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他
-----正文-----
蒋幼诚没有接受赠予的消息在李律师踏出大门后就通知了林璟,林璟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让李律师暂时搁置这件事。
林璟毫无波澜的语调像是表明他早已知道这个结果。
如果说提出这件事是无意为之的试探,那么他已经得出了答案。
对于不太令人愉快的过程,林璟重归理智自持,相信总有办法让事情如他所愿。
下班后林璟独自开车去那幢西郊的别墅,推开门的时候恰好能看到缩在沙发一角的蒋幼诚受惊地一动,但他的视线仍黏在电视播放的无聊广告,伪装出一幅镇定自若的样子。
阿娟姐上前接过包和外套,被林璟一挥手赶进自己的小房间。
直到林璟走至厅内,蒋幼诚才回过头来,对着他露出笑容。
“上去。”林璟扔给蒋幼诚两个字。
林璟看着这张能让自己失控的脸,看见他明明心知肚明还要遮掩的笑,以及想要把一切流于表面的计谋,都让他觉得光是弄疼他的肉体已经远远不够。
蒋幼诚需要更残忍的惩罚。
蒋幼诚在林璟看不见的时候突然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他对马上要经受的还茫然不知,却已经感受到了痛苦,而比这更甚的,是他几乎要从林璟眼底里看出嗤笑,嗤笑他还以为被妥善藏好的秘密。
蒋幼诚后悔了,他应该在协议上爽快的签字,对林璟大方的施与表现出合情合理的夸张惊喜,而不是妄图能在这场见不得光的关系里保留尊严。
没有让林璟等太久,蒋幼诚很快就跟了上去。
几年来锻炼出的惯性与演戏的特长,让他看起来依旧镇定而听话。
蒋幼诚走过楼梯上的画框时,从反光确认自己没有太早泄露慌张。
但可能还不够。
蒋幼诚关上房门,迎上的是林璟仿佛尽在掌握的脸。
他们还需要一场不体面的性爱,用来替蒋幼诚打上掩护。
“为什么不签协议?”林璟的开场十分温和,仿佛只是为了确认有哪里不符合蒋幼诚的心意,他就会改正过来,给一个更好的他。
蒋幼诚顺着回答:“我不喜欢这里,太大了也太远了。”
“你又不出门,离哪里远呢?”林璟好像一个包容着伴侣脾气的好丈夫,想要讲讲道理。他似乎没看见蒋幼诚因为失言而紧绞的双手,叹了一口气,继续用哄人的语气说,“你嫌大,那就自己挑些宠物,我让人送来陪你。而且你以后生了孩子,要请月嫂和育婴师,这里才住的开。”
林璟对着蒋幼诚招手,蒋幼诚就像只被驯服的宠物一样过去坐在他腿上,林璟捏了捏他的手,说:“怎么这么凉?”
蒋幼诚的手被林璟温热的手握着,温度差让蒋幼诚打了个冷颤,手下意识要抽出来,但被林璟抓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是被投进热水的冰块,很快就会融化消失,冰晶里包裹住的东西就要落在滚烫的水里炙烤。
“我是个怪物,你不怕生出来的小孩和我一样吗?”蒋幼诚急于展示自己的丑陋,好让林璟放弃想法。
但林璟没有放开他,另一只手反而把他推得离自己更近。
“原来你害怕这件事。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这种情况遗传的概率很低。怎么?你去检查的时候医生没有跟你讲吗?”
蒋幼诚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喃喃道:“是吗?”
“连这个都不跟你说,那看来那位……陈扶雪医生,已经不太适合做你的主治大夫了。”林璟的鼻尖凑在蒋幼诚的颈侧,说话的吐息如同蛇般带着湿冷,“而且篡改病人的检查报告,擅自滥开避孕药,她,还有她的母亲同样不太适合留在这个行业。”
蒋幼诚着急反握住林璟的手,往后退了退要让林璟看到自己的眼睛。他已经无力去想为何会被发现,满脑子只剩下林璟真的会这么做的害怕和内疚中。
他焦急地乞求林璟,语无伦次地求情:“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要她们这样的……不关她们的事。你别……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林璟,我错了……”
蒋幼诚瞪大了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他不敢擦一擦,也不敢眨眨眼,任由着林璟看到他的认输和求饶,也希冀着林璟可以大发慈悲放过陈扶雪母女。
林璟和蒋幼诚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很无可奈何地笑了,伸手揩掉他的眼泪。
“那你自己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璟没说放不放过陈扶雪,只是像真正宽容的丈夫,有着合适的心疼,也有恰当的理智,如果蒋幼诚给出合适的理由,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蒋幼诚嘴唇颤抖得一开始甚至都没办法发出声音,不由得对林璟露出由于陌生而恐惧的眼神,但林璟非常体贴地给他拍拍背顺气,给了一个安抚的淡笑。
“别说谎,蒋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