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那怪兽会害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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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如雨点一样砸在那怪兽身上。那怪兽却似自知理亏,并未还手,把那些拳头一个个地都默默承受了。
王耀身上的劲无穷无尽用不完似地,正要再在那脑袋上打上一拳,那怪兽下意识抱住了脑袋,紫色的眼睛偷看着王耀,没有一丝惧意,可就是不还手。
拳头终于停住了,王耀眼睛瞪着那怪兽,往旁边一坐,大口喘着气。
“不要和人耍流氓,和人比流氓,你还差得远。”王耀挥着拳头凶狠警告,又往旁边呸了一口。
那怪兽爬起来,身上到处都是滚在地上的脏痕。又低着头,偷偷看王耀。
这莫名其妙亲了一口,又莫名其妙打了一架,不知何时天色竟然暗了下来。这还是午后,山上刮起了凉风,王耀看这云层的厚度,是要变天了。
前几日还是放晴的,怎么雨凑巧赶在了这个时候。
王耀想着便来气,往那怪兽脑门上便用力拍了一拍。
“你是不是不想走?”王耀问他。
那怪兽坐着,只是看着他。
“不想走也得走,这村子你能待得下?王二叔找到你还不得把你当场宰了,好让村里人信服他。”王耀说着,那风吹得自己上半身冷,可衣服却湿淋淋地穿不了。
抬头看了下天色,想着这也快下雨了,王二叔大概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上来搜山。
把那衣服挂在肩上,便又往山上走去。身后跟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用想也是那怪兽。
即使已经加快了脚步,但那雨还是提前下了下来。
赶到山洞时,两个都已经全身湿透。
这山洞是村里人砍柴打猎过夜时常待的地方,总会备着些干燥的柴火还有锅灶粮食。
但村外山林凶险,村里人少有跑这么远的,王耀看这留着的柴火还是上次自己砍的。
王耀把柴火架上了,可要划火柴的时,却发现这里的火柴全散在了地上,潮糊糊地软了。
“操!”
王耀找了一地,竟然没有一根可用的,自己上山来也没想在山上过夜,便也什么也没拿,这下好了,得湿淋淋饿着肚子熬一晚上。
一肚子火,看向那罪魁祸首的怪兽,却见那怪兽从地上拾了一块碎玻璃。
那东西是某一年王二叔从村外回来,带了十几个漂亮的杯子,在这歇脚不小心碎了一个,那玻璃渣现在还残留着,王耀每次来都得注意。
那怪兽拾起一片弧度的玻璃,在手上看了看,从旁边拿了些劣质的厕纸。
“······做什么,要留血书吗?”王耀在旁边看着。
怪兽把那些东西当宝贝收着。这天一阵大雨一阵晴,等晴的那一会儿,怪兽又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他从那洞中缸里带出点水放在那凹下去的玻璃片上,便在洞口对着那团纸高高低低地照。
过不久,那团纸便冒起了烟。
怪兽把那团纸丢入架好的柴火里,又多加了些纸,没扇动几下,那火便扑扑着了起来。
这一切麻溜利索,王耀看着,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不敢再去瞧那怪兽,怕看见更多自己不明白的东西。
人也不再说话。他在那火旁架起了一根杆子,把裤子也脱了烘烤,那怪兽也有模有样,脱了个干净把衣服晾晒在王耀的衣服旁。
王耀去接水淘米,熬了一锅粥,就着藏好的盐分着吃了,这时外边的雨又下了起来,天色已经晚了。
这洞不算宽,倒是挺深。深处还放着些草席,擦一擦躺着睡不硌人。
王耀扔给那怪兽一个,自己坐在另一个,靠着那石壁,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心里还想着那怪兽方才怪异的举动。
那怪兽坐在火堆旁,摇曳的火光给他的身子镀上一层温暖的红色。柴火里兹拉兹拉作响,光影在两人身上跳动,外边的雨声下得大,几乎把这山洞彻底与外边隔绝。
王耀侧着头放空了眼神,这巨大的雨声给人以阻断的安全感,也给人危险来临时无法预警的不确定感。他把注意力放在那怪兽身上,那怪兽也回看过来,雕刻一般的五官比石匠的工艺更动人。
这火光跳得人烦躁,王耀忽然想起了下午被这怪兽啃的那一下,又想起了那被疯狗咬死的小花。
他胡思乱想,想象着小花被咬时,要是这样轻柔的,那死的时候也能少点痛苦。要是自己被咬的这一口也是死了,那也是蠢死的,怎么辛辛苦苦了活十几年,就稀里糊涂做了东郭先生。
但如果这是吻呢?
