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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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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正文-----

郝年做了个梦,梦到了他俩小时候被保姆带着去公园兜圈。

于姥姥说了,公园的孩子多,小孩带出去多跟同龄人接触接触,对培养性格什么的也有好处。

于是乎保姆一手牵着一个,跟着司机去了附近的澜园转转。

公园非常宽敞,视野也很广阔,南边靠山,北边临江,有迂回的长廊,更有数不清的小亭子。

小郝年走着走着,忽然抬头瞧见了一扇金‍‎‌黄‎‌‍‎色‎‎的蝴蝶翅膀,慢悠悠地飞旋下来,再轻轻地落到了他肩膀上。

“看!”小郝年大叫一声,身体立马僵硬,生怕这极美的蝴蝶翅膀下一秒就要飞走。

保姆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瞧,“嘿,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就一破叶子,阿姨给你扫干净。”说罢伸手就要掸走它。

“啊,我的蝴蝶。”郝年急得不行,抓住保姆阿姨的手不让她仍。

一旁的小岳斯阙仿佛在看白痴。

“这哪是蝴蝶啊。”阿姨被逗笑了,“蝴蝶得春天才有呢,而且比这个漂亮。”

“可它就是蝴蝶。”小郝年委屈得伸手指着阿姨手里的银杏叶。

“它是叶子,不知是从哪颗树上掉下来的,是没有生命的。”阿姨指着两旁的银杏树跟小孩解释。

小郝年还是皱着眉不肯相信,“那为什么,其他叶子都是绿色的,就它黄黄的。”

“这...”阿姨文化水平不够,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一旁的小岳斯阙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跟前,说道:“它就是叶子,是银杏树的,我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

“哦哦。”郝年深信不疑,很快就释然了。

阿姨笑他,“怎么哥哥一说你就信了,我跟你废了这么多口舌你还是不相信阿姨。”

小郝年抬头一脸正色地回答:“因为哥哥不会骗我。”

为了显示哥俩好,他挣开阿姨的手绕到了小岳斯阙那边,小手拉着他的小手,笑眯眯道:“是吧,哥哥。”

小岳斯阙没回答他,但也没挣脱他的手就是了。

到来年春天,阿姨再次带着两人踏入这个公园。小岳斯阙眼尖手快地捉到一只白花花的蝴蝶,小心翼翼地捏到小郝年跟前,说道:“看,这才是真的蝴蝶。”

“喔~”小郝年惊呆了,伸出短短的小指头碰了碰,指尖立马沾上一层白色蜜粉。--“咦,它在动哎。”

“它又没死,当然会动了。”

小郝年于心不忍,“那我们把它放了好不好?”

“放了你就看不到它了,它会飞走的。”

“没关系,我见过它了。”

小岳斯阙点点头,而后松了手指,那蝴蝶果然扑着翅膀飞走了。

原本要逛下去的,但天空突然就下起了小雨,小郝年被淋湿了衣服,扭头要跟小岳斯阙找个凉亭坐坐,却发现身边一个人影也没了。

一切成了虚空,唯有落在脸上的雨水越来越真实..

术后第10天,郝年终于醒了过来。

岳斯阙原本打了热水要给人擦身,一出卫生间就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虚弱疲惫的眸子。手劲一松,一盆稍烫的水率先淋到了自己脚上,连带裤腿都湿了半截。

“哎-”

“你别动!”

岳斯阙顾不上湿哒哒的鞋子和地上一滩水渍,下意识朝着病床呐喊。

郝年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他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吗?

“医生,病人醒了。”岳斯阙跑到门外喊了一声,随后奔至郝年的床头,问他:“还记得我是谁吗?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吗?认识这个东西不?”他随手抓起一个苹果问。

郝年眉头一皱,心想我是被撞了又不是傻了...

“快回答我。”岳斯阙眉间急躁。

郝年被吓了一跳,赶紧回答:“知道,你是岳斯阙,我没系安全带被甩飞了进来的,你手上拿的是苹果。”

岳斯阙明显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记得就行。”

随后又想到另一层面问题,“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什么时候出柜的么?”

郝年点点头。

“上幼儿园认识的,高三时在一起了,大一时出的柜,对吧。”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男朋友。

岳斯阙彻底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过身背对着郝年。

“怎么了嘛?难道我记错了?”

岳斯阙摇摇头,仍是不肯正对着郝年,只是肩膀在不停地抖着。

“病人有很大几率可能会出现记忆力衰退,认知能力也会下降,不仅连你们都认不出,恐怕连平常的东西都要想好久才能想起来。”

“病人不排除醒来后会出现失忆,要么全忘掉,要么就只记得以前的事。”

“病人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我们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只能说现在看他个人造化,当初的手术肯定是没问题的。”

岳斯阙这几日不知是如何度过的,他几乎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郝年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醒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满身冷汗,还有如魔咒般的这段话在他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个上百遍。

他累极了,也怕极了。

有时他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最坏后果,郝年成了植物人怎么办?郝年成了小傻子怎么办?郝年不记得他了怎么办?他每次都不敢深想下去,胸腔处只传来阵阵剧痛。

幸好,上天是偏爱他的。

郝年不仅醒了,还记得他,也记得点点滴滴的一切。

一家人接到消息赶过来时就见到岳斯阙在给人喂着营养餐,婴儿辅食那种,打成了米糊状,惹得郝年频频摇头。

“我要吃火锅。”

“吃个毛线火锅。”

“我想啃骨头。”

“你肠胃暂时消化不了这些。”

“那我喝点汤总行了吧?”

“等着。我现在给你叫。”说罢拿出手机要点外卖。

万小桃慢慢踱步上前,郝年这才发现了他们。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时隔这么多天,郝重山又再次听见了那声爸,顿时激动地背过身,老泪众横。

郝景很识趣地递过去一块手帕。

“别哭呀,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郝年大大咧咧说道。

万枝枝也来到了他的床头,轻拍他肩膀,笑骂:“臭小子,你出车祸那会把我们吓个半死。”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眼眶。

何敏学温柔地拍拍她后背以示抚慰。

一直默默擦眼泪的万小桃也说话了,“年年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不?一定要和医生说啊。”

“没事,除了不能动之外,我没有别的不舒服,刚医生都过来和我检查过了。”郝年尽量表现出活力四射的样子,不想见到家人为他如此担心落泪。

说话是一件很费神的事,尤其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没过多久郝年就撑不住地频频点头。万小桃心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忙打发了众人,只留下岳斯阙陪在人身边。

“小岳,今天就先拜托你了。”

“没事,”岳斯阙对外人的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淡漠,“我会照顾好年年的,请阿姨放心。”

“嗯嗯,”万小桃点点头。

时间久了他也知道岳斯阙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也很信得过。

身旁的郝重山忽然搭上了岳斯阙的肩膀,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谢谢你。”

经过这事他们做父母的是彻底看开了,与儿子们的矛盾仿佛也在一夜间消失。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算了,儿子们喜欢谁就喜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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