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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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出门之前还是阳光明媚，结果蒋幼诚换衣服下楼后就开始飘起小雨，他站在酒店门口犹豫要不要回去拿伞，最后还是决定就这么去。

不过他的运气不怎么好，才到半路雨势就变大了，蒋幼诚在商铺屋檐下攒动，到咖啡馆时还是湿透了半边T恤。

比迎客的服务员更早发现蒋幼诚的是张鹏阳，他在靠窗的位置上兴奋地对蒋幼诚招手。

“先生，喝点什么？”

蒋幼诚不时捋起淋湿的头发，露出毫无遮掩的整张脸，点单的小女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张鹏阳许久不见蒋幼诚，这次出差才约上一面，激动又着急，等不及蒋幼诚对着菜单认真思考多一会儿，手脚利落地抽出菜单递还给服务生，说：“他和我要一样的。”

蒋幼诚无奈补充：“多加一份奶。”

服务生一走，张鹏阳马上就上上下下地观察着蒋幼诚，问：“你还好吗？”

“好、好。”蒋幼诚觉得张鹏阳像等开饭的大狗，充满着要蒋幼诚快点喂食的躁动。

“你等会儿要好好讲一讲。”张鹏阳紧接说，“仔细点儿。”

蒋幼诚离开时出于各种因素考虑，没有联系张鹏阳，手机也被他留在林璟的房子里，他身上只剩下证件和夹在其中的一张银行卡。

他匆匆忙忙安顿好，才去买了新手机，但联系上张鹏阳，也是最近的事情。

服务员很快端着一杯咖啡过来，还附送一条干净毛巾。蒋幼诚接过，只当做是店铺的一项服务，客气地道了谢。

服务员小女生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张鹏阳有心揶揄两句，但看了眼蒋幼诚的神色，出口的又换成催促他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也没什么……”蒋幼诚撒了两个糖包，看着咖啡上的挑花被打散，神思就不大集中，又用上搪塞的话术。

不过才说出来，蒋幼诚就回神了，对着张鹏阳歉意地笑了笑，才慢慢地边回忆边讲：“那时我想偷跑、让你给我租房子的事情被……被林璟知道了，我没办法，就去找了姜舒。”

蒋幼诚看张鹏阳对这个名字陌生的样子，解释道：“姜舒就是林璟的妻子。她找人领我出去，又安排人给我办下证件送我出国，到国外就只剩我自己，吃喝住行都要解决，我又怕贸然联系你，林璟会查到，所以就只能先瞒着你。”

蒋幼诚挑挑拣拣说了大致过程，其实和在手机里说的没差多少，张鹏阳有些不满意又有些意外，“原来是那谁的老婆帮了你，我当时还猜呢，到底谁有这么大本事把你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就给变没了。”

蒋幼诚附和笑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往里面加了一包糖。

“……齁不齁啊？”

“还行吧。”

张鹏阳没见过喝咖啡还怕苦的人，摇着头说：“下次还是去奶茶店吧。”

蒋幼诚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还是苦，但他垂着眼，没再加糖。

刚去国外，蒋幼诚只揣着一张卡，换洗衣服都没拿，只能先住酒店。

卡里比林璟那份合同里约定的金额还多了一半，蒋幼诚看着屏幕里的数字，不知道该哭该笑，映出的脸上都是荒唐。

一半钱买了他的身体，要他“不准走”，另一半是让他“别回来”，买下的又是什么。

蒋幼诚找到监视自己的那个人，要打给姜舒，一开始是别的人来接，蒋幼诚只好匆匆挂掉，晚一点的时候，监视的人过来敲门，说是姜舒打过来了。

蒋幼诚一天都想着这件事，累极了也没睡，接过电话就用排练好的玩笑语气说，他们出的价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姜舒那边不像一开始那样吵闹，她应该是独自待着，却还是用那样温柔的嗓子说，说些什么呢？蒋幼诚隔了这么久，现在才又仔细回想。

她大概是说，本来林家有别的处理，是她觉得蒋幼诚可怜，送到了国外。这些钱要说买什么，买个别后悔的承诺，也买个放心——提醒蒋幼诚，国内还有他在意的人，要说值不值得，她也不知道，但既然林璟开了这个价，就姑且当他值这个价。

末了，她还说，以前看书，书里说爱情无价，其实现在我觉得也不是很贵。

而后，那边有开门的动静，蒋幼诚很快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低声叫着“阿舒”。

蒋幼诚慌张地挂掉电话，他想一定是林璟的声音让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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