那些风流韵事,村里人多少都听过一些。就连王香那几个小鬼,有时候暗里都在偷摸讨论,被自己听到好一顿罚。
以前那些一块长大的女孩,只要身上出落点女人味儿,风言风语便开始招致上身。王耀本也是为这些情爱之事分神的年纪,可每日把自己耗得精疲力尽,无心多琢磨这些事。
又把目光移到那怪兽身上的肌肉,自己与那怪兽同时裸露着,借着那恍惚的火光,看着真像是一模一样。
忍不住伸出手来,往那怪兽的腰上探去。火光跳动之中,手的影子顺着结实起伏的腰线而上,如烟如雾,缠到了胸口。
温热的皮肤之下,心脏一鼓一收,怦怦直跳。这里面的心脏,和自己的又是不是一样呢?
不知何时,这怪兽已经凑近了。王耀只要呼吸,就能吐纳他的气息,只要抬起眼,就能看到他的眼睛。
欣赏非人之物的美,不必忌讳他的目光他的感受,肆无忌惮。他感觉到了一丝隐秘的兴奋。就像躲在阴暗无人之处,肆意观察着外边的一切。
这双眼就很美,并且直白得让人颤栗:他想吻自己。
雨声把两人隔绝在这团火光之中,狭窄暧昧,被迫赤裸相见。
手下的胸膛开始剧烈跳动,鼓舞他的手心。
呼吸吹到了彼此脸上,王耀甚至能够听到那怪兽喉咙里的喘息。
火光在皮肤流淌,雨声在耳边燃烧。
头脑不清醒,一双唇已经碰在了一起。像是突如其来的愤怒剥夺意志,两人凑近彼此时只有侵占和强势,全然不自觉。
是一种禁忌的快感。王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欺虐生灵的屠夫,手中掌握着却不是生死大权,而是邪恶引导这怪兽堕入深渊的权利。
那怪兽的手从王耀肩上往下滑去,很快便放在了腰间。
王耀手往那怪兽胯下探去,两人都喘着粗气,身体缠在一起。
往日对这怪兽目光的烦躁与介怀,在远离了那村子之后便一扫而空,曾经作为人规避的那些廉耻与纵乐,在这远离人迹的冰凉山洞里,通通一涌而出。
王耀嘴上还不甘示弱,那怪兽已把他压在石壁上,撕咬他一向坚毅的唇角。
王耀忽然把他推开。
他警觉地望着那雨幕之外,那怪兽这才听到有声音隐约从雨幕之中传来。
“······有火,洞里有人!”
“真的有火!”
雨滴砸在地上,一粒粒像是滚落的黄豆,滴答沸腾。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穿过这沸海,渐渐逼近。
王耀突然站起身子来,要拿一个靠在墙边的破锄头——可一只手早已抢先一步,把那锄头拿在了手里。
王耀一怔,外边的脚步声已逼至跟前。那怪兽看他一眼,便冲了出去。
“在这里······啊!”重重倒地的声音被雨水声淹没。
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另一人惨叫地滚下山坡。
王耀从那柴堆里找了个粗木头,犹豫着是否要出去。他把那木头紧紧拽在手里,躲进山洞深处,观察着外边的状况。
黑暗的雨夜,只隐约看到那高大的影子。那怪兽舒展着肢体,挥敏捷有力,把那些同样强壮的莽夫一个个撂倒在地。
王耀仔细数了数,找到这的人约莫有三个,也不知这怪兽能撑多久。
有棍棒迎面打来,那怪兽正用锄头应付,却不料被另一人击中了后脑!
