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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很幼稚

-----正文-----

“胡宇桐是个走在路上要和小狗吵架的男的。”王舜禾坐在人堆里笑得很大声,“小熊,他是不是也和你吵架啊!你和小狗都是小字辈的!”他冲着远远走来的田鸿杰招手。

田鸿杰一反常态地没有接话,径直从人群旁边走过去。

直到走出餐厅,他才暴躁地踢飞了脚边的塑料瓶盖。

“他没有和我吵过架。”

“泰乐,我不想比赛了。我觉得我不行。”小熊躺倒在泰乐的床上小声喃喃。

“你在这瞎想啥呢,胡总都让你做F了,你肯定可以!你得支棱起来!”

“我今天睡你这行吗?”小熊可怜巴巴地说。

“你快点回去吧!一会胡总又来捞人了。”泰乐挤眉弄眼地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往外推。

一只无处可去的破烂熊,只好躲在杂物间里看第一期节目,看看自己到底能有多烂。

哦,烂到正片都没有放完自己的节目。

直到双选环节他才按了暂停,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该去睡觉了。”后面都是知道的情节,他只是想再确认一遍,鼓手是真的很喜欢大提琴。

说是睡觉,在宿舍门口打了个转又回到练习室,专属于他们两个的练习室。

沿着长长的走廊望过去,有几个门缝下透出来些微光,表示房间的主人还在加班加点的练习。左边数第三个,田鸿杰推门进去。

只有电脑键盘的呼吸灯在黑暗里闪烁,模模糊糊照出满地散落的白纸,曲谱散在地上,上面有他一笔一划标下的鼓点。

他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会不爽。

他不喜欢头发太短,会不帅。

他不喜欢熬夜,会变笨。

他不喜欢我。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啊。”小熊叹了口气

“上了哥的车就不许下车了。”桐哥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冲他笑着,额头上都是搬行李还没落的汗珠。他果然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吻上去。

他在黑暗里猛地睁开眼睛,又是这个梦,不能完全说是梦。因为他太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历历在目,栩栩如生。比如,自己是怎么在缓缓流淌的爵士乐里化成一滩水,再比如,桐哥是怎么夸他很热很软,让他小点声又发着狠顶他。

他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太近了,所以忘不了,离开了就好了。

胡宇桐做饭好吃,连煎蛋都比节目组准备的好吃很多,四周煎得焦焦的,嚼起来会有咯吱咯吱的声响。早起的弟弟会央求他给自己也来一份,他即使已经摘下围裙也会好脾气的点点头,复又系上做给他们吃。

总是赖床的小熊总会在一天伊始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耍赖,鼓着腮帮子说:“我今天要吃四个!”

他会胡噜一把乱糟糟的脑袋,亲亲支棱在床边长出一截的胳膊:“好的小家伙。”

他的小朋友才十九岁,还要长身体。

他对这个十九岁的小男孩总是会有种莫名的愧疚感,任何一个成年人在面对直白的、与年龄不符的爱意时总免不了胆怯。起码成年人不会把写给初恋的歌傻愣愣地在选秀节目上唱出来、说明白。

没有伴奏,每字每句都抢拍,面对导师的challenge,抿着嘴点头,认认真真地把下巴砸在空气中不存在的鼓面上,“咚”——“我明白”,“咚咚”——“我会努力的”,“咚咚咚”——“我一定会表现得更好,等着瞧。”

胡宇桐低下头笑,暗暗为自己的想象力鼓个掌。

被拒绝总不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三番五次的拒绝,任他再自信也不免慌了神。背后细小的声音传来:“我想和你一队。”声音很弱,能听出来不是很自信,胡宇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头。

“我会尽我全力做好。”——“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愿意上你的车。”——“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小白兔望着他,眼神坚定,胡总心里的鼓点第一次乱了拍。

接到节目组换宿舍的通知,胡宇桐咽了口唾沫,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敲开了弟弟的房门,泰乐顶着鸡窝头开开门,丝毫没有帅哥的自觉。

“呃,我来找小熊。节目组通知换宿舍通知到你们了吗?你们要是不愿意…”

泰乐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他,扭头朝着屋里喊:“小——熊——你桐哥来找你搬家!”

“他都叮铃咣当收拾一早上东西了,快带走带走。”泰乐打着哈欠跌回了被窝。

“桐哥!”小白兔一蹦一跳从房间里出来,身后的行李箱咔啦咔啦在木地板上拖出声响。泰乐的枕头飞到他头上,打得他身子一歪:“快走!好吵!”

小朋友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托运的时候轮子摔坏啦!”

他没说话,往房间里走了两步,把箱子抬起来扛在肩上,示意田鸿杰往前走,小田不明所以,一步三回头。胡宇桐跟着他前后脚出了房间。

“砰——”房门发出巨响,胡总甩上门大步流星往前走,小田呆愣在原地。

“愣着干嘛?回屋。”

两张拼在一起的单人床,中间都会留下缝隙。小熊认为,只要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就没有人会从床缝掉下去。

小熊难得起个大早,换了身运动服想去操场上陪他桐哥晨跑。路过餐厅的玻璃,随意一瞥就看到了大提琴,他刚想折回去打招呼,就看着熟悉的身影走向大提琴的身边。

还跑屁啊!

怒气冲冲回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床分开,不忘用玩偶摆出了个楚河汉界。“我们算在谈恋爱吗?”小熊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半边怀疑人生,好像本来就是自己强求。

胡宇桐叼着蛋饼推开门,讶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小熊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敷衍地嗯啊了几声。

“给你煎了蛋放在厨房了,哥有点事,晚点去练习室。你先找老师练一下音准,下午我们再合。OK吗?”

