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接单，送货，平淡而有条不紊，但对素续缘来说，心境上好了许多。

寒冷的天气，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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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接单，送货，平淡而有条不紊，但对素续缘来说，心境上好了许多。

寒冷的天气，总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犯了老毛病，因此素续缘这些日子往外跑的日子也比以往要多些，而他也乐于与这些长辈相处，看完病后无事也会留下来陪着聊天说话。

这个时候，羽人非獍一般都在外面跑单，若是单都送完了，他便会守在房子外面不远的地方等候着素续缘。

就像今日，日落黄昏，羽人非獍收起翅膀，靠着街角的墙边，看着对面的大门，看素续缘什么时候会出来，或者，这个时候会被留饭？

冬日的白天结束得异常快，黄昏也不过一瞬，便落入了黑夜的怀抱。

起风了，但羽人似乎完全察觉不到降低的气温，一身白衣让人看来倍觉寒冷。

路灯也陆续亮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自动门打了开来，素续缘裹着厚厚的蓝色羽绒服走了出来，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对面等他的羽人非獍，于是小跑着步上前来。

“怎么不在里面等，外面多冷。”

说着的话儿带着温度，从口中呼出，散在了冰凉的空气中。

羽人站直身体，拍了拍衣襟，

“我刚到不久。”

不过就是外面更方便观察情况罢了。

素续缘伸手抓住羽人的手，果然察觉到那低于他的体温，羽人不自在地连忙把手收回，像找话题般地开口问道，

“今天没留你下来吃完饭？”

“留了，不过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不想劳烦他们，况且，你还在等我呢，不是吗？”

俏皮地眨眨眼，素续缘在前面率先迈开了步伐，羽人缓缓地在后面跟上。

临近新年，街上来往的人也多了，流转于璀璨的商业灯光之下，有行人擦肩而过，羽人警惕的眼神都会仔细扫过。

察觉到一切也明白一切的素续缘心中暗自叹息，他并不希望这样麻烦羽人保护着他，若可以，他更希望羽人非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非保镖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他知道这并不现实。

“我们还去那家店吧，吃完早一些回去，外面真是冷。”

———在外面也让你不安心———

“可以。”

欢声笑语就在身旁，但话语不多的两人一起走着这么一段路倒也不觉得孤单。

室内蒸腾着热气，糊上了染着暖光的玻璃窗，喝下热腾腾的汤，望向窗外，那星星点点的多彩灯光就像梦幻中的精灵。

静静的时光下，素续缘转回头看着低头搅着勺子的羽人。

如此安静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面前的青年有着怎样高超的武艺和技术，他不知道父亲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人做了他的保镖，一身本领堪比特警。

羽人抬起头来，对于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早已察觉，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给了素续缘不短的一段时间。

“怎么了？”

“咳咳，没…没什么。”

素续缘连忙收回视线，毕竟这样一直盯着别人也是很没礼数的。

位于后方卡座的人惊喜地喊了一声“下雪了”。

素续缘眼睛一亮，伸手擦了擦窗户上的水汽，果然看见细小的雪花缓缓地降落下来，羽人跟着也望过去。

“这雪马上会越下越大。”

这是羽人的经验之谈，他的住处一年四季都被大雪覆盖，所以，他才对这样的寒冷毫不在意。

“是要早一些回去吗？”

“也不必。”

素续缘轻笑一声，对于羽人的回答，像是顾虑他的小心思一般，其实，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雪的小孩子。

“对了，还有不到十天便是新年了，你明天开始便回家过年吧，也不必着急回来，过完元宵再过来也可以的。”

“不需要。”

忽然冷下来的语调不由让人感觉突兀，似乎察觉到话语里的含义，素续缘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即使明明非是他的错误。

“对不起。”

“是我该说抱歉。”

再次恢复正常的语气，皱起的眉头却显露出他对自己的不满，避开视线，转过头看向店里，有人匆匆吃过几口，拉着伙伴冲出了门，飞奔于越来越厚重的大雪之中。

“那么，这次新年，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吧。”

“可以。”

羽人终于转回视线，看着眼前一脸诚意邀请他的人，

“若素还真得空，我便…”

“那就和我们一起吧。”

