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诸神黄昏是因为，晚上太黑了，打架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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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四杈星球时，已经临近当地的傍晚了。尽管在各种书籍和影视材料中看到过这颗星球多次，可是在飞船上亲眼见到时，还是会忍不住会惊叹宇宙造物的神奇。

即便昔日的光辉已经黯淡，可那些残留的，如粉末一样轻若无物漂浮着的碎石，仍然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形状奇特的星球被这层时明时暗的光笼罩，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插画。

“这就像是什么童话故事吧。”飞船已经穿过星球的外层，进入到气场里了。纪善堂总觉得这个梦是星际科幻类型的，但眼下却更愿意相信这是个睡前故事。

离得越近，就越看不清巨大的东西。支撑起整个星球的树的轮廓，已经被云层遮盖。对于这个星球的了解，林杉并不会比纪善堂多多少。

他们在入梦前没有想到，这里的地点是定时开放的。未开放的星球无法造访。尽管如此，从林杉书面的调查来看，对于四杈星球他已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童话故事残酷一点的地方。”

“神话？”纪善堂抢答。

林杉故作惊讶：“变成老师后，脑袋的确是聪明了。考考你，蛇是不是软体动物？”

纪善堂伸手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所以呢，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家住哪？”

林杉报了个地址。纪善堂在心里默念了几回，生怕等醒来了没记全。林杉瞧见对方努力的样子笑了起来，将地址和联系方式写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撕下那张纸塞进了对方的口袋里。两个人靠着窗聊起了各自星球上的奇闻异事。

飞船降落的地点是第四层安全基地，船上的人有各自的任务，等船停靠稳当，就匆匆忙忙地奔往各自的目的地了。纪善堂和林杉都不是急性子的人，两个人有条不紊的收拾好行李，才牵着手，跟着地图往预定好的旅馆行进。

此时大概是这里的傍晚，橙‍‍‌‌黄‌‌‍‎色‎‍‎的云彩卷着厚厚的边，互相拥挤着铺满半片天空。基地里活动的种族不算少，不少冒险者沿着街道摆摊贩卖自己的藏品，许多本地居民则叫卖食物和推荐住宿，聊天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比纪善堂想象中更有生活气。

大约过了半小时的路程，两个人在一座刷着红漆的五层建筑物前停步。旅馆的名字写在一块铁制竖排上，很衬此刻的景，叫黄昏旅社。

两人正准备进去，头顶上传来了一阵笑声。

“新来的吗？这边不错吧。”说话的人声线明快。

纪善堂抬头，对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发型张扬，像是个立体圆锥扣在脑门上，鼻子上架着无框架的眼睛，因为反光的原因模模糊糊，但笑容欢快明亮。胸前用黑布裹住，白布斜披在左肩上，穿过另一边的腋下打了一个结，右胳膊和手腕上都有黑色环状纹身。

“感觉挺热闹的。”纪善堂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就不再理会对方。两人到前台登记了身份，领了钥匙上楼。黄昏旅社是四杈政府后来出资新修的，风格延续了这个星球的传统喜好，木制的楼梯，摆满鲜花的走廊，需要手动外推的单面玻璃窗。

纪善堂骨架大，窗台上一趴，屋里头就只剩下暖色的灯光了。林杉将行李归类收好，把对方踢到房间两边的鞋子也摆放整齐，然后拿出了笔记和地图，面朝着纪善堂的背影，就着光研究明天的线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里的天气挺怪的，一直不见黑。是什么神话？”

“北欧神话。”

“北欧是人名还是地名？”

“地名。现在是在联盟国所属地域。”

“有点远。我没去过很远的地方。”

“我也是。”

“下面有个算命的摊子。这我知道。水晶球，猫，还有女巫。”

“严格来说这叫占卜。我觉得以后我可以给你读读睡前故事。”

“拜托。千万别给我读什么科普或者文史著作。我听这种越听越晕，越晕越睡不着。”

“上次让你去做身体检查，你去了吗？”

“没去。最近有点忙。等这回结束了一起去好了。我觉得我身体挺健康的。比你结实多了。”

“你觉得没有用。我要看诊断报告。”

“我们等会去算，占卜那个摊子看看，我总觉得那地方有些古怪。”

“可以。Ada最有可能在的地方是世界树。你要找的掌控人应该是奥丁。北欧神话的主神。这个星球现在应该是定格在诸神的黄昏。就是神仙打架，打架前象征白天的神已经死了。”

“奥丁不找也无所谓。你的任务比较重要。对了，白天死了，那不应该是晚上吗？”

“晚上太黑了，打架不方便。”

“林杉，我总觉得你是在一本正经的诓我。”

林杉不回他，笔记合上后站起来，把人拉到自己面前，隔着衣服摸了摸对方的腹肌：“肚子饿不饿？”

“饿。”纪善堂非常诚实，“我观察了下，这片区域已经被能量石整个覆盖了，想要去世界树唯一的出口是那座桥附近。我们明天直接过去吗？”

林杉不说话了，又摸了摸腹肌，仰头用灰色的眼睛盯着对方，一眨不眨。

这个男人真是会撒娇。纪善堂心里头小男子汉的尾巴翘得老高，“啵！”干脆利落的在对方的额头上亲了个响，然后牵着林杉的手往外走。

“得嘞。听你的。我们吃饭去。”

语气欢快，脚步轻快。

黄昏旅社的一楼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桌子有大有小，摆得十分凌乱。为了不被别人打扰，纪善堂专门挑了靠近门口的两人桌。两个人各点了两个菜，就接着刚才的话题，敲定了早上六点出发，吃完饭就去附近走动下，把明天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

等菜上桌，林杉和纪善堂就食不言了，这个梦境的五感极为真实，饿了大半天，双方吃饭速度难分上下。

哐当！咚咚咚咚。

铁盘落地，木制圆盘从平台处一跳一跳地滚下楼。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楼下食客的关注。大概是那个少年下楼时速度太快，和正在上楼的服务人员迎面撞上。

还好服务人员及时抓住的扶手，少年则是借着特殊的能力在往下踉跄了几步后，稳停在半空中。少年也没有说道歉之类的话，撤了异能慢慢悠悠的走。被撞的服务员瞧见是少年，倒也没说什么，接着做自己的活计。

“是和我们打招呼的那个男人。”纪善堂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他看东西和走路时怪怪的。”

林杉打量了对方几眼，回道：“是个瞎子。”

“啊？那他怎么当时知道我们两个人来了。是神识吗？”纪善堂想到这次故事和神话有关，“他背上还有弓。感觉这种在故事里都是大神的样子。”

当着自己的面夸别的男人，林杉慢条斯理的把盘里的肉嚼碎了咽下去，熟练地开启了耿直打击：“有神识的话还会摔倒，神识也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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