眼见不妙,王耀抓紧了手中的木棍——可那怪兽踉跄了不过一步,便站稳了脚步。他往那人的膝盖弯横打过去,那偷袭的人再次被击倒在浑浊的泥水里。
浑身的肌肉被雨冲刷得滑亮,勇猛搏斗的身姿矫健如豹,与那在屋里小心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怪兽判若两人。
这便是村中所描述的凶恶怪兽。智慧而强壮,几人也未必捉得住。
王耀透过被山风吹得晃动的火光,看那道雨中厮斗的身影。以力为美的是林中生灵,但人也是从山中走来的,人看到身体强壮健康的男人与女人,与猎人看到漂亮的猎物一般艳羡和冲动。
那几人仗着人数优势,就是不甘离去。那怪兽却也愈战愈勇,湿淋淋的头发在雨中飞舞着,他击打那伙人的部位准确又讲究,总能把他们击打得近不得他一步。
他还不够狠!要是用锄头尖锐的一面往那伙人脑袋砸去,这三人早一命呜呼!
三番五次把那伙人打落山坡,那伙人才真正害怕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吆喝着叫嚷着,狼狈不堪地跑了。
那怪兽从雨中归来,浑身树枝野草划伤遍布,还挂满了污迹雨水。
王耀给了他一块毛巾,又看了看外边的雨。今晚那伙人是不会上来了,这雨大地滑,山路凶险,能平安下山都要费一阵工夫,再上山还要花费许多时间。
那怪兽把自己身上脸上的雨水都擦干净,擦了一半,若有所感,抬眼却见那王耀盯着自己。
他手中的动作停下,目光落在那刚才自己亲吻过的嘴唇上,却又低下头,不太自在,接着又心不在焉地用擦着身子。
两人都沉默,仅有雨声磅礴。
王耀突然抱过来,啃咬住他的嘴唇。他的动作粗,绝对没有一丝温柔,那怪兽却也立刻抱紧了他。情爱和暴力交接延续,没有一点间隙。
那怪兽便翻过身,把王耀压在了身下。
王耀也抬起有力的腰往上蹭了蹭。和在风言风语里偷情的男女一样,和山里没有思想和尊严的畜生一样,和对自己发情来路不明的怪兽一样,下贱又无耻,轻易委身低劣的欲-望。
人明明比这些东西更卑鄙,表面上挺直腰板,说的做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但只要四下无人便躺着跪着,为了大小的欲望丑态百出。
第二天天还未亮,王耀便披上了衣服,蹑手蹑脚从那山洞里离开。
那怪兽躺在身边,现在睡得正沉。
离开时把身上所有的干粮都放在了一旁,又看了一眼那怪兽的安静的睡脸,便转身出了山洞,算是最后的告别。
雨已经停了,路却依旧泥泞难行,湿滑易摔。这样的路况村里人极少上山,王二叔那伙人要上来也不是现在。也不必把这怪兽叫醒了,天很快就亮,他也很快就能醒来。
这样的艰难的路况下,王耀依旧选了一条石头弯路从那林子中下山,如此泥路上不会留下自己的脚印。
虽然他明白,即使回了村里,自己未必真能骗过王二叔。至少不用直面确凿的证据,自己还总有法子拖下去。
回到村里,身上已沾满了林子里滴下的雨水,衣服冰凉凉贴着皮肤。他鞋上挂着泥,步子都沉重起来。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打了招呼,对他们说自己去山里捡柴遇雨。手中像模像样地拿了一捆湿淋淋的木头,村里人便都信了。
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王耀看这些村里人,眼里似乎总有些有的没的,像是有话要说。
直到王耀赶到家里,才发现不对劲。
那四张桌的门居然关着。
平日王香想着赚钱,无论如何也要开着店,至少个包子茶水还是要卖的,可这“四张桌”却是紧闭着门,门前一片冷清。
王耀赶紧跑回了家门前,却见那门从里边锁着。
“小香!王澳!湾湾!”王耀用拳头砸着门,可半天不见有人回应。
“王香!”王耀嘴里喊着,正想试试能不能把门撞开,便听到里边一声响动,像是开了道锁,接着门开了一个小缝。
“大哥。”王香紧张地往外看。
王耀下意识也往后看了一眼,赶紧挤身近了屋子里。
屋内白日不点灯,关着门便是一片漆黑,但王耀看清了,王香王澳和湾湾都在这里。
“大哥!”王湾扑过来,一摸便摸到王耀一身湿的,立马便放开了手,“大哥你好脏!”
