说他也没有那么娇贵,平时出门套件防晒衣就行,不过就热点。
但他还是照单全收了。
“段燃,”他很开心地亲了一下正在收拾行李箱的段燃,“谢谢你。”
前两天他们一行人去了当地很有特色的一些美食街和校园参观,段燃把他的食物过敏原记得比他还熟,每次总能在菜里眼尖地发现迟添不能吃的食物并提醒他。
第三天的气温很高,太阳也很大,一起吃完午饭迟添考虑了一下,决定下午出海的行程他还是不去了,如果在外地起反应也很麻烦。他就让大家玩得开心,他看群里面的照片就行了。
段燃很自然地也说不去,但坐上出租迟添还在劝他,反复强调他可以一个人呆在酒店睡觉的。
最后段燃很冷静地来了一句,“你不去我去干嘛”,惹得司机往反光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迟添彻底红着脸闭嘴了。
回到酒店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段燃把落地窗拉上了,暖调灯光映衬下整个房间暗得像黄昏时分,有种让人心安的沉静,两人窝在一张单人床上看电影。
迟添挑了一部《这个杀手不太冷》,他轻轻靠在段燃身上,和他在被子下面牵着手,看得很专注。
段燃对这种类型的电影不是太感兴趣,不咸不淡地看了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来刷,等回过神,恰好是一个经典镜头,女主张开双臂躺在床上,对男主表白:“自从遇到你,我的胃病就好了。”
段燃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伸手摸了摸迟添的肚子。
迟添愣了一下,仰着头去看他,段燃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迟添觉得自己被段燃摸过的地方有种燥热,情不自禁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段燃,”他说,“我好像可以明白这种感觉,但又有点不太一样。”
段燃看着他,把他搂进了怀里,手掌有些炙热地摩挲着他瘦弱的肩头。“什么感觉。”
“喜欢你,”迟添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和他抵着额头,“好像全身在花粉过敏一样。”
段燃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扣着迟添的后脑勺专心和他接吻。
刚才一上出租车,对于今天剩余的独处时间要做什么这件事,他们就有一种默契且微妙的沉默。
并没有任何人提议要做什么,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相同一件事情,只在等一个突破口。
他们在被子里接吻抚摸,隔着很薄的下装勃起的性器磨蹭在一起。
段燃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在唇舌辗转间隙粗哑地问,“这次准备好了吗。”
迟添的心跳又快又重,紊乱得好像沉入了海底。他水草一样缠在段燃身上,抱着他的肩膀,双腿绞紧他的腰,俨然已经是交媾的姿势,喉咙里很轻地嗯哼,亲着他的嘴唇说要。
段燃又压着他很深地湿吻了一会儿,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在要不要直接用手指加上沐浴液扩张中犹豫了一秒,还是果断地起身了,“我去买套。”
迟添半睁开眼愣了愣,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我……我带了。”
段燃莫名地看了过去,只见迟添涨红了脸轻轻喘着气,“……我带了润滑的。”
按着迟添说的,段燃果然在他的行李箱夹层里找到一瓶润滑剂。
他一回到床上又被迟添很依赖地抱住,往手上倒了一点湿黏的液体,迟添已经躺着很自觉地微微打开双腿。
“……这个姿势可以吗。”他很小心地问,好像把自己全权交给段燃,喜好全由他。
段燃同样没有经验,当然不知道第一次面对面进入好不好,但他想让迟添安心,于是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可以。
开始扩张了,他能感觉到迟添从里到外的紧绷,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随口问道:“怎么想到自己买的。”
“出发前一天买的……安检的时候好紧张,好怕被看出来……”这个回答显然是在模糊重点。
段燃看了他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和眼里的情绪一样温柔,他低头在迟添嘴唇上亲了亲,怕他又要害羞,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迟添的脸还是一下子更红了,他看着段燃似笑非笑的脸,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不想啊……”
“想。”段燃很快很坦诚地回答他。下面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他把手指拿出来,换上自己硬挺的阴茎顶上去,湿润地贴着迟添的嘴唇磨蹭,低沉的嗓音也带着滚烫的潮气,像烧开沸腾的水,“很早就开始想。”
