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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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了西服外套,正了正身形。
他比我矮那么点,正好能看到他微低下头时的发旋。
“顾先生做了几年了?”他抬头,视线与我几秒钟相对,眼角能看到些明显的细纹,保养得还不错,是很有魅力的长相。不,不如说是很有魅力的气质。
“我比较习惯别人喊我顾师傅,”他还是含着那抹笑意,“十多岁就跟着学,算来也近30年了。先量一下尺寸,冒犯了。”
难不成有四十了?这优越的皮囊,温润的气质,说是三十多我还信,四十我倒是吃惊了。
“有四十?”
“是啊,可以做你爹的年龄了。”他还是笑,仿佛看着一个晚辈,“冒犯了。”
我想了想不知他说的冒犯是什么。
他的手依次轻点过我的脖颈、两肩、腰、胯、膝盖、脚腕,要不是他手里拿着那把破卷尺,我倒要怀疑他做了点什么。
“先生抬一下手臂,还要量胸围。”我配合着。
“身材真不错,天生的骨骼肌肉加后天的锻炼,是不常有。”这种类似的评价我也常听。
他放下卷尺,从壁橱抽屉拿出一本老旧的本子和一支削的很短的中华铅笔。翻到后面一页新页,写了大概十几个数。
“不用再量一下?”我见过聪明的人,也没记性这么好的。
“都记住了。”我吃惊的表情可能对他是一种夸赞。
“但是还要再量一下,”我差点要收回我的夸赞,“这次用手量。冒犯。”
我已经听腻了他的冒犯,客套得很。
他绕到我身后,摸过我的肩胛骨,那力道比按摩轻些,但还是舒服。顺着肩往上是脖子,那白瘦的手指划过,指茧摩擦皮肤,自虐得想要更重些,但已经跳过了这个部位。
那双灵巧的手已经到了我的双臂,到我的手肘被更重地握了一下。
我有些不解,他已经给了我答案,“袖子做得准一些,样式好看,也好活动一些。”
他绕到我身前,呼出的热气就在我脖颈,我整个人都有些热。“不开空调嘛。”
“这里电路老,装不了。而且,”而且什么?
“而且,这才四月,是先生年轻气盛吧。”我耳根也微微发热。
“我姓薛。”
“是薛先生身体好。”他的手已经到了我胸肌的位置,我竟有些想要后退,但也不能给老师傅添麻烦。强忍着退意,不自觉得绷紧了肌肉。
“薛先生,怕痒?放松些。”我舒了口气,他又重新来了一遍。
“顾师傅,你做旗袍吗?”
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不做,不方便。也不想砸了招牌。”
“你是gay吗?”他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是,这样也不方便。”我半开玩笑地解释。
我其实也不是玩笑,因为我是。摸到腹部,我已经有感觉了,我真怕他一路往下摸。好在他又转去了后背,我稍松了口气。
算盘骨被盘了一遍,头皮有些发痒。如果能躺着就更惬意了。
落在我臀部的手,把我的思绪从太平洋拉了回来。那一瞬,我可能没控制住颤抖了一下。
“臀大肌也练得很好。”
“做衣服还要懂健身?”我实属没话找话,专业之间难免有些相通。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我噎住了。他好像在低头偷笑。
他绕到我身前,甩了下衣摆,单膝蹲下,我怔住了,忘了呼吸。现在的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很怪。
“薛先生,不用害羞。大多数人都会有些大小。”
“我,”算了,我哑口无言,全身心都控制住自己不要多想,想要让心口流向下半身的血往回流。但是,事与愿违。
我微抬起头,咽了口口水,盯着头顶长条的日光灯,直到眼前出现黑影。
他不可能没有发现,但是他已经进行到下面了。最后他停在了我的脚踝骨。
我想找地方靠一下,但没找到地方。
“好了。”他站起身,“腿都麻了,人老了。”
这就好了?
他看也不看我,在刚刚那页纸上专心写写画画。
我这回没有嫌弃这竹编椅坐下了,地方太小,只是换个放松的姿势就踢到了裁缝师傅的小腿。
他仿佛这才注意到我,“薛先生还不走?”
“好茶还没品。”我没有收回我的脚,撩了撩他的长衫,里面是条普通的棉麻宽裤。
他也不躲,“薛先生稍等我给你添口热茶。”我不急着喝茶,他也不急着动作,等着我说些什么。
“我就是好奇,你这到底是什么工作?一月只接一次?做的究竟是衣服?还是台?”
“呵,玩笑话。两周后来取。”表情无异,但他的下身却瞒不了。
“你给所有人做都这样?”看他一副老好人的温吞样,“职业道德不怎么样啊。”
“是你长得太好。”
“工作结束了?”我想着茶还没喝完,“还做吗?”
他笑笑,拿热水瓶给我添了点热水,茶叶重又翻滚上来。
“里面还有房间。”
“就在这里。”
他徐徐将本子和铅笔收回壁橱抽屉。
“我要在上面。”
“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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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我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