“那怪兽回家了吗?有没有伤害大哥,大哥怎么今天早上才回来?”王澳像个老妈子一样忧心忡忡。
“王二叔来这里了?”王耀接过王香手中的毛巾,却没有给自己擦雨水。
三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
“王香说要是今天大哥还不回来,就去告诉二叔那怪兽和大哥在一起,求他们把大哥找回来。”王湾小声道。
王澳也后怕:“他们说那怪兽会害死人的。”
王香站在一旁,没说话。
自己不过离开了一夜,这帮小的已经被王二叔吓得纷纷倒了戈。
现在已是正午,那怪兽也该醒了,此刻该是离开了吧。
“没事。”王耀似有些疲惫,说起话来神情有些恍惚,又对那几个小的道,“没事,都没事了啊,那怪兽已经回去了。我洗个澡休息一下。”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又回了床上,还没躺多久,便有人敲门。
王香几个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王耀给摇醒了。
敲门声一阵一阵,王耀披了衣服便下了楼,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打开那门,看到来人,王耀却松了口气。
“王八?”王耀嘴角终于有了点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请叫我八哥,从我知道王八为何物开始,我就已经决定抛家弃祖,舍掉了自己的姓氏。”来人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手里提着大小东西,“昨天冒着雨回来的。你看看,我大老远从外边给你们带了东西,还不让我进去坐坐喝个茶?”
可这王八正儿八经进了门后,又鬼鬼祟祟,赶紧关门。
“怎么?”王耀下意识紧张起来。
王八神秘兮兮:“嘿嘿,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王二叔?”
看那王耀警惕的样子,又连忙解释:“你别这样看我。这王二叔和我爷爷关系都那样了,我还能和他一伙的?你谁也不相信,也得相信我啊。”
这王二叔与王大爷关系怎么样,村里人早有许多猜测。
王耀口气不好:“你来做什么?”
“你别这么严肃嘛,我是真的来送东西的。你看我还给王香他们带了小饼干。给你带了个吹着玩的小笛子,你以前不是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这叫陶笛,旅游纪念品!文艺范!声音鸟叫似的,比你小时候自己做的小哨子好听。你看看,还送了个绳,多漂亮!可以挂在······哎哟!王耀,你这脖子!”
