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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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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月视角

-----正文-----

酆都月在坐在家中,和凤蝶一起看着这场电影节的实况转播。他很早就收到风声,任飘渺可能会是这场电影节上最佳男主角的获奖者。

他们等了两年,不能再错过了。

任飘渺出发后,凤蝶问酆都月为什么不一起去,以往什么行程两人都会一道前往,这还是第一次酆都月守在家中和她一起看直播。

酆都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老毛病犯了。”

凤蝶知道他肠胃的毛病一直很严重,就没有再问下去。

任飘的车刚驶入现场,镜头就立马打了过去,主持人也配合解说,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任飘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暗紫色的领带还是酆都月挑的。他甫一下车就招来一片影迷的欢呼,大家喊着他的名字,长枪短炮也立马朝他聚集。酆都月看他向粉丝群招了招手示意后,又十分绅士地弯腰从车中牵出一名女性。

欢呼声更响亮,夹杂着快门疯狂闪烁的声音,酆都月眼神飘忽,还好镜头立马又切换到这部电影的其他主创,他才又把注意力转回来。

任飘渺他们这次参展的电影是重头戏,因此一个红毯环节给足了镜头。主持人采访时的问题也都抛给了导演和任飘渺。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只在主持人问到最近的绯闻真假时,看了看身旁的女伴神神秘秘地说:“都是捕风捉影。”

酆都月只觉得胃疼更甚,忍不住起身去了厨房接水,不敢再看红毯。

那天角逐最佳男主角的人无一不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镜头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时,大多人都是笑容满面的谦和,只有任飘渺一人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倨傲,只在镜头扫过来时扯了扯嘴角展露一个勉强可以算是笑的表情。

最终奖项揭露,酆都月在厨房听见任飘渺的名字,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电视机传来任飘渺的获奖感言,酆都月从厨房出来,和凤蝶说自己先去休息,看也不看电视里的任飘渺,径直回了房间闷头大睡。

得奖的视频与感言在当天晚上就被公关团队放到了网上。酆都月起来后只习惯性翻了翻热搜,看见飘在前五的热搜有三个和任飘渺相关,又关了手机,起床上班。

任飘渺是坐下午的飞机回来的,酆都月亲自开了车去接他。机场里满是任飘渺的粉丝,哪怕两人走的vip通道也被粉丝发现。酆都月颇为狼狈地护着任飘渺上车,手还被狂热的粉丝抓破了皮。他沉着脸发动车子,任飘渺就坐在后座,从后视镜中看见酆都月明显不悦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酆都月眼神向下望,细小的伤口排成一列,表皮翻起冒着血珠,有丝丝细密的疼和痒。他又将视线看望前方发动车子:“没什么。”

他们先回了家,公司晚上还有个庆功宴需要两人出席,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很短。

花洒的水声遮掩了些两人的声响。酆都月在低低地喘息,任飘渺操得慢又轻,像是拿着羽毛在撩拨。手背上的伤口沾了水有些刺痛,酆都月眉头紧蹙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任飘渺边操边问:“看了吗?”

他说的是颁奖晚会。

酆都月鼻翼煽动,吐出一个颤抖的“嗯”。

任飘渺不放过他:“那你说,我的获奖感言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感谢这感谢那。酆都月在心中腹诽,这批感谢名单里,能有他什么事呢?

见他不答,任飘渺贴着他的脸笑,笑声震动酆都月的耳膜和胸腔:“我说,感谢我的经纪人兼助理在我压力最大的时候一直陪着我……给我解决各种‘需求’,任劳任怨。”

男人满口胡言,酆都月只想此刻自己能成为一个聋子。他叫了他一声,连名带姓,惹得任飘渺贴着他蹭了蹭问:“叫我做什么?操得你不舒服吗?”

酆都月摇头,伸手去捏任飘渺的手,和他手指交错,闭着眼承受男人施加于他身上的一切。

晚宴两人是分开到的。酆都月开车去接了凤蝶,任飘渺则与电影的女主角共同登场。在场不少人窃窃私语,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从不和人炒绯闻的任飘渺乖乖就范,莫不是给人下了什么蛊。酆都月和凤蝶选择远离社交圈,就站在外围吃吃喝喝聊聊天。偶尔有人来和酆都月搭话,他也敷衍应付了事,心思根本不在这宴会上。

凤蝶见他面色不善,问他是不是胃炎又犯了。酆都月摇摇头,视线在场中来回扫了两圈,没发现任飘渺的踪影。

去哪儿了?

