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游戏
-----正文-----
邃无端在不动城足足等了三天,就为了能第一时间等到圆公子醒来。
在知道圆公子同样被他丢失的枪击中,心中的愧疚有增无减,尽管大家从未责备过他,也积极助他寻找,他明白这是因为众人对他多加照拂,就像墨倾池一直对他的照顾,他如何能受之无愧,他必须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回馈大家。
所以,他守在圆公子身边寸步不离,终于等到了圆公子睁开眼的那一刻。
“我,还活着?”
圆公子迷茫地看看四周,再看向满脸写着惊喜的邃无端,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中枪的那刻,因为子弹离心脏太近,那瞬间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如今他能可带着钻心的痛醒来,想来是被人所救。
“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是不动城救了你,你觉得如何?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动城……啊!曼鲤!曼鲤呢?!她在这里吗? 她还好吗?!”
“她在这里,她很好,你昏迷期间她多次过来看你,我现在也去通知她。”
圆公子看了看桌上的钟,忙道,
“不,不必了,太晚了,不要打扰她休息。”
“没关系,我答应她你醒了第一时间告诉她。”
邃无端没有再多说其他,掏出手机拨了两三通电话,待结束,才又坐回到床边,满是期待地看着圆公子。
圆公子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
“请问,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邃无端忙点点头,他本想着人才刚醒,他不好急着追问案情,但是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期待。
“那个,我是有问题想问你,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晚一些也没关系。”
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与风格着实不像不动城之人,圆公子一时犹疑间,医生已经进到了房间,不一会儿,曼鲤也来了,圆公子这才打消了疑虑。
“公子,你终于醒了!”
“曼鲤,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曼鲤一切都好。”
邃无端退开两步,静静地看着两人,心下不由替两人感到开心。
待两人说完话,圆公子也知道了邃无端的身份以及在这里的原因。
“很抱歉,我并未看到开枪的人,但是我可以确定那必然是夸幻之父指使的。”
邃无端点点头,这一点不动城已经告知他,只是可惜终究没有人看到凶手。
“那我可以问一问,你与藏晦居的患天常与乐寻远之间的事情吗?”
为何问起他们?”
“因为,藏晦居的私人医生是这把枪的第一位受害者。我们曾去藏晦居了解情况,知道乐寻远是八面玲珑旗下演员,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原来如此……”
圆公子叹息一声,竟然说出了让人意外的事实。
“咦?无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正要找你呢!”
云忘归从警局二楼下来时,正碰上从不动城回来的邃无端。
“啊……就是,圆公子已经清醒了,我把笔录带回来。”
“太好了!是不是得到些什么重要信息?”
邃无端点点头,从包里翻出本子拿给云忘归。
“偷枪应该是夸幻之父指使人做的,那个,我现在想出去一趟。”
云忘归接过本子翻了翻,大概了解了情况,转头就问,
“你想去藏晦居?”
“嗯,你刚才说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差点忘了。”
云忘归忙从口袋中掏出秘钥出来。
“上次走得急,我拿错你的秘钥了,我们换回来吧。”
“好的。”
换好秘钥,云忘归还是忍不住问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便好,你们都这么忙。”
邃无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云忘归想着秘钥里还有新交代的任务,确实没有时间过去,只能提醒道,
“无端啊,你过去后对乐寻远要多问少说,试探一下他对真相的态度。”
“这个,需要如此戒备他吗?我看他上次也是非常紧张患天常死亡的真相。”
“这是程序,必须要这么做哦!”
唉,就是担心邃无端一根筋那么容易轻易他人。
“好的,我明白了。”
既然云忘归这么说,那么必然是真的,邃无端也没再多想,向云忘归告别后,急急赶往藏晦居。
邃无端还记得那一次离开藏晦居前,乐寻远那期盼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强调,如果有查到患天常死亡真相的任何线索,希望能第一时间告诉他,他是真地很想找出真相吧,毕竟那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作为孤儿的他应该最能体会这样的心情了吧。
所以他才会这么急急地赶往藏晦居。
他想让乐寻远知道,患天常阻止的不是乐寻远的决定,他阻止的是乐寻远与仇人接近的可能。
是的,按圆公子的说法,他与患天常有仇,是源于上一辈的事,患天常上门找他是与他了结恩怨,争斗中引起旧疾发作,才造成悲剧。
人虽已逝,但误解不应该继续存在。
这就是邃无端最想告诉乐寻远的一件事情。
但他所不知道的,这样一件事对于乐寻远来说,并不算什么……
这一天的藏晦居不似往日的宁静,邃无端看着大开的门,听着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好奇地赶过去。乐寻远的经纪人柳杨正在门口不远处招待人客,见到邃无端不由一愣,不过下一刻便恢复正常,上前问道,
“请问先生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吗?”