虽然王耀马上捂住了脖子,还是被王八看进了眼底。
王八笑得猥琐:“没事没事,我懂的。你要是和哪个姑娘好上了,那得做做准备,不是我说得难听,就算你王耀长得端正又能干,你这没父没母的还带着三个弟妹,哪个姑娘的父母放心?你这偷香也适可而止,这村里就是这行情。”
王耀打断他:“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别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嚼舌头。”
“我错了我错了。”王八这年纪虽然比王耀大几岁,还是王耀的叔叔辈,但哪敢惹王耀生气,小时候打架可是从没打赢过。
“我来就是因为听爷爷说了那怪兽的事,来问问你。”
王耀听了脸色一变。
“怎么了?”王八觉得奇怪,“我见过世面比你多,没准能知道那是什么······难道那东西不在你这?我爷爷打听了王二叔那伙人,他们全都以为那怪兽是被你藏起来了。”
王耀看那王八笑面盈盈,转过身子,暂时不想做声。又发现那厨房与堂吃饭桌的遮挡布下,露出一双鞋子。
“王香王澳湾湾,回屋看书去。”
等上楼的声音拖拖拉拉消失了,王耀领着王八往里走,又把那本本子找出来,扔给王八。
“他衣服里的,应该是王二叔的东西,你看看。”
王八手忙脚乱接了过来,嬉皮笑脸:“你这还有物证!其实用不着,你只要和我说说是啥模样,我就知道是什么。”
但这一翻开,这王八的脸色就变了。
这晦涩难懂的东西,王八不过看了一眼,语气便急了起来:“你说说,那家伙啥模样?”
这边问着,又急急忙忙掏出了一个东西,一碰便冒光。
“紫色眼睛金色毛发。”王耀说罢,久了又补充了一句,“和人有点像。你这是手机?村里不是没电用不了么。”
“没事,我这次带了几个充电宝,要不然没游戏玩憋得慌。”
“充电宝?”王耀不知这家伙嘴里在说些什么。
“这破地方没电没网的,还好我下了个词典APP······我看看,等等,你刚才说他长得什么样?”王八盯着王耀,那眼神真够可怕。
王耀睨他一眼:“紫色眼睛金色毛发······”
还未说完,王八就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那是人!”
王耀一怔,看他说得笃定,话都没听完呢!
他摇头:“只是长得有点像,是紫色眼睛金色毛发,王二叔都说是怪兽。”
“王二叔王二叔,他说什么你们都信!”王八急了。
王耀看他说得急躁,一惊一乍地,不免想嘲笑几句:“那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出去见了世面,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妖怪说成人?”
这王耀平日里能一拳把自己打死,可王八还是气得劈头盖脸就来了:“你自己听听这话,同样的事王二婶能说得一模一样你信么!还是你吗?”
王耀脸一僵,半晌没说话。
他是人?如果他是人,那就是一个准确的答案,放在的准确的缺口里,严丝合缝。可他真的是么?王二叔都说了······
王八发了通气,冷静了一些,脸色阴沉想了半天,终于坐下来。
“算了,我懒得跟你解释,外边的世界,我说个三年五载还不如你自己去看个几天,这世界上就是有金发紫眼睛的人,还有红发蓝眼睛的。几十个王家村就是一个乡,几十个乡就是县,往上还有市还有省,接着才是国。别的国家的人,有的长得就是那五颜六色的。就是我们国家也有,那叫COSPLAY。”
王八又艰难解释:“这些东西,王二叔带回来的书可能有过,也可能没有。就算有,只言片语而已。我还不懂你们嘛!神话传说一样听,自个儿瞎琢磨瞎理解呗!就像这手机,你也听过有这玩意。我拿出来,你不还得反应老半天?”
王耀没全听懂,心却跳得很快,但手脚越听越凉。
片刻后,他茫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所以说我懒得和你解释。”说不清楚,这王八也很焦躁,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那手机上,“这是俄文,这根本不是王二叔的东西。是那人国家的语言,你想听听这上边说的什么吗?”
王耀看他拿着手机,在那本子最后有内容的一页上晃了晃,那厚重的手机像是穿了洞一样,从上边便能看到那本子里的文字。
这没见过的东西,看得王耀整个人戾气都收了起来,一个字说不出。
“这里也没网,也不懂翻译得通不通顺。”那手机面上一闪,出现了一排字。
这字王耀倒是识得几个了。
上边端端正正的字,一个赛一个的整齐,和那些外边带进来的书本上的字一样:他把巨大的笼子踢翻,力大无穷,我想,我是遇到了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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