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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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再一次被赶了出来。

他已经习惯了。

爱人心疼地看着他额头上的淤青，飘在他旁边来来回回，想上手摸，又摸不到，只能干着急。

“没事儿。”

手边没有镜子，六月六只能凭感觉感知伤口严不严重。额头上火辣辣的疼，六月六稍稍低头，避开了爱人担忧的眼神。

“真的没事吗？回去的路上买点酒精吧…”

爱人跟在他的身后，小声地嘀嘀咕咕。他明白了为什么六月六有一段日子会留刘海，为什么大夏天的时候偶尔还会穿长袖。

“三十多岁了，身边有谁像我一样还会这个年纪了被父母打啊。”

这个时候六月六很想来根烟，他嗓子发痒，十分想来一根过过瘾。六月六咳嗽两声，摸摸兜，可是只翻出来一个快没油的打火机，还有一个瘪了的烟盒。

“我劝你不要吸了。”

爱人皱着眉头，抱着灯柱靠在上面看六月六。

“啊。”六月六摇摇头，“不吸了。”他只是很愁苦而已。

“在我爸心里头只有他和后妈生的弟弟才是最好的。”

这件事情六月六早就明白了。只不过六月六出柜之后，他爸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直接把六月六扫地出门。于是六月六就快快乐乐地和爱人同居去了。

六月六曾经在大年三十的餐桌上想过，是不是在他爸这边没有他也挺好的。况且，他和爱人两个人组成的那个小家太过于温馨了，六月六甚至在过年的时候也不想回老家。

六月六开车回家。路上爱人叮嘱他要记得买药。六月六转动方向盘，说：“去药店之前先去吃饭吧。”为了回父亲这边，他连晚饭都没吃上。

“去你喜欢吃的那家汤饭店。”

爱人生前特别爱吃热乎乎的汤饭，就算是夏天也要吃。六月六只好舍命陪君子，穿着大裤衩子和跨栏背心陪他吃，吃到满头大汗，就连那件小背心都被汗浸湿了一部分。

想到汤饭，爱人的肚子仿佛传出了咕噜噜的声音。爱人很委屈，坐在副驾驶的位上，说：“你明知道我吃不了。”太可恶了。

“哈哈哈，”六月六的阴郁被一扫而光，“你看着我吃。”

……

六月六要的是爱人最喜欢的酱汁鸡汤饭。那一小锅还在咕噜噜冒泡的汤饭，引得爱人抽动着鼻子，食物的香气涌入他的鼻腔。

“我明明这三年从来都不饿…”

爱人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摸摸看着六月六大快朵颐。白色的鸡丝和泡的软烂的米饭，爱人气的想要大叫。

“鬼不能吃吗？”如果可以的话，六月六打算偷摸着喂他一口。

“呃…我不知道。你喂我一口。”

爱人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汤饭，又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六月六。六月六成功被打败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于是给了爱人一勺子满满的肉。

“哇！”

爱人惊奇地发现可以吃下去。他挥舞着手，激动的不行，吃到了日思夜想的汤饭，爱人幸福的开始身体冒黑烟。

后来这碗汤饭大部分都进了爱人的肚子里。六月六很担心明明爱人的胃已经不能运作了，那么多饭要怎么处理。

六月六甩着车钥匙，低垂着头和爱人说话。好在晚上的时候，这边小路的灯光并不亮，要不然六月六极有可能会被认成和空气说话的神经病。

“哥？”

前方传来让六月六头疼的声音。

“刚下班？”

六月六站直身子，目视前方的男子。爱人悄悄地飘到了弟弟身边，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放肆地上下打量。

“亲爱的，他没你帅。”

“他好像和你爸爸很像…他会不会也秃头啊？”

“啊，天哪，我看到他后脑勺有秃的地方了……”

爱人自言自语半天，六月六十分想上前把这个傻家伙给拽回来。

“你、你刚才家里出来吗？”

弟弟有些尴尬，他手拎着公文包站在路道的右侧，紧紧挨着花坛。

“嗯，对。”六月六干巴巴地回道，“刚下班？”他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

兄弟俩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弟弟能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认出来六月六也是不容易。弟弟有些后悔把六月六叫住了，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

“我…”

“你回去陪弟妹吧。”

六月六两边嘴角外扯，他实在不想再说些没营养的话了。弟弟呼出一口气，和六月六打了招呼离开了。

“亲爱的。”爱人飘了回来，“你弟弟好像个木头。”他从来没有见过六月六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前他还幻想过是不是也和六月六一样英俊，今天见过之后大失所望。

六月六笑了：“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优秀吗？当然，我弟弟这种人在我爸妈眼里才是最好的儿子。”早早和初恋女友结婚，一份稳定的工作，一套房子。当然也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女友是奉子成婚；工作的收入不高不低，没有存款；房子是省吃俭用才付的首付，还是套三手房。不过在外人看来，弟弟过的貌似是挺好。

“我爸很看重外人的看法，嗯，所以他才会和我妈那个家庭主妇离婚，选这个有工作的后妈。后来又因为受不住别人的指指点点，只好把我从老家接到城市养了。”

六月六的眼神让爱人心碎，此刻他想抱紧六月六。

“只有你懂我。”

路边的路灯一明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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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明天完结吧ummm

挺没意思的一篇文，只是突然冒出头的一个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