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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凛冬
“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五条悟戒备地看着这个同自己一起在军校毕业几次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能说虎杖悠仁已经让五条悟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虎杖悠仁曾经遭受过宿傩的侵犯,并且在逃亡的时候,好朋友被宿傩打中,还没回到森特拉尔就因为并发症去世了。”
“因为宿傩和中央的破落户禅院家有来往,所以他和他的朋友被逼的异常狼狈,我作为虎杖悠仁的师兄帮他们摆平了几回。虎杖的朋友放弃了成为医生的理想,决心从小兵做起,希望有一天能向两面宿傩复仇…非常天真。”
“后来就由我照顾了虎杖一段时间。”
“你向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在意他以前的故事。”五条悟打算追求虎杖悠仁之后,他就调查清楚了虎杖悠仁的一切,过去糟心的一切他都不想再追究,他只想和虎杖悠仁快乐的度过这操蛋的每一天。
五条悟坚信自己可以把虎杖悠仁从痛苦的漩涡中拉回人间。
“那就试试吧,悟。今天两面宿傩也在,他大概已经去找虎杖悠仁了。”夏油杰站起身向旁边走开,正好让出了从五条悟的位置看向盥洗室附近的通道,一个高大的男人将虎杖悠仁堵在了门口。
五条悟一看,怒火中烧,气性上来又哪管得那么多,直接冲上去给两面宿傩一拳。一位淑女看到了这个场景尖叫了起来,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几个服务生过去拉架,却被一脚踹的人事不知。几个也是战场下来的人过去劝架,却也被无视了。
人群骚乱成一团,虎杖悠仁却平安无事地从人群中退到了一边,他和夏油杰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好像和吵闹的人群分割在两个维度。
“你想干什么。”虎杖悠仁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仅仅动了动唇,但是夏油杰奇迹一般地读懂了。
“我想你幸福。”夏油杰回以无声的唇语,然后对虎杖悠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
非常抱歉,懦弱的我曾经因为各种各样无足轻重的理由抛弃了你,我已经知道我并不配也不会拥有你的爱情,但是我希望你能自由,自由地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一晚的情况在森特拉尔的高层圈子里流传了很久,北地的无冕之王两面宿傩和前途无量的五条家继承人五条悟因为一个男护士打的不可开交,甚至招来了警察和军部卫兵,不可不说是一大丑闻,尤其是在前线战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因为怕传出去会动摇军心和民心,所以这件事在高层圈子里被捂的严严实实的,但是双方都被请去了大总统那里听了一番训话。
最后定下来的结果就是说要两面宿傩调回中央,五条悟被发配布里克兹。
“说是把我发配布里克兹只不过是中央的老家伙眼馋布里克兹又不敢自己下手罢了。”
五条悟愤愤不平地打着一个虎杖悠仁家里的沙包,看上去旧的都要坏掉了,但是五条悟却很喜欢,虎杖悠仁想买个新的给他,他都不答应。
虎杖悠仁没有应和他,他正在给五条悟收拾衣服,布里克兹一向很冷,不管穿多少层都不嫌多,他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在脑海里想像五条悟那般俊美的男人也要裹得和熊一样,嗯,还是一只一米九的熊,脑海里的画面让他忍不住发笑。
“悠—仁—”
没有得到应和的五条悟不甘心地过去撩拨虎杖悠仁,将青年从沙发旁边一把揽进怀里,不让青年继续和那堆衣物做斗争。高个子的男人将头埋在青年肩膀,过长的发梢搔得虎杖悠仁咯咯地笑。
“我很抱歉,那天太冲动了。你没有被那群老头子念叨吧。”
虎杖悠仁顿了顿,然后双手覆在五条悟的双手上。
“没有,我这种小人物都不会被他们注意到吧。”
“那就好,悠仁一定要离高层那帮烂橘子远远的,他们烂到都要发臭了。”
“嗯。”
一个星期后,东部局势已经稍稍平稳了些,虎杖悠仁亲自把五条悟送上了前往布里克兹的专列,随行还有十几名五条悟的亲卫。
五条悟不顾风度,站在开动的火车门口像一个最普通的兵卒一样对着虎杖悠仁挥动自己的帽子。
“悠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虎杖悠仁也就微笑着对他挥手,目送他远走,就像当年目送伏黑惠前往东部一样。
列车轰隆隆冒着黑烟离开了,虎杖悠仁直到看着列车在远处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才离开火车站。在石头街的拐角,他又看到了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里面还有一个穿着军服的尉官,大概是高级军官的副官。虎杖悠仁已然知晓是谁来了,他没有在这辆汽车面前过多停留,而是径直朝着自己居住的房子走去。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扇门。
“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要和五条悟多缠绵一会儿。”
两面宿傩坐在前几天摊的满是五条悟衣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虎杖悠仁看过的人体构造之类的书籍,随手翻了翻,然后扔到了茶几上。
虎杖悠仁没有说话,而是一点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已经是冬天了,即使是森特拉尔,也依旧有些寒冷,虎杖悠仁赤裸着站在两面宿傩的面前,健康光滑的小麦色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令宿傩尤其的心动,面对这样的肉体很难不上手去把玩。两面宿傩不是和尚,他对这道热气腾腾的美餐觊觎已久。
“你知道我为了得到你付出了多少吗?”
