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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次作业主题-23小时】一场跨越整座城市的对弈游戏

本文BGM:加藤達也-脳内トランス

建议配合食用

-----正文-----

10,9,8,7……

靳子野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在胸口,像是要把胸腔内狂跳着的心脏声音给牢牢捂住一般。

6,5,4,3……

耳返中机械女声的倒数计时像是丧钟一般敲着,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喘的不那么急促。

2,1,开始!

倒数计时结束,什么都没有发生。

靳子野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和分针都停留在表盘的“12”格处,但那只秒针已经一骑绝尘飙了出去。他往自动贩卖机里塞了几枚硬币,在哐啷哐啷声中蹲下身把那罐咖啡从机器里面掏了出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游戏开始了。

【凌晨1点】

“今天又是‘游戏’的日子吧?”

“对啊,你竟然连这个都不记得了,胆子还真大。”

“哪里哟,我是觉得几百万人里面自己被选到的几率太小了噻。”

“哎呦,我同你讲,别觉得离我们远,上次老董家滴娃娃被选中了,不就是因为没有完成就死掉了撒。”

“真的?那个董力家娃娃?天了喂,是咋个死的呢?”

“我啷个晓得!这种事情不要瞎说,小心被上皇抓了去……”

说到这话的时候,那两个穿着睡衣烫着卷发的中年大妈齐齐偏头看了眼这公交车上仅有的另一位乘客,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靳子野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报纸,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哗啦啦翻了一页。这一页最下面印着的是上个月游戏参与者两人的讣告,还有永恒不变的游戏宣传语——

你想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吗?

你想获得荣华富贵吗?

你想成为这颗星球的主宰者吗?

快来参与我们的游戏吧!

我们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联系电话0470-3957163214927.

呵呵,就像有人会拨似的。

靳子野将报纸团成一团,顺着车窗丢了出去。这个所谓的游戏美其名曰帮人实现愿望,实际上已经杀害了成百上千参与者的性命。

游戏会在每月20号选出两名互为敌人的游戏玩家,给他们三天时间做准备,在23号0点正式开始开始,到24号0点,谁能杀掉对方,谁就会在游戏中获胜。

听起来是个很简单的杀人游戏,但是这个游戏在没有人报名的情况下是在几百万市民中随机抽取的,而且游戏双方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没有在时间截止前找到对方,两人都会因为耳朵中的炸弹爆炸身亡。

靳子野摸了摸耳朵里面塞着的耳返。这个既能传达游戏信息又是个微型炸弹的东西在塞进去以后根本拿不出来,甚至它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耳中的他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抽选游戏玩家那晚从酒吧外面的街头一醒来,耳朵里就多了这个东西。

这个游戏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因为随机选人的不确定性,基本没有人会完成最终的目标。大部分普通人在成为玩家后就会崩溃提前自杀,还有几例玩家因为不甘心自己被抽中见人就杀,被警方提前击毙的情况出现。

所谓的实现一切愿望,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靳子野倒是真的知道有一个玩家完成了这个任务。

这颗星球以前是没有“上皇”的。

【凌晨2点】

公交来到S市地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趟跨城公交车本就是一条冷门的线路,在后半段更是只有靳子野一个人在车里。

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他跳上无人驾驶板块,躺在前挡风玻璃下观察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三天前,在他吊儿郎当从酒吧街回到家的时候,出门忘记关掉的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让他重新振奋起来。

“尊敬的另一位游戏者!在下白夜,现在我郑重向您发出邀请,请您务必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自杀!快来S市与我一同开启这盛大的游戏吧!”

白夜?S市的反抗军首领?

喝酒喝到双眼通红的靳子野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就这种程度还能当上反抗军首领,也太差劲了吧。

电视里的开战宣言并没有结束,画面中一身红色西装,满头银灰色短发的男人用十分愉悦的语气加了一句:“有本事你就来杀我啊!小瘪三!”