素续缘朝着羽人弯起嘴角， 羽人张张嘴欲言又止，便见素续缘低下头看着空空的瓷碗，缓缓说道，

“何况，这次父亲怕是没有时间来陪我。”

羽人盯着素续缘那带着漩的头顶黑发，

——素还真的独子，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们回去吧。”

“嗯。”

门外的雪果然越飘越大，想来明日清晨就可以积起不薄的一层积雪吧，只是现在，一脸踩下去都是湿漉漉的雪水，向上窜着寒凉之气。

素续缘搓着双手，边走边倾羡地看着那手牵着手一起走的一家人，不期然被塞了一纸袋热乎乎的东西。

刚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带着香甜味，窜进鼻尖，素续缘一扬眉，瞥向身边的人。

“你这速度还真快。”

却见羽人只是抬手指了指就在身后的摊子，素续缘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来是他太关注远方而没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动静。

“其实，刚吃饱我并吃不下。”

“暖手便好。”

“谢谢。”

两人一路行至人烟稀少之地，离归家已经不剩太多路，羽人突然停下脚步，呼啦一声展开了双翼，素续缘惊得往后一缩，探寻的目光看向做着舒展双翅动作的羽人。

“这里人少路灯也少，我带你快些回去。”

“这……方便吗？”

对于近在眼前的白色羽翼，素续缘瞧得仔细，掉落的雪花附着其上，缓缓地融化，在眼前消失。

“没问题。”

再轻轻抖动了下翅尾，刚刚掉落的雪花被摔落了下去，素续缘这次抬起头来看羽人。

伸出的手就在眼前，有着修长手指的手掌向他展开，显露出围绕着手掌心深深的手纹，不似青年该有的模样。

常年锻炼的结果吧。

素续缘抬起手来紧紧抓住，比他还冰凉的手，这次没有闪避开来，而是往身边带了带。

“走了。”

羽翅扇动带来大风，轰轰地就在耳边响着，随之身体也变得一轻，脚尖点着离开了地面。

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另一只手把那还带着温度的纸袋抵在心口，素续缘看着眼前的风景快速地向后退去，而前方，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

不管如何，这也算是一次感觉不错的体验，躺在床上的素续缘这么想着。

黑漆漆的房间里，隔着窗户，那斑白的点点也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些影子，冷冷清清的感觉，倒是更睡不着了。

翻身下了床，裹上毯子，素续缘打算到客厅去泡一杯热茶，再找本书坐回去看看再睡。

软软的棉拖在木质地板上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端上刚泡好的热茶，捂着手，素续缘拐去书房，却见半开的书房门里透出灯光来。

素续缘愣了愣，停在了门前，视线定在了那只缓缓抚摸书页的修长手指上。

那样地流连于上，一字字地划过，看得出来阅者在意的不是其中的内容，而是那上面的每一个字。

那是一本纯手记的医书，素续缘忆起前几日被他放置于书桌台上的某一本书。

“谁？！“

突来警惕的厉神，手中的茶杯颤了颤，发出瓷器独有的脆响。

羽人转过头来便看见素续缘略有些惊慌的表情，立刻收了声，看着却不知如何再开口安抚。

“抱歉，打扰到你了。”

“是我不该擅自进你的书房。”

羽人低下头来，眼神里还有着对压在手下那本书的恋恋不舍，摩挲的指尖离不开那熟悉的字迹。

“不不，书房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共用的，你可以用。”

素续缘把茶杯端到羽人面前递给他，

“你坐了很久了吧，来喝点热茶。”

眼角余光瞥到书页之上，果然是他所想的那本书，或者说笔记。

羽人退了一步，并没有接过茶杯，

“不了，我…我回房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素续缘只得收回手来，看着羽人略有窘迫地离开了书房，这才裹紧了毯子，来到书桌前，放下茶杯，拿起了那本笔记。

那是来自于父亲好友的遗物，医界里称之为慕药师的慕少艾，的遗物……

素续缘默默地把这本书带至扫描仪前，一页页地，压板下如走马灯一般来回扫过的光芒印在瞳孔之内，思绪飘忽。

第二日，那一本手稿就静静地躺在羽人的包裹箱里，羽人沉默地盯着它看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进去取出了那本笔记，紧紧地按在了胸前。

没有几个人会知道，新闻所报道的慕药师逝世时间不过是为了掩盖事实而营造的假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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