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小虫。
伤口描写,野蛊细节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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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惊,第一反应是这老头肯定在唬我,但仔细分辨之下又觉得不对,他的表情告诉我,他那句话并不是闲着没事给后辈开的小玩笑。我咽了咽口水,明智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其实就算他当时不提醒,我也没打算真的碰那个野蛊。和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扯上关系一定没什么好事,这是我一直以来得出的结论。
“前辈,你说这些蛊是有人特意养来种下的吗?”我站起身,避开血迹绕到女人的另一边。
“是养的,但不是准备种在这两个人身上。”我看到老人把毛笔端盖住,转了一下拧开了笔的末端,此前我没发现这只笔有什么特别,没想到原来是另有玄机。老人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也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
老人用手在笔杆上方扇了扇,没过多久,就见一只红色的小虫从笔杆里面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大概只有瓢虫大小,我隔得比较远没办法细看。老人用扭下来的笔杆帽兜住小虫,慢慢蹲下,把笔杆帽放在了刚刚用血画下的符阵中间,做完之后也没说话,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把笔杆塞上。
我有一肚子话想问,却见他摆了摆手,做了个让我赶紧滚的手势。
我做什么了又要赶我?就在这时,地上的女尸不知为何有了微微的动作,像是鲤鱼诈尸一样突然挺了一下身子,我目瞪口呆,硬生生站在原地没动。
“再不走要是等会吐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人瞥了我一眼,语气满是嫌弃。
这老头不就是多活了几十年吗,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也许是因为我青春期那会太无拘无束了,逆反情绪就算有也根本没地发,导致现在总是喜欢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候跟人杠着。
我心下一横,没有听老人的话,但还是后退了几步,对着他道:“前辈,我虽然菜但好歹也是干部级的,您这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起码身边还得有个壮年劳动力,您说是吧?”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也罢,反正你的命是自己的。”
我本来还想说一句什么,但立马就住了嘴。因为我看到面前的尸体,不仅是之前那具女尸,还有旁边我还没检查过的男尸,都开始动了起来。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湘西野蛊,但从各种志怪小说里还是看到过一些湘西赶尸的传说,这是苗族巫术的一部分,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尸体带回家。
我正观望着这些尸体的下一步动作,那具我一直没看到过脸的男尸突然朝我转了过来,眼睛大睁着,我和他猝不及防就对视了一眼。我忍住了大叫的冲动,定下神,一看之下就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的舌头掉在一边,面目狰狞,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痕迹。
这人居然是被活活吊死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又凑近看了看,发现这男人身上除了脖子上一道紫黑的勒痕,没有别的伤口。结果就在我还想再看的时候,老人把我往后拨了拨,道:“退。”
我下意识照办,就看他用力在女尸肚子上按了一下,那女尸立马就挺坐起来,眼睛大张,嘴唇蠕动不停。老人一挪位置,狠狠地按住了盖在地上的笔帽,几乎就在他按住的那一秒,笔帽竟疯狂颤动起来,可以想见,只要老人晚上那么一下,里面的红色小虫立马就会撞开笔帽逃出来。
那红色小虫一定是用来对付野蛊的,既然连野蛊都这么阴邪,能对付它的东西我也不敢把它想得有多么友善。
女尸的嘴唇还在不停蠕动,老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她。我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您那笔帽里的是什么东西?”
“母蛊。”老人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了然。当即兴致勃勃地看他如何操作。
即便我以前读过不少志怪记载,也从来没见过真实的驯蛊,难免好奇期待。老人觑我一眼,冷淡地收回视线,继续去盯那尸体。
女尸的眼睛越瞪越大,眼角混浊的血丝也越来越粗,场面非常诡异。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我手心全是汗,就看见女尸不停蠕动的嘴唇一停,我刚要诧异,她的嘴就猛然大张,一股腥臭无比的血水就从喉咙口涌了出来。我赶紧后退,唯恐沾上这些东西。
一退之下,女尸脖子上的伤口就转了个角度被我看到了,血不再流了,因为那窄窄一个伤口已经被不知道多少野蛊堵死,她原本一掌可握的脖子被撑得巨大,眼下我双手都不一定握的住。
视觉冲击倒还在其次,我站的不远不近,居然都能听到野蛊在她脖子里蠕动扭钻的声音,湿漉漉的,非常恶心。又过了几秒,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就见女尸脖子一软,头整个向后栽去。
接着,脖颈那片连接的皮肉竟生生断裂,啪得一声,女尸的头便往后掉了下去,发出嘭得一声闷响,留在她脖颈里的野蛊就如同一团超大的黑色活蛆,盘在鲜红的血肉里动个不停。
我远远看了一眼,那股又诡异又恶心的感觉就从脚底往身上传来,直传到胃。我感到这个器官狠狠地蠕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闪过刚刚看见的大团野蛊,舌根一酸,我已经大口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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