……这已经不只能用“差劲”来形容了。

靳子野摇了摇头,从各种角度来说,这货都是一个超级大白痴。

他是一个杀手,专业的那种,非常专业的那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明知自己要被杀却十分嚣张的目标人物。

靳子野远远望着这座城市最高的那栋建筑。

抽到我只能说是你的不幸。既然你暴露了自己,那就恕我不客气了。

【凌晨4点】

S市是一座神奇的城市,这座城市虽然名义上属于上皇管理,实际却完全沦入反抗军的掌握之中。城市虽然常年处于战争状态,城市里面却异常的繁华,市中心的发达程度甚至比上皇所在的首都A市还要更甚,这一直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这个时节天亮的晚,凌晨4点的城市仿佛还没有苏醒。进城以后,靳子野披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叼着自己卷的烟慢吞吞沿着几乎没有人的街道往城中心的方向走着。

唰,唰,唰。

路边有一个老清洁工正在扫地,看到靳子野从身边路过,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抽完的烟头不要丢在地上!”

“不会不会!我是有素质的人!”靳子野没有回头,抬手对身后的老清洁工晃了晃指间燃烧了一半的烟。

咚!

老清洁工的身体应声摔落在地上,袖子里藏着的刀当啷啷滚了出来,七窍流血,已然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喔,这小伙子挺厉害的嘛!”

在城市中心最高的那栋建筑物内,白夜对着面前的监视屏点了点掌心。屏幕上的画面斜对着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面,有一流血液蜿蜿蜒蜒在其中流淌铺散开来。

这么快就吃掉了他的一枚小卒,看来不是一个普通人物。

“司令!您去哪!”

身旁的副官看着白夜披上一件大红色的风衣,起身拉开了作战室的大门。

“透透风,这个屋子太逼仄了,”白夜对副官微笑道,“不太适合下棋。”

【凌晨6点】

“老板,来一杯混合豆浆不加糖,七分熟煎饼果子,甜面酱换成辣酱。”

“好嘞!”

早餐时间到,靳子野随便找了家供应早餐的餐厅坐下。这个时间点的早餐店异常火爆,甚至到了要拼桌的程度。

“您好,美丽的小姐,请问我可以坐在你对面吗?”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端着一个肉夹馍对着靳子野鞠了一躬。

“随意。”靳子野斜着眼睛瞄了眼对方,继续对着面前的小镜子涂着那支豆沙色的口红。

“呼……”胡子男在靳子野对面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吃起那只油汪汪的水煎包。等侍者把靳子野的早餐端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包子吃完了,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靳子野没有理他,握着豆浆杯在唇口吹了吹。

“那个……你知不知道这次游戏的玩家是白司令阿?”

“知道。”靳子野用小勺子在豆浆里面搅了搅。

“那小姐可要小心了,”胡子男把手掌竖在嘴边,小声对靳子野说道,“白司令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可是不在乎会伤害多少无辜平民的。”

靳子野扬起眉毛:“所以呢?”

“你不快点走,这座街区恐怕都会被他夷为……”

噌!

搅拌用的小勺带着豆浆液滴出手,砰然和对方甩过来的那支签字笔撞在一起。靳子野手腕一拧,那支小勺从签字笔的笔杆侧面划过,三扭两扭穿进胡子男五根手指的间隙中,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掰断对方的食指和无名指。

他盯着对方那张毫无惧意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胡子男嘿嘿一笑:“我不知道,司令他知道。”

“那就告诉你们那个司令,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胡子男用另一只手敲敲自己的耳朵:“不用我告诉,您可以直接和他说。”

嘟……

靳子野耳朵里的耳返适时响了起来,没几秒后就响起白夜清脆的声音:“你好啊这位先生,承蒙厚爱千里赴约,在下不胜荣幸。”

“不客气。”靳子野抽回自己的小勺,面无表情地回道。他用餐布擦了擦小勺的表面,把它重新插回到自己的杯子里:“白司令这么和我说话,就不怕被判定为作弊吗?不怕我们两个双双暴毙?”

“不会的,这不是交易,而是一个邀请。”白夜对着空气大笑两声,“要来陪我下棋吗?”

