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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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其实我还注意到一件事。当时心情太乱，现在才想明白。”

“嗯？”朱一龙的神情温和却严肃。

“这次海盗军团的机甲过于整齐划一了，和上次与他们交手的作风不太一样。上次他们到处乱窜，打这打那的都有，我可不相信他们短短几年搞出来了什么‍‌军‍‌‎事‍‍‎‌‎化训练……”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军团其实不是人？”朱一龙立刻领悟。

“没错，这次更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跃迁点，以及悬浮在跃迁点旁边的两艘巨大的星舰。

“小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咱机甲伪装一下？”朱一龙无辜地眨眨眼。

白宇嘚瑟地挑了挑眉，“这不巧了，哥哥，你忘了我进军校之前是干什么的了吗？”他在中控板上鼓捣了三两下，机甲外壳就变得跟海盗一模一样了，连星盗标志上的磕碰痕迹都一丝不差。

他们挑了一个星舰靠了过去，星舰非常顺利地接纳了易容的机甲，两人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停机库的机器人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用他们的身份卡溜了进去。

星舰内部装潢低调奢华，一看就是霍华德的作风，可这星舰似乎不是总部，更像一个科研所。星舰内死气沉沉的，只有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博士们不时路过，还在激情地讨论新型芯片的升级。

“哥，咱选错了……应该去那艘星舰，那个肯定是敌军总部。”

“未必就选错了。”朱一龙微微一笑，“我们可以去偷他们芯片的密钥。他们操纵那些机甲总归是需要通讯的，我们只要破解芯片技术……”

“龙哥牛逼！”白宇轻轻地嘟囔了一声。

感谢霍华德的格调和品味，一个星舰放了这么多装饰。白宇拿出这身衣服上自带的激光枪，朝鱼缸和花瓶开了几枪，大量的安保机器人瞬间就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他们二人趁乱摸进了总控室，不出所料，总控室里只有两个人工智能在驾驶星舰。

不幸的是，这两个人工智能好像更高级一些，一下子就识破了他们两人盗用的身份，开启了自动报警。

总控室的红灯闪烁起来，“非法闯入。非法闯入。非法闯入……”

白宇本想用激光枪直接崩了这两个蠢机器，没想到他们材料也是同样的高级。

“唉，本来不想干老本行了的。”他绕到机器人身后，朱一龙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帮忙摁住了机器人，白宇把两个机器后盖拧了下来，在控制面板上嘟嘟嘟地摁了几下，程序就卡死了。

白宇走到中控板旁，手摸上了仿重力系统的按键，和朱一龙对视了一眼，然后按了下去。

他们瞬间都飘了起来。星舰里的机器人都靠脚底的万向轮走路，这一下彻底全都歇菜了。剩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们，哪里受过这么严格的失重训练，只能惊慌地到处磕磕碰碰，对潜入者的行动毫不知情。

白宇刚把密钥录入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仿重力系统忽然又重启了。他从半空中掉下来，压到了朱一龙的身上。由于刚刚的失重，小朱长官的脸微微泛红，他有些看呆，一时忘了起身。

“小白……腰……压到腰了……”

白宇连忙回神，把朱一龙扶了起来。两人快步往停机库跑，仿重力系统重启说明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停机库的闸门刚一打开，他们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霍华德总长。

*

他们两人和那架伪装的机甲都被霍华德打包带回了总舰。现在他们两个正坐在指挥室的沙发上，霍华德坐在他们对面，一脸怅然若失，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霍华德第一次见朱一龙，他露出了和白统帅第一次见这孩子时如出一辙的神情。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开口：“龙龙？”

白宇和朱一龙都听过了那个故事，心下了然。朱一龙顺着他的话：“霍华德叔叔。我知道您和我父亲是旧识……”

霍华德笑了一声：“呵……旧识吗？约翰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两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接话。霍华德又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然后突然起身走了过来，手向朱一龙的脖子伸过去。白宇大惊，正要捉霍华德的手，就看他扯开朱一龙的领子，拽下了那条挂着戒指的项链。

他又摘下了自己小指上的那枚戒指，挂到了项链上，举到两人眼前，“看清了吗？”

“小白，知道叔叔为什么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了吗？”霍华德表情有些痛苦。

朱一龙接过那条终于挂了对戒的项链，仔细看了看。霍华德手上的那枚是女戒，想必应该是自己母亲的。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叔叔，您……为什么带走我母亲的戒指……？”

“我得不到的幸福，谁都别想拥有。”他神色疏离。

朱一龙一下站了起来，忍着怒火说：“您简直是……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他死后我就疯了。我要杀光所有污蔑他的人，我要布鲁星系都为他陪葬！我不再需要爱了，我要让人工智能替代这些愚蠢的人类！”

霍华德瞥了他俩一眼，冷笑一声，“你们不用害怕，我会放你们回去，我还要你们带话给约翰。”

“你们战胜不了我的AI军团的。”

*

“他真是疯了！”李星督火冒三丈，“我本来还顾及旧情，想放他一条生路。那我们就明天战场见！”

“叔叔，明天您来领军吧。”朱一龙提议。

白宇应和道：“是啊，李叔叔，还是您这个长辈来吧。”

李星督摇了摇头，“我有自知之明，或许我是一个合格的将才。但要说帅……白宇，你还记得你父亲临终前，是怎么嘱咐你们两个的吗？他说，他把布鲁星系交给你们守护了。别辜负他。”

第二天的战场上自是不必多说，白宇现在回想起那一天还觉得像做梦一样。就好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最后只用了一滴淡淡的墨收笔，轻描淡写得不真实。

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海盗机甲被偷换了通讯密钥，在战场上集体失灵。

霍华德到底是有股真正的王者心气在，即便是打光了重甲上最后一枚高能粒子炮，也不像海盗一样四下逃散。留给他最后的影像，是白宇发来的视频通话，“霍华德叔叔，人工智能是没有爱的。这个冰冷的宇宙里，只有爱，才能战胜一切。”

朱一龙冷漠地摁下了结束战争的最后一枚中微子炮，荡平了敌方的星舰，将一切归于尘埃。

白宇牵着朱一龙的手，用机甲把父亲的骨灰扬在了奥罗拉星大气层外，与漫天繁星作伴，与百万勇敢的袍泽英灵作伴，他们的星光会驱散奥罗拉星所有的阴霾。

*尾声

布鲁星系的新都定在奥罗拉星，白宇任星系总长，朱一龙任星系统帅。

他们没有延续上一任总长遗留下来的制度，而是将权力分配到了每一颗行星。高度的自治权给了这个星系前所未有的活力，科技革新应接不暇。白宇成了个闲散的总长，也终于有时间研究他的机甲核了。

月明星稀的时代终结了，而波澜壮阔的满天星斗，将由他们携手共创。

修整了将近一年，奥罗拉星到处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在即将迈入星历416年的前夕，朱一龙和白宇半夜窝在房间里，悄悄为明天的婚礼激动着。

“哥哥，你知道我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嗯？”

“她叫我不要欺负你。”

“你怎么会欺负我！”朱一龙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我的小宇最好了。”

白宇想对姐姐说，他找到答案了。宇宙洪荒中的奥秘他不必参破，那人于他而言，也并非是转瞬即逝的流星。星球碎片在暗潮涌动中狂舞，他像一个孤独的恒星，终于得到几光年之外的回应。

他原以为他们的相遇是场意外，没想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人注定是他生命中的光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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