和你在开满樱花的摩天轮上表白,比那更早就很恬不知耻地想过了。
把圆润的龟头一点点往里推的时候,段燃始终抱着他在他耳边哄他亲他,说别怕,疼的话告诉我,别不告诉我,难受了我就停。
迟添也始终在他怀里用力地摇头,眼睛嘴唇都闭得紧紧的,带着一点轻哼,鼻息却颤动滚烫地喷在他的肩膀。
真正滑进去以后,迟添忍不住叫出了声,段燃却已经停不了了。
他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迫使自己先别动,低头撬开了迟添的嘴唇,含住他湿滑的小舌头咂出很情色的口水声,才开始慢慢地抽插着往里推。
被段燃抱在怀里一边深吻一边开拓的时候迟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段燃实在是太大太硬也太被接纳,如果不接吻的话他可能会疼晕过去。这会儿就好像小时候打针之前护士会奖励你一颗糖,尝到了甜头,再疼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忍受。
果然段燃才进了一小半,就让迟添有一些舒服的感觉了。
第一次身体交合在一起,他才发现和以前的互相抚慰完全不同,段燃越是顶弄他肚子里瘙痒得越是厉害,快感却过电一样一次次直达头皮。
迟添也很想要了, 他很急地喘了几口气,微微起身攀住了段燃,整个小身板贴在他身上,方便他抬着胯往里撞,好让那根东西进得更深更多,两个人严丝合缝地抱着,一起在床上边晃边叫。
终于全部进去的时候迟添还是有一种要死了的感觉,下边酸胀得发麻,大脑又舒服得飘飘欲仙。
两个性爱初学者都是热汗淋漓,段燃也压在他身上沙哑地喟叹了一会儿,又压着他的嘴唇去接吻。亲了一会儿两人都明显感觉到迟添肚子里深埋的那根东西又大了一圈,段燃就问他还舒不舒服,迟添点了点头,又说你动一动,段燃才开始抽动。
段燃逐渐觉得迟添下面那张小嘴和上面那张习惯于和他接吻的其实很像,但也更加诚实。
像一块很容易就醒发的面团,毫无保留地张开自己去接纳包容,一旦得不到,还会收缩着渴望。段燃跪坐在床上,按着迟添的膝盖动作,操得很实很重,每一次整根进出都能带出滋啦水声,有些痴迷地看着那个被自己操开的小洞。
好像大得像是黑洞,又一下子缩成一小颗红豆。
迟添揪着枕头仰着脖子,舒服地呻吟着,整个人好像一只软绵绵发情的奶猫。他觉得自己快来了,很想和段燃牵手,也很渴望段燃用力爱抚的身体,可是段燃一直看着那里,于是他也好奇地伸手去摸。
看着迟添把手伸向胯间,掠过了自己的性器,段燃立刻意会,牵着他的手指去摸他们交合的边缘。他也有意放慢了抽插的速度,缓缓地动,好让迟添摸得完整。
没想到自己下面能被撑开这么大了,迟添眼睛睁了睁,好像自己也被吓到了。他有去摸自己的肚皮,有点无法想象里面藏着一根那么大的段燃的东西。其实今天中午太热了,他胃口不是很好,没有吃太多的东西,但现在就好像他饱餐一顿了,里面鼓鼓满满地微隆了起来。
他忽然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摸索着去拉段燃,“亲我……”
段燃按开他的双腿俯了下来,迟添的两条腿被彻底打开,有些无力地在半空晃。
正在做爱这件事给了他们很深的心理变化,好像段燃不再是穿着纹丝不乱挺拔白校服的高中生,迟添也不再是体弱多病处处需要家长呵护的小孩子。
他们都是会对爱人产生浓重性欲的成年人了,会开房做爱,用很原始的姿势交媾,连吻法也要更加情色。
段燃下面操得很重很急,让迟添忍不住浑身剧烈发抖,急喘着叫床,总是亲不到段燃的嘴唇。
段燃好像也在逗他,每次好不容易和他缠缠绵绵地舌吻了一会儿,又忽然勾一下迟添的舌尖,把自己的舌头滑回去。迟添下面吃得很满,上面总是吃不到,产生了很大的落差感,感觉自己像嘴馋的小狗一样总抬着脑袋去够,总是含了个空。
最后看到段燃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总算确定段燃是他逗弄他了。于是气不过一把把他拉下来,迷乱地贴着他的嘴唇又啃又咬,舌头伸进去乱搅,嘟囔着要求,“要亲……”
迟添总算如愿以偿,并很快在最喜欢的边亲边做的方式里很射了出来。
他高潮的时候段燃没动,亲着他的脸和脖子听他叫床,等他差不多缓过来了,段燃把他按在怀里冲刺了十几下,也全数射进了迟添的肚子里。
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开荤就停不了了,他们甚至忘记换一个姿势,阴茎也没拔出来,湿漉漉地抱在一起亲吻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做了起来。
第二次对彼此的身体更加熟悉,做得更久很猛烈,简直像两只配种的野兽。
再次射完迟添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像刚从水底打捞出来。段燃还有精力再做,但也清楚迟添的力气大概是不行了,用力操了几下就把自己的东西拔了出来,对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的迟添撸动着,射在了他早就满是浑浊的肚皮上。
抱在一起躺了一会儿,段燃把迟添从床上抱起来去洗澡。