他借口去洗手间,放下酒杯走出了喧闹的宴会厅。走廊很空旷,酆都月走得不快,脚步声缓慢又清晰。忽然他听见一声娇笑,随后是一句轻声的“有人!”和手忙脚乱的动静。酆都月停下脚步,面前不到两步的距离就是转角的洗手间,前面似乎有人在做什么。他下意识躲到旁边的巨大花瓶后面屏息,转角的人貌似探出头来查看,没一会儿又缩回去。

“没人,放心,没人会看见。”一个好听的男声说道。

酆都月心下一凛,随即全身被一股寒意笼罩。他贴着墙壁缓缓下蹲,听着不到一米外的墙角传来亲热的声响,又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晚上回去的时候是酆都月开车,任飘渺和凤蝶坐在后座。凤蝶和任飘渺说大学毕业之后想要搬出去住,任飘渺看着她说搬出去是和那个臭小子住?他有房子?

凤蝶无语地看着他,说有,还挺大一间。毕竟人家族在日本也算个大企业,在这边还不至于买不起一套房子。

任飘渺冷哼一声,不作评论。

回到住处,凤蝶和两人说了声晚安就回房间去了。酆都月关门落锁,转身时发现任飘渺还站在门口不动,连鞋也没换。

“怎么了?”酆都月弯腰换鞋,又顺手给任飘渺拿了一双。男人慢腾腾地脱鞋换鞋,酆都月又帮他把皮鞋放好,直起身来时,就听见任飘渺忽然问他:“我的墙角好听吗?”

酆都月心里一紧,当场就想跑回房间去。任飘渺眼疾手快抓住了他,扯到自己面前:“跑什么?”

“没跑。”酆都月又叫他的名字,“你别这样……”

任飘渺觉得有趣:“这样,是怎么样?……是这样?”

不由分说地,酆都月又被摁住操了一顿,就在客厅里。意识恍惚间,酆都月只能庆幸,凤蝶的房间在楼上,听不见楼下的动静。

两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奇怪的关系的?酆都月躺在任飘渺身边的床上失眠。男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喷在他光裸的背部,手臂还搭在他腰上,姿势亲昵地仿佛是一对亲密恋人。

可任飘渺什么也没有承诺过。连两人第一次做完的那会儿,他也没有说过什么。

那天也是一场庆功宴,庆祝任飘渺得到人生中第一个比较重要的奖项。公司里的人纷纷过来和酆都月喝酒,夸赞他慧眼如炬,给任飘渺挑的剧本仿佛量身定做。任飘渺只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话。

酆都月喝的晕晕乎乎,还是任飘渺将他送回去的。临到门口时,酆都月脚步虚浮险些被门口的一点高低差绊倒,任飘渺手下使劲将人抱住,另一只手撑在门口,好歹没让两人倒下。

然后酆都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胆子大得出奇。他挂在任飘渺身上,缓缓凑过去,亲在任飘渺的嘴角,随后像是得逞了什么恶作剧般嘿嘿笑起来。任飘渺也没想到身上的醉鬼突然发难,愣了半晌,毫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他吻得又凶又狠,咬得酆都月的嘴唇红肿起来。酆都月哼哼两声,磕磕绊绊地被任飘渺抱进房中。他有自己在和谁做什么的意识,却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随着任飘渺抱着他的动作喘息。欲望来的猛烈,满足感却来的很慢,任飘渺一直吊着他。他哭得一塌糊涂,借着酒意胡言乱语,任飘渺沉默听着,没有回应。

那一夜他也如今日一样失眠。任飘渺做完便走了,留他在家中,不敢轻易睡去,只怕醒来是个梦。

后来发觉,那夜倒不如是个梦来的干脆。

那天之后,酆都月以照顾任飘渺日常起居的理由搬来和任飘渺同住,凤蝶见了并没有多问,倒是挺开心能多个人一起吃饭。

二人关系从普通的同事飞跃至床伴只用了一晚上,而后面的六七年,却没再进过一步。

封神影帝那夜之后,网上冒出许多非言蜚语,有说任飘渺即将结婚,女方就是那个谁谁谁,两人因主演电影而结识,如今正处热恋;又有说拍到任飘渺深夜进入某间酒店,而几小时前,绯闻女主就曾进入同一间酒店……