“拍卖会?”
“是的,是演员乐寻远先生的私人拍卖会,筹集的款项将会捐赠给公益基金会。”
“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是有事来找乐寻远的。”
“这样呀,那我带你过去。”
柳杨虽然有些忐忑这邃无端怎么又来找乐寻远,不过想到乐寻远的能为,倒也没有太多顾虑,把人带了过去。
拍卖会还在进行中,邃无端被带到室内,远远地看着大厅中间的人,那人着一身白得耀眼的正装,站得笔直,有条不紊地介绍着一件拍卖品,身旁有人小声说话,有感叹乐寻远帅气的,也有感慨他的义举的,在邃无端听来,全都是对乐寻远的赞美和喜欢,看来他还真是一位受欢迎的演员。
邃无端就这样站着看了近一个小时候,结束一切的乐寻远朝着邃无端这边望来,朝着他微微颔首。
“让你久等了。”
走过来的人这么说着,向他伸出了手,邃无端一时未反应过来,乐寻远也不介意,自然地收回手,又道,
“不知邃警官找我是有什么事?难道是关于伯父的案子有线索了?”
“是的,我想这件事对你应该很重要,所以赶来告诉你。”
“那太好了,我们去房间详谈。”
乐寻远让柳杨接手后续收尾工作,将邃无端带去他们第一次过来时去的独栋别墅。
那里还是如常般干净明亮,淡淡烛香袅绕,瞬时将人拉入一片沉静中。
乐寻远亲自给邃无端端上一杯茶,然后期盼地看着他。
“不知道你要告诉我的是什么消息?”
“是这样的,我们找到了八面玲珑的圆公子,他把之前和你伯父冲突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说着,邃无端掏出他的记录本,把所了解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后还补上一句“患天常一直都很关心你的。”
乐寻远默而不语,在邃无端看来,是因为知道真相而一时思绪纷杂,所以也就静静地在一边等着。
半晌,才听见乐寻远一声沉重的呼吸。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一个人独处冷静一下。”
“好的,你……”
邃无端还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话音卡在半道上,正尴尬时,却见乐寻远朝他了然地笑笑。
“我明白,谢谢。”
乐寻远再次道谢,并起身亲自送邃无端出门。
“那个,我想患天常一定为现在的你觉得骄傲的。”
邃无端说得诚恳,乐寻远只低下头来,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骄傲?怎么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患天常是死在遗憾中,死在他乐寻远的算计下。
眼前的台阶不知为何虚晃起来,乐寻远一脚踏空,肩膀撞向邃无端,邃无端惊吓中,忙伸手去扶。
“抱歉,一时没注意。”
邃无端只当他听完真相后心事重重才会如此,有些担忧地停下脚步,想要留下来再陪陪他。
“没关系,我先不走,扶你回房好了。”
“不必麻烦,我没事,我让柳杨送你。”
乐寻远推了推还紧紧抓着他臂膀的手,邃无端才发觉自己将人抓得过于用力,连忙松开手,有些不自在地退开两步,看着乐寻远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柳杨。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刚才的温度还留在掌间,似乎比一般人要高那么些,难道是生病了?
不一会儿柳杨赶了过来,乐寻远倚在门边,将事情吩咐下去,并没有继续走下来的意思。但他有注意到乐寻远开始渐渐泛红的脸,自然明白是什么情况,拉着邃无端便要将人送走。
“邃警官,请跟我来。”
邃无端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不时回头看乐寻远,只看得乐寻远皱起了眉头。他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果然如夸幻之父当初所言,此药直接戒断果真艰难,而以上床的办法戒断需要时间颇长,而他也不愿意用这种依靠他人的办法。
再看那走得慢吞吞的人,心里更是焦躁。
在尝试过上床这种缓和的方式后,对他多少有点留下了无形的影响。
就算他不选择此法,但也不得不承认此法的好用。
待到人终于拐出了视线,乐寻远这才扶着门框回到房间,用力将门关了起来,像是关闭上可能会动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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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以更新开始,越写越差也就这样,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