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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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娛自樂向，如果楢紗吉掉進黑暗本丸

大火隨風而起，很快把房屋燒塌，幸於本丸中無草無木的荒地最多，眾刃避難在此。

數珠丸恆次帶著陷入昏睡的侍狐最後一個來到刃群中。

“大將呢？”藥研藤四郎沒尋到他身邊有楢紗吉的身影。

“南無妙法蓮華經。”數珠丸恆次低低地誦了一句佛號。

“鈴——鈴——”

突兀的鈴聲清脆，在火焰摧枯拉巧的聲響下顯得幾分古怪，一道纖細的身影慢慢從中踱步而出。

她赤足踩在焦黑的大地上，一頭長長的黑髮隨著火浪扭曲地飄動，點著蝴蝶妝的唇邊噙著一縷若有絲無的笑意，蒼白的臉上與身上的白色衣服都染著大片的血污。

“呵呵……”

她笑著，聲音空洞而尖細；透亮的雙眸已然渙散無神，只映出滔天的火光。

“䒹䒹。”

有人呼喚著她。

“過來我這裡。”

穿著暗藍色衣物的修長人形向她伸出了手。

“到阿爺這裡來，䒹䒹。”

對方用溫和的口吻誘哄著。

那是誰。假的。真的。……假的。

血液從她的七竅流出，她被某個微涼的懷抱擁著，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輪滿月。

＊

如夢如幻，似真亦是似假。

熊熊烈火最後以審神者的靈力告罄而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藥研藤四郎熟練地蹲在一旁看診配藥注射，一氣呵成的流程令無主的付喪神看得有幾分愣住。

相比於極化的同振，在粟田口中的藥研藤四郎自愧不如的同時心中也有失落。

“什麼嘛，原來這傢伙跟我們差不多啊！”和泉守兼定說道，他察覺到眾刃的目光都看過來的時候心有不悅地撇嘴。

他又沒有說錯，暗墮的審神者不多，他也是倒霉遇到過，雖然不是像楢紗吉這種會精神失常。

“這樣就跟鶴很是天生一對了。”鶴丸國永抱臂笑瞇瞇地看著三日月宗近懷中的審神者。

“哈哈哈，請慎言。”三日月宗近抬袖掩蓋著楢紗吉，那邊燭台切光忠已經翻出替換衣物，小狐丸直接撩開三日月宗近的袖子將楢紗吉抱走。

數珠丸恆次與藥研藤四郎站在三日月宗近的身後，三人連成一線。

鶴丸國永看著嚴防緊守的他們，啞然失笑。

＊

楢紗吉是從自己的小築醒來的。

白色的紗簾，藤黃色的竹床，支棱起的小軒窗與玻璃門折射出清淺的陽光。

五臟六腑仿佛被灼燒過，疲軟無力的四肢不太聽使喚，她翻身靠著雙臂撐起來，倚著墻壁坐起來。

“主君醒了嗎？”

門外傳來短刀的問候，過了一會兒不見她的回答，對方偷偷推開一條門縫，露出粉色的頭髮。

探頭探腦地看向竹床，恰好對上了楢紗吉毫無波動的灰瞳。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隨後秋田藤四郎的叫嚷一路向遠：“一期哥，主君醒啦！”

“……”楢紗吉默默地看著下一秒比一期一振動作更快，出現在室內的藥研藤四郎。

她的背部貼上了墻壁，費力地想要挪動著沉重的雙腿。

“不要趕我出去哦，大將。”藥研藤四郎步步緊逼，他屈膝爬上竹床，趁著楢紗吉來不及躲開一把按住她的手。

“好了，別那麼抗拒，我不開藥，只是例行檢查。”藥研藤四郎從隨身攜帶的醫藥包裡拆出一支消毒棉簽。

“請啊地張開嘴巴。”