两面宿傩如痴如醉地抚过虎杖悠仁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语气接近飘渺的气音,像是恶魔在向自己的信徒索要最昂贵的祭品。
好像不需要虎杖悠仁的回答一样,他紧接着说道:“整个布里克兹,你是我最昂贵的情人了。”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恶魔支付的代价必要百倍追索,现在他就要拿回自己应得的了。
虎杖悠仁伸出双手环抱着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宿傩,脸上既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喜悦,甚至连意乱情迷也没有,他像一具被冻结的冰冷雕像,只是被动地接受一切,即使是宿傩的进入也不过换来几句隐含着痛苦的呻吟。
不过宿傩并不在意这一切,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一切结束之后虎杖悠仁趴在他的床上浅浅地喘息着,刚才的运动着实耗费了他很多精力,即使只是被动的接受。两面宿傩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开了。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两面宿傩这样说着,然后重重地咬在了虎杖悠仁光滑的锁骨上,咬的鲜血淋漓,虎杖悠仁发出痛苦的叫喊。
“这不是很会叫吗?下次照着这样来叫啊。”
宿傩离开了,虎杖悠仁掀开被子赤裸着身体从床上摇摇晃晃的走下来,对着浴室的那块镜子一点点给自己上药。镜面上全是濛濛的水汽,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一周前,
“虎杖先生曾经和两面少将是老相识了吧。”
身穿蓝色军装的男人很客气地给虎杖悠仁倒上了一杯茶水,不过不管他怎么掩饰,虎杖悠仁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不屑。虎杖悠仁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因为他并不尊重自己。
“希望您能对这次的谈话保密。”
“两面宿傩据守布里克兹已经太久了,是国家的重大隐患。”
“我代表大总统,向您提出请求。希望您能帮国家铲除这颗毒瘤,维护国家的稳定团结。”
“需要我做什么?”
“您只需要将两面宿傩的行程如实报告就行了,我们会专门派人接应您。”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两面宿傩经常过来找虎杖悠仁,有时候过夜有时候不过夜,他们很少交流,只是沉默地做爱。
“东部保卫战快结束了。”
吃饭的时候两面宿傩突兀地说道,虎杖悠仁顿了顿,仍然没有说话。
“已经有一批士兵被调回森特拉尔了。哼,我去看了一眼,都还不错,上过战场的家伙比留守军部的家伙强多了。”
“那很好啊。”
虎杖悠仁想到伏黑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那时候他和两面宿傩的事情还没结束,惠会不会对自己完全失望。想到这里虎杖悠仁有一种诡异的快感,又感觉自己的心被刺痛了,所以他再次沉默了。
森特拉尔最近格外的有活力,街道上到处都是刚刚从战场上返回的士兵,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仿佛寒冬已经过去了一样。
“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
虎杖悠仁把两面宿傩明天和自己约会的地点和时间交给对面伪装成卖花姑娘的情报人员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对面在接过他卷在钱币里的纸条的时候悄悄这样说道。
这个姑娘深信自己在做着什么正义的行动,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虎杖悠仁点点头,随意挑选了一束白色的百合带回了家中。他昨天收到了伏黑的信件,说是已经在打扫战场,准备返回森特拉尔了,虎杖悠仁很开心,因为他应该可以在伏黑惠回来前了结一切。
他把百合花插在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水晶花瓶里,放在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的餐桌上,然后将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留在他房间里的衣服和各种痕迹都清理干净,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明早垃圾车会把这些昂贵的垃圾全部带走。
最后,他为自己开了一瓶香槟,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品尝,等待明日的来临。
