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黛瓦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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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坊有家裁缝铺做的衣服那叫一个绝，不是有钱就能做，只有内行才懂。薛少第一次回国，一定要试试。”

什么样的衣服不是有钱就能做？

虽那么想着，我已经到了十六坊。

青砖黛瓦石板路，有游客，有买菜闲逛的大妈大爷，挤得水泄不通，我的车也被堵在了半路。我按了两下喇叭，接到几个白眼。

行吧，我把车靠在路边，下车。

绕了几圈，总算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看到一个小门面。不禁嗤笑。

“先生，做衣裳啊？”对面的大妈操着方言大着嗓门和我搭话。

“嗯。”我不失礼貌地微笑。

“顾师傅，有客人！”大妈用更大的嗓门喊了一声。

“先生等等啊，最近顾师傅都没接单。这个人怪的不得了，衣裳一级棒。”大妈一副不想终止对话的样子，手里拿着藤条拍子拍着被子。

窄小的弄堂里，张着一根根绳，摇摇欲坠挂着被子床单，滴水的衣服，连内衣也有。我就是一路躲着扑面的被子，和滴滴答答的水找到这里的。

“这个师傅，一个月头只做一件衣裳。我看衪这样吃西北风去哦。”大妈拿着拍子折腾个不停，“顾师傅听见没有？还没出来啊？”大妈加大音量。

隔着墙隐隐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见了。”吴侬软语在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也不显得女气。

我倒要看看一个做衣服的架子怎么能那么大？

“衪爹也是做衣裳的，手艺传给衪，钞票也传给衪，舒舒服服。”大妈睨我一眼，看我还在听，“这里天天来人客客气气，不给衪拉做，衪拉还拿衪当啥神仙一样。啧啧啧。不是就几件衣裳嘛，再好也只是几件衣裳。”

门咯吱响起。

“总算出来了。”大妈又睨了一眼，继续手里的事。

“进来吧。”男人说完便转身，“门带上。”

我看着他背影。

他穿着烟灰色冰丝长衫，上面绣着龙纹图腾，踩着亚麻布鞋，也有不明显的刺绣，闷骚得很。戴着金属边框眼镜，眼镜链，上个世纪的衣着，脸倒是不老。

“咳，”我轻咳，“我要做的是西装。”

“我这做的大多也是西装。”他声音仿佛带笑，看着我的那双桃花眼仿佛也在耻笑我。我看着他动作，不像是准备给我量尺寸的样子。

“哦？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他上下打量了我，“不会比你身上的差。”

“那你说说我身上的怎么样？”

“中国的手艺有中国的好。”他没有直接回答。

他递给我一杯陶瓷茶杯装的茶，绿茶香溢出，我呡一口，香味沁人，茶味醇厚。品质还不错。

“你尝尝中国的茶有没有外国的好？”也不知他是不是还要卖我一壶茶叶。

“这是君度雀舌。”他好像还有些得意。

“是不错。余香留齿。”

他温润地笑，“坐吧。”

我不知道他要我坐哪。整间屋子非常狭小，只容得下一个壁橱，一张工具桌，工具桌上还放着我的茶杯。我注意到还有一张竹编的低矮椅子，我都怕它勾破我的西服。

我没有动作，他也没有客套。

他总算从壁橱抽屉里拿出了卷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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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发完结的，但我好像不行了。

OE，量完衣服就结束。量衣服当然是要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