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正在下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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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张雨绮准时睁开眼，天色不太亮，今天应该是个阴雨天。距那天夜聊已经差不多过了一周了。

这一周过得简直不要太幸福，万茜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在方方面面宣誓自己的“主权”。张雨绮和工作人员多侃一会儿某人就要转悠过来清清嗓子，不奏效还冷着脸盯着对方，还不识相便直接把自己拉走，霸道幼稚但可爱，张雨绮在两人对剧本的时候捏万茜的脸笑她这样会被人说臭脸耍大牌，不招人喜欢的，那人说“你喜欢就好”，这是什么老土情话，偏偏自己脸红得不像样反被调侃。自己和小粉丝聊得high了盯着手机笑也会被万茜以“工作时间不准玩手机”为由没收手机，老干部严肃的模样让张雨绮差点就信了，如果没有被自己盯得红了的耳朵的话。当然万茜照顾张雨绮也在方方面面，每天不重复的早餐、夜里及时的外套、聚餐时喜欢的菜色总会在自己面前……每个细节都让张雨绮心动，每次心动都是因为万茜。

私下里万茜越来越喜欢与张雨绮肢体接触，尤其喜欢摸张雨绮的脸。有一次两人在对戏的时候，万茜看着张雨绮的脸走神了，眼里翻腾着张雨绮看不懂的情绪，张雨绮以为万茜要亲自己了，这一天终于来了吗，会不会太快了？不过好激动，她动了她动了，来吧我准备好了。就在张雨绮打算闭眼迎接两人之间的第一个亲吻时，万茜停住了，并问张雨绮“我能不能摸下你的脸”。呆子就是呆子，开不了窍，姐姐您都摸过多少人脸了，还印过唇印，咱俩这什么关系用得着问这个吗！想是这么想，张雨绮还是允了万茜，万茜摊开手靠近张雨绮的脸，缓缓贴上去，许是太慢了张雨绮等不及，把脸微微移向万茜手边。在最后一秒万茜收拢手指，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张雨绮的脸颊，还轻轻往外扯了扯，很滑，很软，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撕开包装咬一口甜甜的但不腻人……想咬。张雨绮眼里满是疑惑，旋即她覆上万茜的手，展开，压在自己脸上，还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姐姐，言行不一啊你~“

张雨绮用被子蒙住脸，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收拾完走出房门，万茜果然在厨房。张雨绮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万茜，头抵在万茜肩上看她做了什么。万茜烤了四片吐司，夹着牛油果酱，又煎了两个微焦的鸡蛋，拿盘子分成两份递给张雨绮，而后把香蕉、草莓切成薄片备用，在椭圆形的大肚玻璃杯内倒入一层酸奶，加了两勺麦片铺在酸奶上，又倒入一层酸奶，加入坚果混合着椰子片，最后酸奶封顶，将香蕉片和草莓片摆放整齐，这是给张雨绮的。

张雨绮把盘子放在吧台上，顺手从酒柜取了瓶红酒就要打开，万茜拿着酸奶杯眼疾手快地抢过红酒，往桌上的高脚杯内倒了半杯温开水：“早上喝酒不好，喝水。”

”好的茜茜妈。“张雨绮拿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乖巧地回应。

“胡闹。”万茜宠溺地看着张雨绮，小声斥责一句。

吃完吐司和鸡蛋，万茜侧着头看张雨绮拿勺子一口又一口地吃酸奶杯，双颊鼓鼓的，像只仓鼠。万茜拿手指戳了戳张雨绮鼓起的脸颊：“今天想去哪里玩吗？”

“唔唔……”张雨绮咽下口里的酸奶麦片，“不去了，天气不好，前几周和他们玩得也累了，呆家里吧就。”

上午聚起了乌云，不多久便下起小雨，张雨绮和万茜窝在沙发上，肩挨着肩，一个看书，一个冲浪。万茜第五次瞟到张雨绮的手机屏幕，又是和上次酒馆里那个歌手在聊，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看到什么好笑的？”

“啊，没什么，随便看看。”

“你已经笑了八分钟了。”

“诶？是吗，你怎么知道，不是在看书吗。”张雨绮憋着笑，”八分钟一页书都没看完，光顾着看我去了？“

“玩手机还知道我八分钟没看完一页书，你关注我的时间也不短。”

张雨绮被呛回来，也无法反驳，冲万茜吐吐舌头：“闷里骚。”

万茜不解，张雨绮干脆跨坐在万茜腿上，搂着她的脖颈解释：“你是不是看我和别人聊太多心里不舒服，又不直接说拐着弯来提，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在意得不行，不是闷里骚是什么。”

“我没……”万茜刚想否认就被张雨绮打断：“闷里骚是不会承认自己是闷里骚的。”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心里不舒服，你最近和你的粉丝来往有些频繁，上次……上次你还深夜开车去找她，我……”万茜说不下去了。

张雨绮捂着肚子笑：“哈哈哈哈……乱吃什么醋啊你，i雨和我一直都是双箭头这是公知啊，但这和你我不一样，我喜欢她们是因为她们是i雨，一直支持着我，能走到今天她们给了我很多力量，而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相处的一点一滴都足以拼成我爱的你的模样，懂了吗，闷里骚醋王。“

