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两天的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而漫天的鹅毛大雪还没有停歇的迹象，羽人停在了离公寓不远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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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了两天的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而漫天的鹅毛大雪还没有停歇的迹象，羽人停在了离公寓不远的地方，抖落掉羽翅上还未融化的积雪，踩着浅浅的脚印打开了大门。

庭院之中，平台之上放着一个大包裹，素续缘正在从里面捡出一件件东西。

红色的窗花，红色的飘带，红色的小灯，满满的新年气息。

羽人放下身上的东西，蹲了下来。

“你回来了啊，你觉得我昨天挑得这些东西如何？”

“可以。”

羽人才回答完，忽而眉头一皱，把探入包裹里的手收了回来。

食指指尖之上带上了一颗圆润的血珠。

“哎呀，我忘记和你说里面还有不少小盆景。”

“没关系。”

羽人吸了吸手指，然后掏出把小刀来割破了包装的编织袋，划拉扯出了个大口子，显露出里面的一片绿色。

红色是喜庆，绿色是希望。

俗气的搭配，却也是美好的寓意。

“这些放哪里？”

“窗台边吧，每个房间都可以放两盆。”

“嗯。”

羽人一边应着，一边随意地拿了两盆盆栽往客厅走去。

回头时，却见素续缘走出了平台，站在大雪里听着电话。

“我现在就出发！”

羽人只听到这么一句话，素续缘便转身跑了回来，经过他身边之时，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臂，拉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羽人，帮我一起拣药。”

羽人默默地取过药箱，跟在素续缘身后，接过他翻找出来的药材，码放进箱子内。

看着素续缘还把一些医疗器具拿出来，羽人又另外拿了包裹来装。

越是心急，越需要冷静。

严峻而认真的眼神看似毫无波动，但羽人知道，现在的素续缘正以他最大的理性压抑着心中的担忧和不安。

看着一件件东西都收拣齐了，素续缘从小梯子上跳了下来，对着正往背上背起装备的羽人说道，

“麻烦你送我去魔吞不动城。”

羽人眨眨眼，点头道，

“那边有些距离，我们先开车到北面的郊外，然后我再带你抄近路飞过去。”

“好。”

素续缘从桌上抓了钥匙走在了前面，两人穿过还没有布置好的庭院，关上了大门。

世人所不了解的魔吞不动城其实是素还真的秘密基地之一，目的便是为了方便对付当前苦境最大的黑势力，在羽人被素还真安排到素续缘身边时，他就已经知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知道这次的目标十有八九便是素还真。

瞥了一眼一脸凝重开车中的黑发青年，侧颜显露出被暗自咬紧的牙关，羽人只说了一句话，

“小心注意道路。”

“嗯。”

七八分的心神因为这话而收回了两分。

道路两侧那盖着白雪的常青树在视线中飞速后退，随着车辆减少，行人消失，车子急停在了路边。

羽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背心搭在了素续缘的肩上。

素续缘愣了愣，在看着羽人径直自己穿好了防弹衣，赶忙也套了起来，只是临近目的地突然又紧张起来的心神，颤动的手指动作并不是那么爽利。

已经把包裹背到身前的羽人双手上前用力一拉，替素续缘裹紧了马甲，然后手臂一揽，夹着素续缘的腰，扇动着双翅，几步之下飞驰起来。

好处的寒气更甚，冷风如刀子般刮着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但两人都如同未所察觉，眼神只盯着前方。

破空之响穿越飞雪，窜入羽人极其敏锐的耳中，素续缘在猝不及防下跟着羽人连倒转了三个弯道，刹那的头晕目眩后，一瞬了然的素续缘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却看不出攻击来自于哪个方面。

片刻的停歇后，又一波的偷袭再次来临，羽人看了看已在不远处的目的地，对素续缘小声道，

“忍耐一下。”

忍耐什么？

下一秒素续缘便亲身体验了。

高速的启动和急停连着几个回合，那样的难受感远胜于飞机的起降，但也得益于这种琢磨不透的速度变化，密集的破空声下，并未伤到分毫。

看着下方出现的人影，羽人心中主意一定，几个转身躲避之后，解开了身前的包裹，把带子塞到素续缘的手中。

“高处目标太明显，叶小钗在下面接应，我放你下去。”

素续缘闻言，跟着低头看了看，果然是叶小钗叔叔，还有几个他并不认识的其他人，守在不动城的外围。

短暂的停顿，不备一颗子弹直面而来，羽人揽着素续缘急忙侧身，用身上的防弹马甲挡住后，在冲击力之下，羽人把人和包裹远远地朝地面一推，回过身来抽出他的刀，电光火石间劈开了那些暗中伤人的火器，为素续缘留下一条安全的下降通道。

在素续缘安全落地之后，所有的攻击都不再追着羽人，而是转向被叶小钗护在身后的素还真之子。

羽人见状，在上空眯着眼注视着每一处攻击出现的方向，反射着冷冽光芒的兵器，试图将隐藏的危险一一拔除。

已经退进了不动城电子防护罩的素续缘抬头看了看那上空快得无法辨识的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转身跟着来接他的屈世途进了大门。

他明白，羽人这样做是在替地面上的他们吸引火力攻击。

“大家都来了吗？”

素续缘紧紧抱住胸前的包裹，眼神直直看着道路前方，一步一步地越来越靠近他那许久未曾见面的血亲。

“没有，不过已经在路上了，所以你叶小钗叔叔他们都还在外面等着接应。”