公关团队与酆都月熬了几夜才将消息压下去,但留在网上的时间太长,恐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任飘渺有一名女儿是出道之时就被大众熟知的消息,但从未透露凤蝶的生母是谁。一直以来粉丝路人都在猜测,可无论娱记粉丝如何挖掘,就是无法找到关于生母或者凤蝶来历的一点消息。而任飘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演艺圈这么久,与绯闻二字从不沾边。对外是好演员,对内是好父亲,是他一直展示给众人的良好形象。

酆都月沉着脸用手机浏览信息,时隔快一周,网上相关信息的议论还没有停止。他明白这是对方故意拿任飘渺炒作新闻,影帝的热度不蹭白不蹭,但总是事出有因。之前被广为流传的任飘渺半夜进入某酒店的模糊照片,酆都月初看时就觉得奇怪,任飘渺最近的行程自己都有跟着,休息也都在家中,并没有独自去过什么地方,后来细看发现照片左下停着一辆眼熟的车时,一颗心便提了起来。

照片是真,任飘渺进酒店也是真,只不过并不是去约会佳人的。

而是去会他酆都月的。

照片并不是最近拍到,对方可能捏在手里很久,才选择在电影节之后放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酆都月有些害怕,如果他们捏着照片只是想要攀上任飘渺的高枝,那一切都好解决。但如果对方手里的照片不止这么多,那他们的计划很可能是要捏着酆都月和任飘渺的关系,毁了任飘渺。

那次任飘渺在外拍戏,他因为一些公事并未随行,只是有天下午收到男人的消息,让他晚上在某酒店某房等他。一时的兴起,折腾的还是酆都月。他开了几小时的车赶到酒店,才刚洗了个澡,任飘渺就来了。二人做了几回,接近凌晨两点,任飘渺才洗了个澡准备回剧组给他定的房间。

酆都月趴在床上还没回过神,只是心念一动,问他不留下来睡吗?

任飘渺穿上来时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说,他可不想成为第二天热搜的头条。

酆都月便沉默,等男人走了才慢慢爬起身。他开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车,连口水也没喝上,又被人折腾半宿,这会儿胃炎犯了,在床上坐了许久才起来找药吃。铝碳酸镁是随身携带的常备药,他直接丢了两颗进嘴里狠狠咀嚼,又拿过旁边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大半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凌乱的床铺他不想再躺,于是下楼又开了一个单间,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退房时他没要发票,付了钱就走了。任飘渺没让他继续留着,那就是要他第二天就回去的意思。

也不是第一次了。

酆都月想了想,还是把照片有问题这事和经纪人讲了。谁知经纪人听完他说的话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让他不要再管这事。酆都月愣了愣,忽然明白了。

照片有问题和与对方炒作绯闻这事,公司知情,经纪人知情,甚至连任飘渺身为主角之一都是知情的,全世界只有他酆都月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按任飘渺如今的名声,已经完全不需要这样的炒作来提升知名度,对方的实力与任飘渺也完全不匹配,为何公司还会答应这样的合作?

经纪人支支吾吾不肯说原因,只让他不要再管。

酆都月沉吟半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再过问这件事。这事一定是有人授权他这么做的,除了公司,便只有任飘渺。但他想不通任飘渺为何不让他知道,唯一的可能便是,任飘渺已经开始厌倦他了。于是,他又做回了那个恪守本分的生活助理,并且破天荒第一回,拒绝了和任飘渺上床。

任飘渺正解着他的衣服,闻言手也没停,问他:“为什么?”

酆都月不答,但也没有阻拦对方的动作。他知道他想做,自己是阻止不了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是最近网上的消息?”任飘渺盯着酆都月的眼睛问,看见对方眼神闪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捏着酆都月的下巴,语带愉悦:“你不想做,可以……但我想。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是连夜把那个女人叫来,还是你‘勉为其难’帮我解决?”

酆都月闻言身体颤了颤,有些动摇。任飘渺见他没有动作,退开一点距离,似乎就是要去打电话的样子。酆都月一着急便伸手拉他,任飘渺才顿住脚步,挑眉看他:“做什么?”