万茜躲进张雨绮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她能感觉到所有血液涌到脸上，仿佛已经烧起来了，同时一阵心安，三言两语化解自己的不安，给予最大安全感的，只有张雨绮。

“那个菲菲，就是小酒馆的驻唱歌手，还挺有缘的，下次一起玩嘛我们。”张雨绮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万茜关于菲菲的信息。

午餐是张雨绮煎的牛排，她前几天让小高买了点牛肉送过来，将牛肉洗净，改刀成薄片，加入适量盐、生抽，抹匀，在玻璃碗底下铺一层洋葱，码一片牛肉，一层洋葱一层牛肉铺好，盖上盖子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取出来煎就行了。

张雨绮煎了两份，如愿以偿地开了红酒喝。万茜把自己盘里的牛排切成小块，与张雨绮的盘子对调一下，拿起刀叉继续切牛排。

“茜茜。”万茜抬头。

张雨绮看着万茜，又看看盘子里的牛排，视线逡巡着，像一个尊贵的女王。万茜会意，拿叉子叉了一小块牛排，微微倾身，送到张雨绮嘴边。张雨绮眯着眼品尝，感叹似的地给出赞许：“我可以去当米其林餐厅大厨了。你看这口感，这……“还没说完被万茜一叉子牛肉堵住了。

“好好吃饭。”万茜选了块大一点的牛肉堵了张雨绮的嘴，“有人请你去我合理怀疑他看中了你的人气……或者你用了‎‌‎‍美‍‎‌‍人‍‍‎‎‌计。”

“‎‌‎‍美‍‎‌‍人‍‍‎‎‌计也得对‎‌‎‍美‍‎‌‍人‍‍‎‎‌用，再说也不一定管用……”张雨绮含着牛肉含糊说着，这些天自己的‎‌‎‍美‍‎‌‍人‍‍‎‎‌计没起一点作用，两人仅限于拉拉小手捏捏脸，万茜对自己一点欲望都没有的吗？想到这张雨绮郁闷了，咬着牛肉泄愤，她还缺万茜的一个暗示，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说来你后面有场‎‌‎‍美‍‎‌‍人‍‍‎‎‌计的戏吧，不是对‎‌‎‍美‍‎‌‍人‍‍‎‎‌用。”万茜记得后面有个从重庆叛逃的人，带了特务名单和兵工厂分布图投靠日本人，被层层保护，张雨绮饰演的杜若收到任务除掉这人，在接近这方面用了‎‌‎‍美‍‎‌‍人‍‍‎‎‌计。“好——好——演，清儿。”

“是、是，往后还得靠林老板照顾，老板的吩咐杜若一定好好执行。”张雨绮换成杜若的神情，媚眼如丝地勾着万茜，奈何那人平淡应着，神色不改半分，‎‌‎‍美‍‎‌‍人‍‍‎‎‌计失败第N次。

吃过饭两人休息了会儿又窝在沙发上，万茜坐着，张雨绮枕着她的大腿躺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舒展着交叠在一起。

“你看的是什么啊？”张雨绮拿过万茜看的书翻着，“哎呀头晕，你念给我听。”

“想听哪段？”对于自己能做到的，万茜对张雨绮向来有求必应。

张雨绮拿着书合上，闭着眼随便打开一页：“就它了，念得好，奖赏，大大的有。”

万茜轻笑两声，张雨绮觉得自己又被蛊了，对这女人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海湾，是帆/是缆绳忠实的两端/你是喷泉，是风/是童年清脆的呼喊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画框，是窗口/是开满花的田园/你是呼吸，是床头/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日历，是罗盘/是暗中滑行的光线/你是履历，是书签/是写在最后的序言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纱幕，是雾/是映入梦中的灯盏/你是口笛，是无言之歌/是石雕低垂的眼帘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鸿沟，是池沼/是正在下陷的深渊/你是栅栏，是墙垣/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万茜读诗的时候很认真，平视着书本，字正腔圆地念出诗句，她不敢低头看张雨绮，怕一低头就忍不住笑，破了功。张雨绮仰视着万茜，看到她洁白的肌肤、精致的下颌线，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圆形眼镜，书卷气很浓。

清冷的嗓音包裹着张雨绮，她着了魔似的撑起身子，摘下万茜的眼镜，单手捧着万茜的脸，贴近，呼吸交融着。万茜没拿书的手抵在张雨绮肩膀上，抓紧了那处衣服，没有抵触，纵容着张雨绮的行为。

得到暗示的小狮子反倒没那么急切，亲了亲眼前人翘挺的鼻尖，转到耳边呵着热气。

“念得很好。”亲亲红得快滴血的耳垂，含住。

“我很满意。”轻轻吮一口，“给你奖赏。”

两人呼吸已经乱了，热度一节一节地攀升。张雨绮的‎‌‎‍美‍‎‌‍人‍‍‎‎‌计不是没有用，是万茜太能忍了，此时此景，她压抑不住了，微微启唇，像是在邀请。

张雨绮直了身子，微微拉开距离，带着命令的口吻：“万茜，吻我。”

万茜松了书，把张雨绮压向自己，双唇触碰的瞬间万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有些滋味尝不得，会上瘾，一旦打开阀门便关不上。

屋外下着淅沥的雨，屋内两人安静地接吻，谁也舍不得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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