【上午7点】

靳子野之所以并没有提前来到S市,就是因为他清楚以反抗军的能力很容易会查到这几天进入城市的外人的身份。与其提前赶来被抓进隔离监狱提前暴露耳朵中的耳返,还不如在游戏开始后再进入这座战场来的稳妥。

但是他确实没有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和目标人物的直接对话,以及……下棋?

“靳先生,我执红子,你执黑子,如何?”耳返里传来对方的声音。

“都可以。”

走出早餐店的靳子野摘了假发,擦掉了口红。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那这身伪装已经没有必要了。

“既然我是红方,那我就要先走了。”耳返对面的白夜说道。

“炮二平五!”

白夜轻描淡写吐出了四个字,却惊的靳子野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没来由感受到一股危险将至,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做出了极为异常的举动——一个猛子扑到了地上。

咻!

一道光线不知从哪里射出,擦着他的头发略了过去,直接击中他身后杂货铺的橱窗。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稀里哗啦声音和人群的尖叫,他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橱窗里被轰成一团焦黑的展品,面色变得煞白。

太狠了吧?

不远处,一个趴伏在楼顶的狙击手调整了下护目镜,对着耳机抱歉道:“对不起老板。没打中目标,要再补一枪吗?”

耳机对面的副官隔空摇了摇头:“不了,司令说现在还没轮到他走。”

【上午8点】

从狙击现场逃离之后,靳子野开始重新审视这场游戏。

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目标竟然一直在压制他,这有些不寻常。

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耳返里适时响起白夜温柔的声音:“轮到您走了,黑先生。”

“马8进7。”

回答完对方的期待后,靳子野顺着街角店铺的水管攀爬至二楼,沿着下方铺子的阳棚迅速翻进商店街的后院。

然而白夜的第二步棋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馬二进三。”

楼下本是一家宠物店,门口拴着的几只吉娃娃在白夜开口后突生异变。像是被打了膨胀剂,吉娃娃们的皮肤寸寸皲裂,相互融合,暴涨成一只生着三头六爪,烈马般大小的紫皮狗头怪物。

好他妈恶心!

用余光看到这一幕的靳子野马上退到另一家店铺的后门处。然而那怪物吉娃娃的背后皮开肉绽,生出一双蝙蝠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就飞上了天空,像是发现了美味可口蛇羹的苍鹰一般直扑向仓皇躲避的靳子野。

“他就这水平?”副官盯着屏幕上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狈不堪的靳子野。

“稍等,别急。”白夜抬手制止了对方讲话。

在屏幕上,靳子野惊恐的脸庞正在迅速放大,然而画面突然波动了一下,继而开始失真,迅速下坠,然后就在地上弹了两下,不再动弹。

“这……发生了什么……”副官不解。

没等白夜开口说什么,他耳返中先传来了靳子野毫无波澜的声音。

“卒3进1。”

【上午8点30】

在收好那些横贯在大树与窗沿之间的钢琴线之后,靳子野用胳膊肘擦掉溅在自己脸上的污血,长叹了一口气。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监控在哪里了。

那些钢琴线很粗,以普通的摄像头很容就能看到它们的存在。然而那头怪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钢琴线,直挺挺撞了上去被切成了碎块,说明它,还有背后的白夜根本没有注意到它们。

他们的眼睛没有看到它们。

发现这一点之后,靳子野觉得自己终于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红先生,这回轮到我催促您了,该您下棋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靳子野对着耳返那边半天没有出声的白夜催促道,一边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羽绒服上划了几刀。

哗啦——

四散的鸭绒被风卷落进宠物店的鸭笼里面,羽绒服从内里展开垂落,变为一条姜‎‌‎黄‎‍‍‌‎色‍‍‎的灯芯绒大衣。靳子野用狗食盆里面的水在头发上抹了几下,又撕掉脸上本来贴着的一层薄膜,把它丢进了养着蝾螈的水盆里面。

“红先生?您怕了吗?”

变身成为一个冷峻少年的他再次嘲讽道。

轰隆!