在浴缸里冲到水迟添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拉着段燃执拗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后来射进来了吗。”
“什么。”
迟添摸着自己有点圆的肚子,仰头看着正站着调水温,腿间骇人的粗大性器仍是半硬的段燃,“第二次我有点晕过去了,你最后有没有……在里面……”
段燃看着他的眼神,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俯身在他嘴上亲了亲,决定哄骗他,“在里面。”
迟添满意地很浅地笑了笑,没什么力气地抱着腿歪过了头,任由段燃帮他清理。
洗完澡,段燃给迟添穿上浴袍,在擦干净的浴缸边缘垫了好几条毛巾,让迟添先坐着。
他正要去拿吹风机,瞥见迟添站起来要往外走,就问怎么了。
“我想去拿一下手机。”
段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主动说,“我帮你去拿。”迟添就点点头说好,很听话地坐了回去。
段燃一拿来手机迟添又很不老实地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面摆弄。
段燃抱臂靠在墙边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他又要干嘛。
“我想纪念一下。”他脸上到耳根都有种羞赧的红,他在镜子里和段燃对视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对着他耳朵说了一句话。
段燃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这有什么好纪念的。”他伸手搂住迟添,在他腰间暧昧地摸了摸,轻声说,“以后还有很多次,你每次都要拍吗。”
“这次不一样。”迟添难得反驳他,眼神很固执,也有一点担心被段燃拒绝的心虚。
那种表情一下子就让段燃心软了,他站直了,帮迟添理了理头发,“拍吧,你想拍就拍。”
最后迟添只对着镜子拍了一张,那张照片里段燃突发奇想侧头亲吻了他的脸。
拍完以后就上床睡觉了,迟添甚至没什么力气再次温存,很快眼皮就黏上了。早就过了晚饭点了,段燃坚持说要吃点什么补充能量,否则要低血糖。迟添的脑子一团浆糊,昏昏欲睡地犯困,段燃就没再追问,摸着他后脑的头发让他先睡一会儿。
半夜迟添醒了一次,刚一动段燃就问他怎么了。他喝完了段燃倒来的温水,段燃又问他想不想吃点什么。
迟添摇了摇头又抱着他的腰缩进被子里,过一会儿迷迷瞪瞪地说想吃龙眼,下一句“算了太远了,你别去”还没说出口,又再一次熟睡了过去。
迟添过敏的水果种类也不少,在能吃的范围里最喜欢龙眼。
可是海港不产这种水果,运过来的也都变了味,来了鼓浪屿迟添也最想吃龙眼。来的第一天他们去过一个夜市,一个很火爆的摊位卖的龙眼最好吃,大片地铺满在晶莹的冰块里,叫人看了垂涎欲滴。
后来买的虽然也甜,但迟添总觉得不如第一家。每天的行程很满,再回去买也不现实,他就没怎么说这件事,很快自己也差不多忘了。
再醒来的时候段燃并不在床上,迟添一下子醒了,着急坐了起来。
房间里只有他和另一张床边亮着的暖黄床头灯,还有床头柜上用纸巾垫着的满满的堆成山的果肉,全是剥开的龙眼。
但迟添此刻只关心段燃在哪,他一下床双腿就忍不住打了个晃,恰好段燃从厕所里洗完手出来,快步过来接住了他。
“段燃。”他半软在段燃怀里,仰头看着他,“我睡了多久啊。”
“六个小时不到,”段燃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凌晨两点了。”
迟添手指抓紧了段燃的上衣,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种夏夜里独有的潮气。他问段燃龙眼哪里来的,是不是他出去买的,段燃点了点头,说是他最喜欢的那家。
迟添知道去夜市那家要坐公交再坐船,并且这么晚了,打车要绕很久。
“很累的话白天上午我们不去了,陪你在酒店躺一会儿。”段燃陪他坐了一会儿,想起身去把刚才剥好的龙眼肉拿过来,迟添叫着他的名字把他抱住。
“段燃。”
“嗯。”
迟添想说的好像很多,但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好像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但又好像心里其实只有一种最纯粹的情绪。
于是他爬到了段燃的身上,和他进行很漫长的湿吻。
比他打车去另一座岛的路程还长,比夜里鼓浪屿突然下起的热雨还湿。
迟添一遍一遍地叫段燃的名字,并且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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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say个sori,停个小几天我要忙一下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