“嗯。”

急促的脚步声下，外面同时铿锵作响。

在第一处隐蔽地点被羽人发觉并被突袭而亡后，一半的火力再次回到了空中，‍‎‎现‎‌‍代‎‍‌‌‎兵器与冷兵器以独特的方式交锋着，灵敏的身形晃花了众人的眼，但也因为长时间集中地体力消耗，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再一处便好。

少一处地面上便少一些危险。

羽人这么想着，眼睛盯着那个离他并非最近也非最远的隐蔽地点，心里定下了攻击计划。

剩下的体力，只集中一击。

父亲是冒了多么大的风险，素续缘在明了这次事故缘由之后，看着已经陷入昏迷脸色苍白的父亲，心里说不出的痛。但比起父亲接下来的挖心换心之痛之险，他这点心痛真算不了什么。

收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不让它掉落模糊掉眼视线，素续缘小心谨慎地开始了第一个只能由他进行的手术阶段。

时间流逝在不知不觉中，素续缘抹了抹额头冒出的汗珠，在结束了他应该做的之后，再细细地看着父亲的眉眼嘴角，想象着若是父亲醒来会怎样和蔼地看着他，与他说着话。

屈世途在一旁轻咳一声，拉了拉素续缘，

“续缘呐，该轮到怨姬怨姬姑娘了。”

素续缘惊回神来，赶忙退开两步，嘴上说着抱歉。

屈世途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素续缘拉到墙侧， 指着墙上的监视器，说道，

“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通知了警方，他们守不了多久就会撤离。”

看着由远及近而来的警车及直升机，素续缘点点头，虽然警方对于那些人来说并没有太大威慑力，但至少敌人在明面上不会公然与之作对。

“嗯，羽人…还没退进来吗？”

“他在外间。”

素续缘望着那扇禁闭的门，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向屈世途问道，

“屈阿伯，我想问下，关于羽人和……慕药师。”

屈世途没想到续缘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片刻，才思忖着该怎样向续缘诉说那一段过往。

“啊…这个…他们…简单来说吧，羽人的命是慕少艾替死换回来的……”

“我明白了。”

素续缘没有再继续打听下去，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毕竟那是属于羽人的隐私，不便再细问下去。

素续缘上前打开门走了出去，屈世途想着后面的安排，也跟了上去。

大厅里那个人非常显眼，素续缘瞧着站在桌边大口喝着功能饮料的羽人，不由放心了一些，只是那向来整洁光亮的羽毛被雪水打湿，粘哒哒地糊成一块块的，无法收回背囊，羽人便让它耷拉着垂在身后。

屈世途先一步上前对羽人说道，

“辛苦了，要不是你占空清除了部分敌人，危险可要多上几分。”

“这是我应该做的。”

饮下的东西，补充了他流失的体力。

回想起最后一击的分毫之差，在心里精细地计算着。

“你们退进来时应该有注意到警方的插手吧？”

“但，警方能管事？”

羽人抹了抹湿漉的嘴角。

“总有点威慑力，一时也不敢妄动。”

“嗯。”

羽人透过屈世途看着终于走上前来的素续缘，再收回视线问道，

“手术顺利吗？”

“目前还都很顺利，你休息得如何？接下来又有事情麻烦你了。”

“说吧。”

屈世途拉过素续缘往前一推，

”乘着警方在戒备，现在立刻送他回去！”

素续缘忙转身拒绝，

“现在离开？！不行！我必须等到手术全部结束父亲无事才走！”

“续缘，你父亲的事情还有其他医生在看着，等手术结束后我也会告诉你，但现在你得赶紧走，这次把你叫来，已经让你冒上极大风险，往后你还得更加警惕，你父亲只希望你好好的。”

“我…我也希望父亲平安…”

素续缘不由红了眼眶，

“他知道，他都知道，有什么情况，屈伯伯也会及时通知你的。”

素续缘咬着下唇，盯着那扇隔开他和父亲的那扇门，屈世途叹了口气，推了推他。

“走吧，时间有限。”

羽人在一旁听了许久，见素续缘已不再力辩，知道他最终还是接受了屈世途的意见，伸手去拿素续缘手上的包时，能感觉到那紧扣的指节在不舍下缓缓放开，羽人开口说道，

“我在城门口等你。”

“不了，我现在就和你走。”

说着又看向屈世途，

“屈阿伯，其余医者都有人送吗？”

“有，我都安排好了，好一个走一个。”

“那么，我在家里等阿伯的消息。”

“没问题，那个，羽人，就再麻烦你了。”

羽人郑重地点点头。

外面天色已暗，若是城区，必然是一派新年的热闹景象，羽人知道，只要进了车子开上马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必然不敢再有动作。

但是，车子……

在经历了异常平静的短暂飞行之后，停在之前所开来的车子之前，羽人拦着身后的素续缘，犹疑的目光打量着黑漆漆的车体。

素续缘用力地嗅了嗅，空中不知什么似有若无的味道参杂在清冷的气息中，不由警惕地说道，

“车子里有什么东西。”

“走！”

羽人不再犹豫，一个转身间，爆炸声“砰”地平地炸起，从他们在车前停下到爆炸开始不过仅仅十秒。

刚窜入鼻尖的某种气味在刹那间被大开扇动的羽翼驱散，而眼前，漫入一大片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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