怎么……

感觉到大地在摇晃,靳子野连忙扶住自己身边的那支小树。他抬头看向巨响的来源,高空之上悬停着几架圆盘形状的飞船,正欺身压向自己所在的这条街区。

至于吗?

靳子野长叹了一口气,然而他发现耳返那边还是没有声音传过来。

发现异常的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几艘飞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不是反抗军的船,飞船上打着的旗号,分明是禁卫军的标志。

“上皇的人来了,他怕了。”副官抓起一只通讯器迅速下达着指令,同时对白夜叮嘱道,“司令您也快点回去!”

“不用,这些事情你来办就好,”白夜盯着那几艘来势汹汹的飞船,目光炯炯,“我的棋还没下完呢。”

【上午10点】

从飞船逼近到开始攻击城市的防御罩已经快过了一个小时,几乎所有市民都躲进了防御掩体之中。虽然白夜那边的精力大部分都被禁卫军吸引了过去,但没有普通人走动还是给靳子野带来了极大的困扰的。

“大爷,借个火呗?”

“哎呀,没有啊,不好意思啊小兄弟……”

“没事没事!”

“咳咳……”靳子野咳嗽了两声,往人群中央那束火苗挤了挤,尽量让自己变得暖和些。

在火光的映衬中,他脸上那些苍老的沟壑似乎变得更深了。

禁卫军开始进攻之后,白夜那边就和他断了联系。

这也好,免得分心。

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哎?大爷你干吗?”

“我去尿个尿!”靳子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别乱走啊,这时候外面危险!”

“谢谢啊小兄弟!我去去就回!”靳子野扶着防空洞的墙面往厕所走去。

说是厕所,其实只是一个通往沼气池的空洞而已。靳子野把身上的军大衣脱掉。露出里面像是塑料布一样把全身都裹进去的透明衣服。

街上走不了,就只能走管道了。

拉好封闭脸部的拉索,充好氧气,靳子野闭上眼睛,顺着那个孔洞跳了下去。

“也太拼了吧?”

在商店街失去对方的踪影后,白夜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再次找到了这个可爱的小刺客。

“咳咳……”清了两下嗓子之后,他准备重启与对方的棋局。

“车一平二。”

对方迅速响应:“車9平8。”

“车二进六。”

“马2进3。”

两人这么空口无凭地下着虚无缥缈的棋子,却对对方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威胁。

“馬八进九。”

“象3进……”

轰!

这次对方还没下完,白夜就先听到了那声不详的声音。

防御罩被打碎了,前线没有支撑住吗?

他站了起来,迅速开始联络自己的副官。

靳子野也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声响,他本没有在意,却发现周围的管壁竟然在颤抖。

嗡——嗡——嗡——

像是有一千头恐龙同时从管道的远处挤过来的声音,靳子野被震的蹲下了身体,用力捂紧自己的耳朵。

爆炸的焰浪席卷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被烧焦了。

“沼气,操……”

靳子野的身体被冲击波裹挟着杂物向管道下方冲了过去,几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下午17点】

“醒醒……先生……醒醒……”

意识回归的时候,靳子野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盯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他感觉自己此刻应该是在医院里面。

好想睡啊。他又闭上了眼睛。

“醒醒!深呼吸!深吸气!”他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

再次努力睁开眼睛,意识恢复了不少,他伸出手够了够,捉住一个人的手臂用力抓紧:“你……是谁……”

“我是医生,先生请先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您受了很重的伤!”

吵死了。

他把手抽了回来,想要摸刀子直接把这个人给抹杀掉。

我刀呢……

我刀呢?

意识逐渐恢复清明,他深吸一口气,察觉到自己现在是裸着身体。

衣服没了,刀子没了,毒药也没了……

“我……是谁?”

