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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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到工作的地点的时候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几分钟，好在模特在妆发过程中耽搁了一会，也没有影响到拍摄的进度，所以也没有人计较彭舟的迟到。

彭舟现在虽然是个新人摄影师，但他在审美方面有着比别人更敏锐的直觉，再加上他为人谦逊又低调，身边很多前辈都挺愿意带他，有好活也会推荐，就像来Q市发展就是之前他在Z市跟着的师父介绍过来的，之后就进了师父的朋友开的摄影工作室。他从大一就开始接触摄影，慢慢累积下来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在圈里人缘也算不错。

刚进摄影棚里面彭舟就被一道嘹亮的声音叫住了。

“这里。”

化妆师小陈和彭舟之前认识，走过来忽然发现他身边带了人，有些新奇地问，“这是你朋友，带过来玩儿？”

谁知道反而是贺煦笑了笑说，“是临时助理。”

小陈有些惊讶地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贺煦，然后摇了摇头，“别逗了，看你这样就不像是干助理的。”

“那像是搞什么的？”彭舟轻声笑了一下，在一边掏自己的相机包一边问小陈。

小陈沉吟了一会回答道，“像学医的或者搞金融的吧，长得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名牌大学生。”

“我就不是吗？好歹我也是Z大毕业的啊。”彭舟换了个镜头，冲着小陈状似不满地撇了撇嘴。

“对哦，我都快忘了，你也是应届的毕业生啊。”小陈笑了笑，“整天跑东跑西的，把你的书卷气都跑没了。”

彭舟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没说话。

贺煦看了一眼彭舟，笑笑接过话来，“我是学金融的。”

小陈听到这个答案就冲彭舟抬了下下巴，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样子。

彭舟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贺煦偷偷捏了捏彭舟后腰，手肘隐晦地戳了一下他。

彭舟回头看了眼贺煦，了然地挑了下眉，转过头冲着小陈摆了摆手，“那我们先过去了啊，回头聊吧。”

小陈也挥挥手，“行吧，早点拍完收工。”

和小陈打完招呼贺煦就拉着彭舟走远了。

“你和谁都这么熟络？你来这也没多久吧？”贺煦回头看了眼小陈转过身去忙别的了，贴过去凑在彭舟耳边低声说了句。

“以前就认识了。”彭舟瞥了眼贺煦，“这种醋以后还是没必要吃了，娘们唧唧的。”

“我说我吃醋了？”

彭舟从善如流地摇摇头，“我臆想的。”

“我吃醋了。”贺煦想了一下如实说道。

彭舟没憋住笑了出来，“行吧，挺好的。”

“很好笑？”贺煦站定在那里，略微有些不高兴。

“还行吧。”彭舟眼里还盈着笑意，“就是...我觉得挺爽的。”

“什么？”贺煦听到这话眉毛都竖起来了，拽着彭舟的衣袖，“你给我好好说。”

“回头说回头说，我先去工作了啊，你坐在那里等我吧。”彭舟用指甲抠了抠贺煦的手背，轻轻推了下他，“觉得闷就出去晃晃，今天应该可以很快收工。”

贺煦没和彭舟斤斤计较，顺着彭舟手指的方向就找到椅子坐了下去。

彭舟走之前趁别人不注意给贺煦飞了个吻，没等贺煦作出反应就小步蹦着跑远了。

贺煦看着彭舟的背影勾起了嘴角，轻轻靠在了椅背上。

拍摄正式开始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周遭有很多道声音，也有很多人路过，但贺煦却一直坐在那里，眼神一刻未移地看着彭舟。

彭舟此刻正弯着腰，熟练地指导着模特该摆什么样的姿势，袖子撸了半截，露出来白皙的手臂，上面隐隐约约还有着昨晚留下的红痕。

贺煦的目光从手臂回到了他的脸庞，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彭舟的表情，他专注的眼神让贺煦恍如隔世。贺煦想起来他曾经也见过彭舟这么投入的时候，在高三的教室里，他低着头写着题，窗口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侧，属于他的光彩隐没在阴影里，只有贺煦一个人能看到。

不过现在变了，所有人都能看到彭舟的优秀，他就是这么神采飞扬的人，他在哪里都能发着光。

贺煦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把手，他莫名黯然地想这是不是一个梦，失而复得太过容易反而变得不真实，好像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回头来发现它就在转角的第一家店的橱窗里。他路过了无数次，快要放弃的时候才忽然看见。

有些暧昧是虚的，贺煦只敢大胆地猜，揪住那一点似有似无的东西当作止渴的梅，可当有一天真的被肯定了，他又没来由地希望是假的。

如果那些他以为的他否定的他想都不敢想的都是真的，那他只会后悔，后悔当初只要再多迈出一步，比如追上那个背影，拉住那个要走的人，问出他早就该问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

贺煦叹了口气扬起了头，冷不丁撞上了彭舟的目光。贺煦这才发现彭舟会趁着化妆师上前补妆的时候侧过身看一眼自己，眨眨眼睛做个鬼脸，在这种时候，好像昨天他看到的沉默寡言的彭舟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现在眼前的彭舟才是真的，与年少时的他无异。

“好了，休息一下，模特换下衣服，各位都休息下吧。”

直到彭舟都站到了贺煦眼前，他的脑子才后知后觉处理了刚刚听到的话。

“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彭舟递了瓶水给贺煦，“拍完下一组就收工了，然后就去吃小龙虾。”

贺煦直了直身子，把水接过来喝了几口，看着彭舟问道，“饿了？”

“是有点，站得挺累的，消耗体力。”彭舟笑了笑。

“明天还有拍摄吗？没有的话和我一起搬个家？”贺煦不露声色地把刚才的心事都收了起来，面上瞧不出什么，“东西也不多，主要就一些衣服和书。”

“好啊。”彭舟伸了个懒腰应道。

“那什么...”

“嗯？”彭舟放下了手，活动了下脖子，歪着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贺煦。

“你...还难受吗？站这么久会不会不舒服？“贺煦清了清嗓子，目光下移，有些担忧地问道。

他注意到彭舟站在那里要弯着腰，昨天做得有些狠，他怕彭舟不好受。

”滚蛋，下次轮到你自个试试就知道了。“彭舟拿脚不留情地踹了一脚贺煦。

“行，你说了算。”贺煦抬了下眉，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把手机放你这吧，刚刚塞口袋里硌得慌。”彭舟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扔进了贺煦的怀里。

“能看吗？”

彭舟挥挥手，“随你。”说完又补了一句，“密码你生日。”

贺煦心咯噔了一下，他抬起头问，“是才改的...”

“一直都是。”彭舟对上了贺煦的视线又迅速移开了，“用了好几年了。”

贺煦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手握着手机有些颤抖。

他在彭舟一点点营造起来的甜蜜内壳里迷了路，等到裂开了一个缝，他才尝到了一丝苦。

可他追着彭舟的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其他的话，他只是笨拙地说：“我也是，用了好几年。”

那好几年里，我在另一个地方为你过了好几次的生日，每年的蛋糕都不一样，但是每年的愿望却一如当年。

希望彭舟天天开心，永远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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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好久没写可能有点生疏 (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