只见酆都月拉着任飘渺的手臂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跪了下去,宽松的居家服被扯落,包裹男人膨胀性器的‍‎‍‌内‎‌裤‍‎‍‌‌和他是同款不同色。他扒拉出那根熟悉的玩意儿,用手指捏了捏便塞入嘴里,吞吐起来。充分了解过任飘渺的实力,酆都月不敢分心,专心致志伺候嘴里这根大东西。

“睁开眼睛看着我。”任飘渺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酆都月睁眼,眼中盛着满满的泪水,是委屈是难受,他自己也分不清。只是男人从上方看着他的眼睛时,他竟下意识回避了那道视线。

那天以后,任飘渺向公司又申请了一名跟组的随行助理。酆都月被他留在家中,哪里也不许去。他对任飘渺的用途只剩下了陪他睡,和在家的时候给他做饭。酆都月很久没去看娱乐新闻,但大概知道那出绯闻闹剧已经停歇,否则自己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扫地出门,而不可能还有机会住在这房子里。

自己于任飘渺而言到底算什么?只是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生活助理”吗?

酆都月想不通,开始思考离开任飘渺这件事的可能性。他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做经济人助理,随后又被派给任飘渺做贴身生活助理,至今八年,他的生活里除了任飘渺,连朋友都没几个。

如果离开,他能去哪里去做什么呢?

这事在酆都月心头挂了几天,人都有些恍惚没精神,接任飘渺下通告的时候还差点出了个车祸,万幸对方车辆刹车及时才没造成碰撞。任飘渺当时没有说什么,回到家里后,才眉头紧皱地问他最近怎么了。

酆都月盯着他看了半响,问自己可不可以辞职,或者换个岗位。

任飘渺皱着眉问他想换什么岗位。酆都月沉默许久,又摇摇头。

经纪人来找酆都月谈了一次。虽然他的薪水已经完全是任飘渺给的了,但人事合同还是跟公司签的,所以他有离职意向的事很快传到了经纪人耳朵里。他知道酆都月和任飘渺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也曾经提醒过任飘渺数次不要做的太过。现在好了,人想离职,就是摆明了想和任飘渺划清界限。

就说上次那个绯闻炒作是个馊主意,他任飘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试探对方。

当然他也不敢背着任飘渺跟人坦白,只是试探着问酆都月为什么忽然想离职,是不是有人来挖他。

酆都月笑笑,说怎么可能,只是感觉这几年身体变差了很多,可能不适合这个工作,想换个轻松点的职业做。

经纪人又问他想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方向,自己说不定可以帮忙介绍。

酆都月笑笑,谢过对方的好意,最终没说到底想做什么去,也没说是不是因为任飘渺才离职。

得到影帝桂冠之后,任飘渺没有趁热打铁继续拍戏,而是息影了快两年。这两年时间里,他几乎不接新戏不上通告,曝光率几乎是零。而私下里,公司给酆都月办的离职文件被他当着酆都月的面撕了个粉碎。他没收了酆都月的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金屋藏娇似的将人关在家里,来了兴致便去房间里压着他做,没兴趣的时候就将人关在房间里,自己则开始酗酒。可总是越喝越清醒,有时候任飘渺分不清到底酆都月还在不在身边,只能越发用力地抱他,将人逼出哭声的时候,总算有些真实的感觉。

酆都月很少和他说话了,他整天坐在床上发呆。任飘渺抱他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欲望上头,他会一声一声叫任飘渺的名字,很轻很模糊,像是在梦中的呓语,捉摸不定。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去多久,某天任飘渺正抱着酆都月躺着,二人都没睡着。酆都月失眠了许多天,几乎是睁着眼看外头的天色从光到暗,又从暗逐渐变亮。他动了动嘴唇,忽然问任飘渺怎么不去拍戏了。

任飘渺将人往怀中揽了揽:“想我去拍戏?”