身旁的医生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嘱咐旁边的人:“病人还没有恢复,有失忆的症状,你们密切观察。”

“好的主任。”

靳子野内心暗叹一口气,还好这些人不认识他,说明他们并不是反抗军的医疗队。

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环境,等到护士也出门的时候,他偷偷扯掉了身上的留置针,一翻身从床上滚落,披着白色床单就从窗口跃了出去。

攀附在这栋高楼的边缘,他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体的状况。

右臂中度烧伤,后背情绪烧伤,左腿骨裂。

还好,手脚都还在。

耳返……也还在。看来医生们并没有检查到耳内情况这么细致。

身上的装备,还有……这个。

他在左耳垂上拽了一下,左臂表面褪去皮肤的颜色,露出下面机械金属的管路来。拨开层层插线与电路板,他抽出藏在里面的一副眼镜戴上。

“目标锁定,最近的药店,银行,服装店,导航开始。”

盯着新出现的复杂地图,他想起了之前完成了一半的棋局。

“象3进5。”

“啊,你还活着啊,刚刚怎么呼叫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死了。”白夜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这是他们开始棋局以后第一次说到别的事,“车九进一。”

“当然活着,我还要取你的性命呢,卒7进1。”靳子野扬了扬眉毛,从金属手臂里发射出一道碳纤钩子,叮的一声勾在自己旁边的砖块里,然后对着下方纵身一跃。

“那就好,正好我已经把上皇的狗奴才们打跑了,可以继续来玩游戏了。”白夜愉悦道,“车九平六!”

白夜声音的变调让正在速降的靳子野头皮发麻,天赋的危机预感再度发挥作用。他抬脚蹬住脚边的墙壁将自己荡开,半秒钟后,一辆三栖军用汽车撞破医院大楼的墙壁,直接碾过刚刚他所在的地方。

“喂喂喂,你倒是让我先穿个衣服!”靳子野不满道,抽回钩子,瞄准那飞行在空中,正在拐弯准备继续撞回来的军用汽车,“马6进7!”

叮!

钩子戳进汽车底盘,靳子野迅速回收左臂内的绞盘,咻的扑到了汽车的下面。

“车二平四,我说你床单掉了。”白夜对着屏幕上那条在空中翩翩飞走的白床单笑道。

“你闭嘴,马6进7。”靳子野发觉这汽车在空中换了个诡异的角度,看架势是想用底盘撞向旁边的大楼。

咚!

“死了吗?”身旁的士官期待道。白夜的副官还在与禁卫军战斗的前线整理战场,这会还没回来。

“怎么可能,这可是一只溜光水滑的耗子。”白夜伸手指着屏幕上大楼表面的那一个大坑,里面并没有任何血迹或是尸体出现,“车六进五。”

这种人才如果能为他所用该有多好。一个顶尖的刺客,可比一个顽固自守的反抗军首领要有用的多。

【傍晚20点】

在休整了几个小时之后,靳子野终于补全了自己身上的基本装备,打扮成了一个为反抗军营送饭的老太婆的模样。

距离24号0点只剩4个小时,他和白夜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

是时候拿出些真本事了。

“汪婆婆,您辛苦了,饭菜放在这里就好。”把门的小兵对靳子野笑道,从后者手里接过那桶咖喱炖鸡。

“没事,你们也辛苦。”靳子野佝着腰,在围裙上擦了擦黏糊糊的手,小拇指在围裙里面轻轻勾了勾。

一根针从裙底飞出,正好戳在小兵的喉管上,他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就不再动弹了。

靳子野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溜进反抗军军营大楼的开阔大厅之中。如果仔细观察继续在门口站岗的小兵,会发现有几根几不可见的细线正缠在他的身上,维持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板正军姿。

【傍晚22点】

吱呀——

听到开门的声音,白夜回过头,目光扫过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副官:“你回来了?”

“回来了boss。”副官看向白夜面前的那只屏幕上面的陌生面孔,“这是谁?”

“还是他。”

副官有些着急:“他怎么还没死?boss你只有不到2小时的时间了!”

白夜双手抱胸:“不着急,我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呢。”

副官重新拉开作战室的门把手:“我去给您收拾掉他!”

“别动!”白夜吼住他。

副官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可您就任由他这么屠杀我们的兄弟!”

