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你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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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果真下起了大雨,狂风呼啸得窗户都阵阵作响,堪比无数哀嚎声绕在贺煦耳边惹得他睡不着。
贺煦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腿疼,疼得紧,外头的风也吹得他心烦意乱,干脆掏出了耳机听起了歌。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深夜听歌软件就能洞悉人心一般,推荐的歌都很悲情凄苦,好像每一句都在唱着破碎,人人都爱而不得。
好像总要引着人对号入座一样。
贺煦切了好几首之后还是那种低沉的调子,于是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烦躁地把音乐关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发呆。
除了窗外冷冽的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钟声,滴答滴答地响。
贺煦转头看着彭舟送的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想起当时那人小心翼翼地捧着钟的样子就觉得有趣,爱屋及乌般地也对那钟疼惜得紧,后来索性地把它从书桌上抱了过来,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头。
其实仔细看时会发现被彭舟涂鸦的星星乱七八糟的,那些白点点也被连带着染在了分针上头,颜色也过渡得生硬,算不上一个多精致的玩意。
但贺煦却爱不释手,盯着它看了好久。
说起来他的礼物也有不少人送,大多数是女孩子,他要么就是退回去要么就是把钱给了她们,从来没有这么心安理得地收下过别人的礼物,也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礼物能开心很久,看着就觉得欢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彭舟就成了那个例外。
也许是第一次他的靠近,蛮横地一脚踏进了自己的区域,不容反驳地拽着自己往他那边走,霸道又可爱。
贺煦到现在都能想起来,他拉着自己吃的那一次火锅,被辣得红了脸干脆撸起了袖子,还问服务员拿了个发圈把自己的刘海扎了起来,露出他白皙光洁的额头。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才隐隐有些心动的吧,他毫无防备地展露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吧。
连同他的一切幼稚行径都觉得喜欢。
就像今天,明明各种脾气都发了,生气到调换了位置却还要关心自己过来送盅汤,后来又不忍心抹了自己的面子,沿着自己递的台阶就往下走了。
可爱极了。
他这时又忽然觉得疑惑,他对于彭舟的感觉总有可爱一词的高频率出现,他想不通怎么别人都觉得他整个人都泛着冷意想要离得百丈远,生怕触了他霉头,可唯独自己觉得他那么可爱呢?
可爱到想把他圈在怀里,一步都不让他走,想让他把所有柔软部位在自己面前展露无疑,想他的眼睛因为自己而发亮。
想让他喜欢自己,喜欢到无以复加...
他的思绪晃着,而他的手就这么在表盘上摩挲着,等着秒针快要到达他的指尖之前又再次移到另一个位置,他摸着那些小小的晶石,心都随着平静了下来。
再后来,他闭上了眼睛,困意终于再次席卷,他的大脑也逐渐陷入了混沌。
他应该会拥有一个好觉。
*
第二天贺煦睡过了头,等到彭舟过来敲门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
“还说去我家等我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干脆去吃晚饭吧。”彭舟看着贺煦乱糟糟的头发吐槽道,“自律性那么差。”
贺煦自知理亏,拱了拱手连忙去刷牙洗脸了,动作利落潇洒。
等到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因为下过雨,路上都是湿答答的,走几步都要避着那粘连着的泥泞。
彭舟的话比以往少了许多,也许是冷战之后的后遗症,氛围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于是贺煦开始没话找话,“周一就月考了,你复习好了没?”
彭舟看了他一眼,语气干干巴巴的,“还行吧。”
“就是还行啊?”贺煦笑了笑。
彭舟撇了撇嘴,“那不然呢?要说很好吗?在你这个第一面前?”
贺煦没在意彭舟话里夹带着的炮火,“万一这次第一轮到你了呢?”
“算了吧,我可不行。”
贺煦扭头看着他,嘴角勾了起来,“你这是还别扭着呢?都几天了啊,你换位置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计较呢。”
彭舟微微低着头,听到贺煦的话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就是不想和陈皓挨着不行吗?”
“所以干脆也不挨着我了?”
彭舟眉头轻轻皱了皱,“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
“哪里别扭了?”
彭舟想了想说,“感觉我跟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他又继续说道,“我就是烦陈皓,也不是多针对你。”
贺煦听到这话眼睛都微微睁大了,“每天放学都不等我了这还叫不针对我呢?”
彭舟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不是针对,叫连坐。”
贺煦简直无语,“你别跟我在这咬文嚼字的。”
“本来就是,我都不懂了,一个跟你铁子刚打完架的人你还跟他有说有笑的,还不让我知道你们说了啥,你...”
“等等等等。”贺煦连忙打断了他,“你从哪里看出我和他有说有笑的?”
“难道不是吗?”彭舟瞪着他。
下一秒,他忽然就凑近了,距离猛然缩进到了咫尺间,属于彭舟的声音在贺煦的耳边响了起来。
“都这个距离了,你难道和我说你们在吵架吗?”
他的声音是扬着的,像是一根细针探进了贺煦的耳朵,刺激着他的鼓膜。
鼻息间好像是嗅到了彭舟身上裹挟着淡淡的洗衣剂的香味,还有着不易察觉的奶香味。
贺煦的心跳瞬间慌乱了,像是走在路上时忽然被路边窜出来的野猫吓了个正着,可与之不同的,这慌乱里还夹杂着明晃晃的心动。
那声音搅动着他失去了沉稳的呼吸,心脏也有点刺挠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站在那里愣了好几秒才堪堪回神,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慢慢欲盖弥彰地捂住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
他要藏好心动的证据。
……
“你怎么不说话了?无言以对了?”彭舟微微仰着下巴,像是抓住了贺煦的把柄,底气十足地看着他。
贺煦状似随意地揉了揉耳朵,“我是被你喊懵了。”
“放屁,我声音根本就没有多高。”
贺煦转移话题地指了指五十米内的那家烤肉店,“诶今天的人不多,应该是不用等位置了。”
“你别给我扯远了!”彭舟有些气急败坏。
贺煦没接茬,而是连忙跑了起来,他边跑边冲彭舟喊着,“最后一个到的人请客。”
“我操你怎么这样,你说请我吃烤肉的!”
可他抗议也没有用,贺煦仍然是往前跑着。
彭舟虽然觉得无理,但还是跟着贺煦奔跑了起来,像是要赛跑一样撒开了欢儿地跑。
路过的少年踩起路边的低水洼,溅起了细小的水珠,等到跑远时,那水洼还仍被波动着,泛起微微涟漪。
像极了某人的心湖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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