两面宿傩最近一直很开心,他很喜欢虎杖悠仁,尤其是最近的虎杖悠仁,不再拒绝他,不再挣扎,两个人的生活很和谐,甚至还能偶尔约会,这让他觉得自己放弃布里克兹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他在布里克兹经营了十几年,五条家的小鬼过去不过是个空架子,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把那个小鬼从架子上拉下来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两面宿傩感觉自己甚至有点飘飘然的快乐,这种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开快一点。”
两面宿傩催促着司机,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虎杖悠仁,他真的很爱虎杖悠仁。
“将军……”
司机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周围的人逐渐围上来了。这些人沉着冷静,对着车子开枪,完全不是平民。
场面混乱不堪,真正的平民一边惊声尖叫,一边疯狂地逃离这个区域。两面宿傩的司机被当场击毙,两面宿傩的卫兵一边尽力抵抗一边护着两面宿傩寻找掩体。两面宿傩也不是吃素的,击毙了几个拿枪的便衣。
“将军,咱们得撤。”
“你们在这里拖住他们。”
两面宿傩刚才被击中了腹部,他感觉很不好,自己的体温在寒风中渐渐下降,眼前也有一点模糊,但是他知道这种伤势并不会致死,只要及时止血就没有问题。现在他并不想去找医生,他只想去找虎杖悠仁,他有满心的愤怒要向着虎杖悠仁发泄。
两面宿傩跌跌撞撞地混在人流中奔跑,他朝着石头街前进,将身后的尖叫和枪声都置之度外,他粗暴地踹开围栏,瘫倒在地上,大力拍打着房门。
房门被打开了,虎杖悠仁蹲下身子打量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仇人。他是那么狼狈,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腹部的伤口血肉模糊。
两面宿傩伸出手想给虎杖悠仁一个耳光,但是被虎杖悠仁拦住了。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切肉的尖刀,毫不手软地对着两面宿傩的心口插了进去。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两面宿傩甚至完全说不出那句就在嘴头的“婊子”,头颅就低了下去。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
虎杖悠仁看着远处的微细的白云和晴朗的蓝天想到。远处的火光和尖声叫喊的骚乱人群仿佛与他并不在一个维度。他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将两面宿傩的头颅抱在怀里,等着军部的人来收拾一切。
……
这一次,轰隆隆的黑色铁皮列车不再是运载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前往无义的战场,它终于把母亲的儿子、幼童的父亲、少女的情郎送回了森特拉尔。
虎杖悠仁就站在他当时送走伏黑惠的地方迎接伏黑惠回来。
火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围了上去。但是虎杖悠仁没有凑过去,他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人群欢呼、落泪、拥抱……极尽一切人类所能表示激动和亲近的行为,露出了微笑。
“如果野蔷薇在这里的话会说你笑的这么假,不如不要笑。”伏黑惠扛着自己的行李站到了虎杖悠仁旁边。
“欢迎回来!”
虎杖悠仁对着伏黑惠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两个人在站台上紧紧地拥抱。
“话说我怎么没看到你,我明明有一直盯着火车啊。”
“笨蛋,我在隔壁那列上。”
“我很聪明的。”
“随你说好了。”
“呀,听说你们俩开了诊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夏油杰站在桌子旁边,手里随意地翻动着桌上摆放的病例。
“因为惠他在前线当了很久的军医,而我又有一点护士的工作经验。”
虎杖悠仁一边收拾架子上的药品,一边说道。
“嗯,那还真是不错。”
夏油杰把手上的病例仍回了远处。
“不过这回我是来告诉你其余事情的。布里克兹出现了兵变,五条悟被逼逃到了布里克兹的林区。不过他算是命大,春天了,食物也还算充足,熬到了被找回来。但是好像脑子不太好用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军官生。大概过几天就会被送回中央调养了。”
虎杖悠仁把一盒接近过期的药品挑了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嗯,的确没什么关系。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可以忘记。”
夏油杰站直了身体,说:“我要调到东部负责战后的重建和维稳工作了,以后估计就很少来了。”
“祝你一路顺风,步步高升吧。”
“借你吉言。”
“悠仁,刚才谁来了吗?”
伏黑惠刚刚结束了问诊,送着病人出去,随口问道。
“是夏油师兄,他要调去东部了。”
“哦,这样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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