“这是必要的牺牲。”白夜镇定道。

“我真的没看出来!”副官叫道,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着后面的话语,“请您,让我,去杀了他!”

“你想违抗军令吗?”白夜举起手中那只袖珍的手枪,“当心我毙了你。”

“如果您想开枪,那就开吧!”副官闭上眼睛。

白夜瞄准他的眉心,过了几秒又放下手:“我知道了。”

他伸手在眼前拂过,双眼内红色线条勾勒,直接映出靳子野所在战场的形式,接着又唤醒好半天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棋局:“炮六平八!”

靳子野这边本还跟在巡逻队列的最后迈着大步,在耳边响起白夜那个欠揍的声音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前方的人止了脚步,连忙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

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投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怎么可能?这会儿怎么可能会暴露?

毫无征兆,他身旁的人出了手,一把军刀直接戳向他的脖颈。

既然你非要这样。

靳子野深吸一口气,左臂所有功能激活,碳纤织布崩解重构,转瞬间化为一把半人宽的巨大镰刀,在格挡住那记刀刺后,直接将那个对他出手的士兵一刀两断。

“是你逼我的!”靳子野仿佛一只人形螳螂,整个人大吼着,“你要下棋?老子陪你下!到哪来着?車3进4!”

“就是这样!”白夜也露出张狂的笑容,宛若一个战争疯子。他乘上直达楼顶的悬梯:“我在最上面等你!仕五退六!”

两名身着重甲的尖兵突入大楼,直挺挺冲向杀神一般的靳子野。

“車3退2!”靳子野横贯八方,手臂上的镰刀无坚不摧。两座机甲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从中崩解四散。

踏着还在冒着电火花的机甲残片,他一跃而起扑向躲在机甲后面手无寸铁的士兵们。

“炮八退二!”白夜的额头爆起了青筋,“镭枪组!”

“有!”

随着他的下令,那群士兵向两侧扑倒,露出后面两三个举着巨大炮管的壮汉。

靳子野浑身的肾上腺素被提到极致,在近距离被镭光炮轰个正着的情况下将镰刀挡在了身前。

轰隆!

一道混合的光华撕裂大楼的一角,像是炸开了一个装满了星辰的盒子。

星屑散尽,浑身发黑的靳子野出现在炮轨的中间,而他的身后只剩下了如墨染般的暗夜天空。勉强用镰刀在破损的大楼边缘勾住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吹过墙体的风再强一些就能把他吹落下去。

在室内开启镭光炮的代价同样是巨大的。那几个开炮的壮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同那群士兵一齐被镭光击碎塌陷的楼体埋在了下面。

“車3平5。”

憋着一口气,靳子野强打起精神,以镰为爪,顺着大楼的外墙迅疾向上攀爬。

“还没死吗!”楼顶的白夜状若疯癫,双手托举,身上的红色风衣被楼顶的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仕四进五!”

大楼的外墙玻璃一片片脱落,悬停在空中,三两拼接成纸飞机的样子,化为迅捷的箭矢,如同机关枪一般射向靳子野的背后。

“車5平1!”靳子野贴在楼面横滚过去,身后玻璃飞机一架接着一架撞碎在水泥墙上,稀里哗啦如同瀑布一般洒下一片晶尘。

他攀住一根从楼体支出来的悬梁,从镰刀下甩出钩子缠在上面,在自己马上就要被玻璃飞机戳中的时候跳了下去。

这是什么套路?不升反降?

白夜在不解的同时还是丢了杀招出去:“马三退二!”

四方大楼的中段忽然整体开始旋转,就像拧了一半的魔方变为八角的形态,多出来的那些楼角的表面如同镜面般光滑,在白夜的催动下变得越来越亮……

我就知道你有这个东西!

空中的靳子野将自己荡到了最大的角度,将碳纤镰刀展开至最大的面积,直面那些隐藏在楼体内的等离子巨炮的轰击。

轰隆!

