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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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监视器，齐思钧发现周峻纬早已经晕了过去，可他不敢轻举妄动，就像他监视周峻纬一样，同样有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安慰自己，至少他的搭档还活着，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齐思钧陷入对往日漫长的回忆。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呢？

齐思钧想，说不准，也许是那次一起拆除炸药时周峻纬按住他颤抖的手，用唇语示意他可以做到的时候，也许是他们毕业测试那天获得第一名，他们的手紧紧握住彼此的时候，也许是他把眼泪擦在周峻纬新买的衬衫上的时候……

更有可能，是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就埋下的种子。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顺理成章的共同经历。

好像就该是这个人一样。

往事历历在目，齐思钧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对他而言不知道是否是一种甜蜜的苦。

他不是傻子，就算周峻纬守口如瓶什么都不对他说，就算周峻纬对自己平时的表现无比自信，就算周峻纬能在其他学员面前落落大方，他还是能够觉察到，这一份真实的喜欢。

正因为他心知肚明，所以齐思钧才会选择将它保护起来，才会在这个任务开始之前的那个夜晚，阻止了周峻纬想要对他说些什么的举动。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能不让自己的搭档说出他心里最想听的话。

如果不是自己毒人9号的身份，如果不是，他绝不会向周峻纬这样隐瞒好几年才愿意开口，他一定是最勇敢去追逐自己爱的人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就好了。

他还能记起来，那天晚上周峻纬少见地买了两罐啤酒，递给邻床的他，正准备开口，被自己开罐的声音打断了。

齐思钧听见自己说：“峻纬，等我们成功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看到自己的搭档嘴角一下子上挑：“真的吗？那作为交换，等任务结束之后，我也告诉老齐你一个秘密吧！”

他笑着说，那就一言为定。

齐思钧盯着监视器里周峻纬紧闭的双眼，皱起的眉，还有遍及全身的伤痕，他就算再精明，也想不到我会在那天晚上，给他的啤酒里下安眠药吧。

如果他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是会用失望难过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是很冷漠的一言不发呢？

齐思钧无从知晓，他只知道，如果时光倒流，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把安眠药下在周峻纬的酒杯里，会伪装好他的搭档逃走的迹象，再去和同伴汇合之后，一举把他拿下。

因为他是毒人9号，齐岱泽。

齐思钧心想自己可真是太坏了，嘴上告诉自己最喜欢的人是周峻纬，却连自己的姓名都是骗他的谎言。

他曾经问过周峻纬，如果之后从学院隐退之后会想去做什么，他好像愣住了，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退了的话，那就再也不要接触这么一个危险的行业啦哈哈……没准会去开个咖啡店，或者书店什么的，心血来潮就和喜欢的人去旅游，就过一个普通的日子就很好。那你呢？老齐。”

齐思钧回答了什么？他说：“我也一样。”

他最后把视线转移到周峻纬的嘴唇上，他们之间有且仅有的一个吻，是在上上次任务的时候，某个炸弹的后坐力把他推向到周峻纬的怀里，他一挣扎两个人的嘴唇便碰在一起，可他们根本没心思管这个，因为下一秒，他们就该继续战斗了。

齐思钧撇嘴，像小说中描写的Q弹软糯的嘴唇根本就不存在他和周峻纬的身上，就连那一个短促的吻，他能感受到的，都是和周峻纬本人一样的，坚韧和男人味。

一如所有让他心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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