楢紗吉皺著眉看著全神貫注的藥研藤四郎，就要不耐煩之際，檢查結束了。

藥研藤四郎把棉簽放回醫藥包，推了推眼鏡說道：“喉嚨發炎，我會讓燭台切殿下做點潤喉的食品。”

“請好好休息。”藥研藤四郎推開門離開，不到兩步遇上輪值近侍的一期一振，他們在門‎‌‍‎口‌‎‎‍‍交‍‎‎‌談著什麼，楢紗吉已然無心去聽。

晚飯後，鳴狐拿著一沓文件過來小築一樓處。

上面簡略地寫著這次楢紗吉遇上逃亡到那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

3a-6373zy本丸，第一振鶴丸國永，重度暗墮，殺害三任審神者，四十九振刀劍付喪神。

第十一振燭台切光忠，輕微暗墮，無過錯行為。

第三振大俱利伽羅，輕微暗墮，無過錯行為。

2a-hgya7b本丸，第一振一期一振，重度暗墮，殺害一任審神者。

第五十三振藥研藤四郎，無暗墮，無過錯行為。

第十六振五虎退，中度暗墮，協助第一振一期一振殺害審神者。

第六振秋田藤四郎，中度暗墮，協助第一振一期一振殺害審神者。

第二振厚藤四郎，中度暗墮，協助第一振一期一振殺害審神者。

第三振平野藤四郎，輕度暗墮，無過錯行為。

第二十一振鳴狐，已碎刀，其隨從狐狸，六級傷殘，輕度暗墮，無過錯行為。

1a-m1ke861本丸，第三振三日月宗近，中度暗墮，無過錯行為。

第一振小狐丸，重度暗墮，殺害一任審神者，三十五振刀劍付喪神。

第二振岩融，輕微暗墮，殺害二十六振刀劍付喪神。

第一振今劍，重度暗墮，殺害一任審神者。

c3-pkop7e4本丸，第四振和泉守兼定，中度暗墮，無過錯行為。

第一振堀川國廣，重度暗墮，殺害一任審神者。

第三振大和守安定，中度暗墮，殺害一任審神者。

第八振加州清光，輕微暗墮，協助第三振大和守安定殺害審神者。

5d-ou43dez本丸，第一振江雪左文字，重度暗墮，殺害一任審神者。

第六十四振笑面青江，中度暗墮，協助江雪左文字殺害審神者。

第一振太郎太刀，輕微暗墮，協助江雪左文字殺害審神者。

……

長長的名單輕描淡寫地記錄著刀劍付喪神犯下的罪行，楢紗吉一目十行地略略看過，她翻到了最後，看到了這班刀劍所弒殺的審神者。

3a-6373zy本丸的第一任審神者私自使用刀劍獻祭鍛出鶴丸國永，在戰場被鶴丸國永偷襲殺死；第二任的審神者上任二十三天因為惡意碎刀問題，同樣在戰場上被鶴丸國永所殺；第三任審神者收到鶴丸國永迷惑後私自將本丸脫離時政控制後，被鶴丸國永所殺。

2a-hgya7b本丸的審神者鍛出一期一振後，開始反常惡意碎刀，其目標多數以粟田口的短刀為主，一期一振不堪其擾最終選擇弒主逃亡。

1a-m1ke861本丸的審神者有陰陽師資質，曾有過他人一次舉報的不良前科，因無法探查到證據而擱置，最後以石切丸為首設法殺死審神者。

c3-pkop7e4本丸的審神者據調查已確認其有體罰虐待性侵刀劍等行為，對於其死亡之事不予追究。

5d-ou43dez本丸的審神者曾一度被評為優秀本丸，因私自使用刀劍獻祭鍛出江雪左文字而被殺。

……

楢紗吉把家紋印章按上，簽了名字交還給鳴狐。

“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主人。”鳴狐垂眸看著鮮紅色的印象詢問，楢紗吉搖搖頭，她對這種東西已經見慣不怪了。

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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