楼顶的白夜扶住副官的身体才能勉强站得住。汹涌的焰浪从他们身边掠过,贯穿天地,让他们所处的地方变得像是无间炼狱一般恐怖。

不过白夜总觉得靳子野没有这么简单就会解决。

果不其然,副官的一句“司令小心!”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前,后,左,右,没有……

上面!

他仰起头,看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靳子野从天而降,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咆哮着:“炮!2!平!3!”

利用冲击力上来的吗……

面对着魔神一般竖镰向他削砍而来的靳子野,白夜却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炮八平七,将军!”

哧,哧,哧哧哧哧哧哧——

一根接着一根钢筋如同竹笋一般破土而出,顺着靳子野的足底,他的小腿,大腿,他的胸腹部接连刺穿。

“我……不甘……心……”

没用了。

靳子野就像是一颗被串了无数签子的苹果,就算再不甘心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只是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而脑海中的棋局,红方的车和炮和卒以夹角之势将黑方的将卡的动弹不得。

白夜走上前去,盯着对方怒目圆睁的眼睛:“辛苦你了,安息吧。”

“車3平8,反将!”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白夜的身体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发出这个声音的副官:“你……”

砰!

副官毫不犹豫地开了枪。白夜的脸在他面前炸成了一团红色的烟花。

确实很辛苦,但是安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他撕掉脸上的仿生伪装薄膜,露出下面自己本来的面目,又甩落袖管里那条血淋淋的胳膊,几步走到那个“靳子野”面前,卸掉了他的碳纤左臂,重新接在自己身上,最后拔掉了他太阳穴和脖子上的几根带着微芯片的银针。

做完这些,靳子野蹲下身,确认了死去的白夜耳朵里确实有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耳返,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尸体的旁边。

几点了?

他抬腕看了看右手上戴着的手表,短短的时针正指着“11”,而分针和秒针都还刚刚转到“12”的位置。

呼……

他垂下手腕,躺在了白夜尸体的胸口上。

这23个小时,真的太漫长了。

【深夜23点55分】

短暂的休息之后,靳子野迅速脱离了千疮百孔的反抗军总部大楼,找了家不远不近的咖啡馆坐着,点了一根自己卷的烟,静静地等待着0点的到来。

10,9,8,7……

熟悉的倒计时从耳返中传出,靳子野知道自己到了收取胜利果实的时间。

6,5,4,3……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该要什么代价了。

2,1,0,恭喜你啊,亲爱的黑先生。

???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靳子野一下跳了起来。

哪里是什么游戏主办方,这个声音是白夜的!

“你怎么还活着!”

“不不不,我已经死了,这是我提前给你播放录好的留言。”像是知道靳子野会说什么一般,耳返对面的白夜愉悦道。

“那你留言有什么用?你都已经死了。”靳子野撇嘴。

这次白夜应该是没有算准靳子野会问什么,似乎有些答非所问:“是啊是啊,我就知道你会做到的。”

……靳子野不再出声,等待对方还会说些什么。

过了几秒种后,白夜的录音再次开口:“其实我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我感觉你应该不知道,所以才录了这段音。”

“按照你的玩法,游戏是不会结束的。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理解错了游戏的规则。”

“什么……意思?”靳子野不自觉问了出来。

“现在应该是23点59了吧?其实游戏还没有结束。游戏的规则,并不是在24小时内杀掉对方,而是在第24个小时杀掉……”

他的话还没说完,靳子野的脸色就变的煞白。

“……所以看你那么努力想要杀掉我的样子,我觉得你好像真的理解错了。”

0点,0分,0秒。

白夜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耳语一样。

“你输了。”

砰!

咖啡馆的玻璃墙溅满了喷射而出的鲜血,白夜尸体耳朵里的耳返响起机械的电子声音:

尊敬的白夜先生,请问您想要的奖品是什么?

耳返旁边贴着的录音芯片沉默了一阵,就像是在思考一般,然而这只是录音与录音之间的间隔而已。在不远处那所教堂的古钟敲到第23下的时候,芯片慢悠悠放出了白夜的声音。

“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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