“嗯嗯。”

“怎么啦?不舒服吗?”看他不答复,胡宇桐往他身旁坐。手还没覆上炸了毛的脑瓜子,就被床垫中间的大缝吸得动弹不得。

“我靠…什么情况…”咬了半拉的蛋饼掉在裤子上,胡宇桐摸不着头脑。

“快…快比赛了,不想和你睡一起了。”小熊把头倔强地拧向另一边,强迫自己不看他。

“行吧,随你。”胡宇桐看他没有拉自己的意思,撑着两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对了,哥昨天给导演组交了谱子,Leader写得是你,后面以你的想法为主了,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如果你看过帕丁顿熊,大概可以想象出来那种类似帕丁顿被扔在车站的迷茫无措。小熊瞪大了眼睛望向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以。你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话题度会更高,镜头也会变多,不会出现一剪没的情况。属于理智的左脑条条框框掰出了很多做Leader的好处,可都压不住右脑的疯狂叫嚣:“你被抛弃了!!!他不想管你了!!!”

果然,桐哥看他的表情充满疑惑:“你有啥不愿意的啊?”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能怎么说呢?问他是不是后悔找自己做队友了??是不是太黏了惹人厌烦。

胡宇桐的为人处世挑不出错处,和他相处的人都如沐春风。

三十个人里大概只有自己,步步为营,心机深重,似乎靠近他就是为了得到镜头、话题度,以及随之而来的粉丝和金钱。镜头前的人不知道,他想要的不止这些,不止想赢,还想要胡宇桐这个人。

故事很简单,他追了几场live,他对一个鼓手心动。

他也明白爱上鼓手是很神奇的事情,毕竟在一场演出里鼓手从不是聚光灯的宠儿,可在胡宇桐出现的那时那刻,他明白了一句话:他在哪灯就亮在哪。

就是那么闪耀的人。

让他傻傻的从深圳追到长沙,从长沙到成都。狂热地迷恋舞台,迷恋舞台上的他,羡慕他的主唱,吉他,贝斯。羡慕到作为一名音乐剧专业的学生鬼使神差去报名了乐队的综艺,似乎这样就能离他的世界近点再近一点。

可他永远不会是胡宇桐的第一顺位,他去要,去够,也不过勉强抓住他的衣角。

任胤蓬把胡宇桐堵在操场上,186的个子像根直溜的杨树,声音却是怯怯的:“你说让我带着主唱来找你还算话吗?”

胡宇桐跑完步正喝水,差点儿喷他一身:“弟弟,还带这么挖角的啊?”

小任又上演了真人版的“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由他红着耳朵吭哧半天,胡宇桐才听明白是请他去给公演歌踩踩鼓点,录版背景音。

“小事,你们排到什么程度了跟我讲讲,我看看上午能不能给你们排排。”

吃完早餐离席的时候他瞥了眼武星,挑了挑眉,坏心眼儿地说:“弟弟,实话不瞒你,哥还挺想和你合作个舞台,不过哥有主唱了,你得自己过来,捎带不上别人了。”

还没来得及得意从武星那扳回一局,回了屋他的帅哥主唱就将他个措手不及。

“将军!”红字儿的棋子砸在脑门上,知道疼,但不知道错在哪。迫不及待地抛出个甜枣哄哄,没想到把人哄得更生气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多少带着气,光知道女孩儿的心思要猜,怎么小男孩的心思猜得也这么难。这股气在他下午去练习室没找到人,回了寝室盯着钟表时针转过了凌晨两点后直冲天灵盖。怒气冲冲砸开泰乐的房门要人,无果。

转个身又敲张嘉元的房门,无果。

他抱臂站在廊上心里发堵:“混小子能去哪…”泰乐贱兮兮地从房门里探头:“胡总,和你的甜心小熊吵架了?晚饭后在我这哭丧着脸都想退赛了,我费劲劝了半天才肯回去找你。这才多久又把人气跑了?”八卦的大眼睛比暗了吧唧的廊灯亮多了。

练习室的灯管老化,打开开关会先响些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闪一下,他看到他的小朋友坐在地上。

闪两下,他看到他的小朋友不知所措的抬起头。

闪三下,他看到他的小朋友着急忙慌地用手去捂红眼睛。

他叹了口气,又把灯关上,到底是小熊还是小白兔啊。

他在黑暗里蹲下身,朝着小动物的方向勾了勾手指,不管他是否看得见。

“后悔上我的车了吗?”他发出的声音比往常低沉。

面前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概是膝盖和木质地板的摩擦发出的,黑色校裤材质不算太好,也许会在膝盖上留下难消的红痕。

“说话。”

话音未落,手指就像是被柔润的软体动物触了一下,瞬即被包裹进湿润的腔体翻搅吮吸。他张开手掌,任跪在面前的小孩舔过经年累月握着鼓槌的手,连指腹和掌心的茧都被舔得发痒,而那里早该对任何刺激都迟钝。

这种奇异的感觉很像他在走向练习室的某个瞬间,那个瞬间他正怀疑自己的怒气来源。

被队友放鸽子时自己用了整整仨小时挨个儿螺丝拆了鼓,邮到了下个巡演现场,拍了拍裤子站起来给小智发了条语音:“哥下场表演缺人,来不来?”没什么气愤的,他能理解人各有志。

他自己早在奔三的路上被怀疑、讽刺、背叛打磨成一块锃光瓦亮的防弹钢板,再没什么子弹能打进他心里。与其说是生气,更像是用怒气遮掩着心底陷落的惶恐。

就比如现在,他在用痒来遮掩蔓延的‍‍‎情‌‎‌‍‍欲‍‌‌‍。

“掩耳盗铃。”他嗤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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