酆都月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任飘渺凑过去亲在酆都月的肩头:“那你帮我挑剧本。”

酆都月背对他闭着眼说:“好。”

听说任飘渺又要复出拍戏,经纪人是最开心的,立马精挑细选了几个剧本送到他家里。他和酆都月跟以前一样坐在一起讨论,分析剧本角色,仔细比对制作班底,最后敲定了一部偏文艺的伦理片。

任飘渺近些年来饰演的角色大多是一些霸气外露的角色,得到影帝桂冠的那部片子也是偏硬汉风格的。这次复出,总得接一些新鲜的角色,尝试不同的风格。

“这样的片子,票房不会太高,只能是给你拓宽戏路用。”酆都月合上剧本,这样说着。

任飘渺无所谓的样子:“我在,就是票房的保证。”

酆都月笑笑:“也是。”

进组之前的行李是酆都月给他收拾的。这样的事他做过无数次,轻车熟路。任飘渺就坐在一旁看他收拾。原本酆都月想要跟组,但人昨晚胃病犯得厉害,几乎又是一夜没睡,今天起来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他便勒令对方留在家里。

临出门时,酆都月送他到门口,将行李交到任飘渺手里。任飘渺捏了捏他的手将一部新的手机塞给他:“你就在家待着。”

酆都月笑着说:“好。”

到今天为止,酆都月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任飘渺的消息了。任飘渺一旦进组,除非他主动联系你,不然他一般很少对外联系。他曾说这叫专注,但偶尔也会让人心生不安,只是酆都月从没提过。

酆都月打包完自己的东西已经累瘫在沙发中,五个不大的纸箱摆在客厅里,是他十年来从任飘渺处得到的所有。快递在中午的时候来了一趟,有些为难地看着客厅中几个箱子。酆都月给他多转了几百块当辛苦费,又和他一起将箱子搬到楼下。快递员边打印单子边和他闲聊:“这是给酒店供货吗?”

酆都月听了便说:“是要搬家了。”

谁会带着一堆行李搬到酒店去啊。快递员心里嘀咕,快速打好单子交给他签字。

算了,反正今天这外快是赚了,也就搬搬抬抬累一点。

回去的时候酆都月的脚步是轻快的。他还剩了一只黑色的行李箱摆在房间里,里头只有一些随身的东西。翻出钱包的时候,他下意识打开,放相片的透明夹层里被他硬塞进去一直银色的戒指,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透明的塑料面已经被压得变形,贴着戒指内外圈。

酆都月费了很大的力气把戒指挖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他没有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适自己的尺寸。任飘渺给他的时候只说是剧组里拿的,大家都有,他看着好玩儿便也拿了一个,别的话也没有更多了。那时候他挺高兴的,当个宝贝似的在身边捂了几天,最后还是选择收进柜子里。

像是藏起一桩了不得的心事。

那个戒指此刻静静躺在酆都月掌心,长时间封在钱包中使它没怎么被空气氧化生锈,只是褪了点银色的涂层,露出铁青的内里。酆都月盯着那块掉色,难得主动地给任飘渺打了个电话。忙音响了很久,久到酆都月想要挂断它了,电话才被接通。

“……”任飘渺没有说话,酆都月想男人也许在忙,便开口:“我想要走了……”

嘟嘟——回应他的却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

那枚戒指最终还是被他丢下了,一起被酆都月遗忘的还有那只黑色的行李箱。他有些后悔打去电话,男人说不定会因此耽误工作心生不快。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酆都月将手机抠出手机卡之后关机,和空的钱包一起丢进了小区的垃圾站。他身无长物,一身轻松,准备去吃个晚饭,再去预订的酒店。

第二天酆都月的纸箱就送来了,堆满了酒店房间过道。他搬完东西,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一点点又把东西拆出来看。他的东西实在是少,只有一些衣服和书,剩余的东西大多是任飘渺给他的。任飘渺给他买的水杯、任飘渺给他带的小人偶、签名的海报CD、拍完戏后顺手买的土特产、两人一道出去旅游时买的纪念品……给过他这么多东西,花了这么多钱,却连一句话也不肯施舍,好似说出口他便低人一等。然而十年过去,酆都月已无力再等。

任飘渺这人慷慨又吝啬,简直是个矛盾‎‍综‎‍‌‌合‎‎体。

酆都月将东西一一摆出,又仔细收好,时间已到凌晨。他在酒店难得睡了几天好觉,精神饱满,只是哪里也不想去,就这么坐着看日升月落,好似世界上他感兴趣的东西都消失无踪,没什么值得留恋。

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离开任飘渺了。

从楼上落下去的时候酆都月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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