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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权顺荣出车祸的消息惊动了整个韩国新闻界。
火遍全国甚至全球的人气组合SVT在全员细致商议后决定解散,成员们各奔东西,表演队队长权顺荣凭借着实力和人气选择了solo偶像的道路,与他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李知勋。在队伍解散后全圆佑和权顺荣开始了地下恋情。他们从十四五岁相识,一起做了练习生的同期,一起洗衣服,一起看成年之后的第一部电影,一起许诺和对方两个人去旅行。他们相识了超过十年,绵长深厚的爱意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中盈满春池,让他们不觉中早已习惯了有对方的每一秒。
他们的爱情长跑太长了,长得令人几度挫败,长得被纷纷世事扰乱。工作、粉丝、朋友……他们不能不负责任的开始这段感情,直到团队正式解散,权顺荣逐渐从舞台转幕后,他们才正式的对彼此许下承诺,牵着对方的手,交换了一个被推迟足足有十年的吻。
好不容易他们历尽辛苦,快要把那高挂天边触不可及的幸福摘下来捧到手心里,与对方一起牢牢攥着从此再也不松开,可是生命太脆弱了,他的顺荣太脆弱了,就像是一只翩翩蝴蝶,在他的生命里停留了十几年,短到全圆佑还没法靠着这些回忆度过漫长的余生,长到全圆佑以为对方早已与自己密不可分,成为了未来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全圆佑还没分清孰长孰短,他的蝴蝶就已经悄然飞走了,把这个问题和满满的回忆留给他,让他用漫长余生来细细解答。
他至今收藏着权顺荣的手机,在车祸中被权顺荣牢牢攥在手里,那是全圆佑送给权顺荣三十岁的礼物。手机在灾难中幸存了下来,拖着残破的屏幕和血迹,备忘录里是留给全圆佑的一句话。
全圆佑只看过一次监控,他的小孩从车厢里被甩出来,狠狠的撞在高速公路护栏上,被摩擦出一条粗长的血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血慢慢从他身体的某处流淌出来,沾满了他的漂亮的身体,他动得挣扎而缓慢,费尽全力用单手扭动着手指缓慢的在手机戳动着,有血顺着手指流下来。监控的像素太低了,可全圆佑自虐一般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很小很小的身影挣扎着把手握在一起,普通的就像是每个夜晚在他身边一样陷入沉睡,直到那个身影再也不动。
他在生命最后抓紧的是全圆佑给他的戒指。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全圆佑睁着眼睛想,他的顺荣那时会有多疼呢,他哭了吗?他知道权顺荣一直很坚强,坚强到哪怕习惯性骨折也能憋红着脸不泄出一丝痛呼干扰舞台表演。可是权顺荣又很脆弱,他会因为拿一位哭、会因为妈妈没有告诉他生病了哭,会因为仅仅是听到初动破70万就红着鼻子掉下眼泪来。坚强又脆弱,倒是很符合钻石、也很符合双子座。
那他那时究竟有没有哭呢?应该是哭了吧,全圆佑想着,眼泪又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滚落沾湿了枕头。
他的一定不会因为疼痛掉一滴眼泪的,全圆佑笃定。
可是他的顺荣还是会哭,因为他一定不舍得只留我一个人在世界上。
夜已经很深了,权顺荣一直抱着全圆佑试图安抚他,可是没有奏效。全圆佑仍然在低幅度啜泣着,攥着什么东西的双手松开了,权顺荣随意瞥了一眼,原来是他那枚被挤压到变形的戒指。戒指是在一起的那天全圆佑送给他的,其实是两个人的对戒。本意象征着爱情的戒指都没有放在左手无名指上,而是充作了右手的尾戒,卡在常年戴戒指而有些变形的右手小拇指指跟处,熟悉又亲切,象征着两个人的青春,代替着原本那枚团戒作为两个人之间独一无二的秘密。
窗户没有关严,晚风透过窗缝吹了进来,轻轻吹动着全圆佑柔软的黑发。权顺荣没由来的想起自己翻唱过的那首很喜欢的歌。他轻轻的唱着,想要唱给全圆佑听。
“我说过吧
你在哪里 那地方都会有我的身影
在影子消失不见的地方
在你内心平静之前 我有话告诉你
你我曾经的期盼
这城市的夜那么浓
我所喝下的今天的酒
又透过你的发丝嗅到那芬芳
不让你做噩梦
把你的脑袋埋进我怀中
不让你有其他想法
让我把你的身体环抱住
躺在房间里
打开窗户
沉浸在你的馨香里
想要沉入梦境
我化为你的歌
无论何时都在你的耳边
直到入睡前会一直存留”
后半夜的时候,全圆佑已经平静很多了,只是还偶有轻微的抽吸颤抖。权顺荣躺他身边陪他一起熬夜,就像是回到了练习生时代,偷偷舔舐彼此的伤口,在深夜里交换眼泪。
他看着他的脸庞,明明因为哭泣而红肿,却仍是十年不改一日的帅气与温柔。这样的眉眼美得太罕见了,见一次便会终生爱上的,权顺荣深信不疑。
可是他好像还是在哭,半梦半醒着,泪水从紧闭的双眼里渗出来,流淌在脸庞上。他小声的呜咽着,口中呢喃权顺荣的名字。
“顺荣,顺荣,我真的好想你。”
权顺荣笑着俯下头亲吻全圆佑的嘴唇,在千百次失败后仍诚恳地尝试渡给对方一丝温暖。他的右手与全圆佑的右手小拇指紧紧勾在一起,那枚变形的戒指既在床头柜上,也在权顺荣的手指上。灵魂的魅力是很独特的,如同两个人的尾戒一样,在窗外的街灯照射下闪闪发光。
他厮磨着他的耳鬓,温柔地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贴在他耳边回应全圆佑的呼唤。
嗯,我在呢。
我在呢。
权顺荣嘟着嘴巴小声地哼唱着突然回忆起来的那首歌,晚风是那么温柔,那么深沉。街灯透过斑驳树影投在屋内,与流水般地月光缠绵在一起,在微风摇曳中白雾似的洒一室静谧。权顺荣呼吸着全圆佑发间的馨香,缩在他的怀里,紧紧地贴在一起像幼兽一样互相汲取温暖,那么普通,那么自然。
他轻轻把大拇指印在全圆佑的大拇指上,勾着小拇指给他盖了一个章,就像哥哥对弟弟,像队友对队友,像爱人对爱人,像二十四岁那年交换团戒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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