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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
林丧放下笔记本,轻手轻脚的扶住床架,一点点挪下床。屁股肿了,穿不上裤子,再轻薄的布料贴上皮肤也火燎燎的刺痛。床头柜前摆着一个木椅子,椅背上搭了一件衬衫,他不能光着下面去开门,所以用衬衫随手系在腰间挡了挡。
林丧扶着矮柜,蹭上拖鞋,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后面的肉,摩擦到大腿内侧破皮的凛子,他走得很慢,心里期望门口的人不要等不及。
客厅的一面落地窗,水洗过似的明净,院子里停着一辆摩托车,摩托后座的行李架上绑着一个泡沫箱,车把手上扣着头盔,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蹲在狗窝前逗狗。
他手里拿着肉条,上上下下的晃,逗弄的奥森摇着尾巴窜跳,忽而一扭头与站在客厅的林丧互相对视上。林丧的圆领T恤,不伦不类的系着一个衬衫,膝盖下的小腿纤瘦笔直。
很想让人抓着在上面留下一个手印。
他笑着摆了摆手向室内的人打招呼。
如海水般清澈的气质让林丧麻木僵硬的脸也缓缓化开,绽出一个淡淡的笑。
“总一个人在家不闷吗?”
新鲜成包的蔬菜从门下方的猫洞递了进来,林丧把蔬菜包堆放到腿边,因为隔着一道门,不是面对面的交谈,他感觉到轻松,似应答的嗯道,还好。
青年低头抽掉麻布手套,从棉服兜里掏出一串棒棒糖,“昨天说要给你带的,来的时候差点忘了。”
紫色的包装探进小小的窗口,只看着花哨的塑料似乎就能想象到街道边小卖铺杂乱的场景,林丧接过糖,轻轻笑了声,“你不用这样,我没怪过你。”
门外的人话音一转,懒懒的抱怨:“这话我说会更好吧,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就被辞职了,那么多公司没有一家肯要我,现在天天给超市送货,五点就要起啊。”
林丧不耐的闭上眼,“你和我算账算不通的。”
林丧也很意外,郑少瑜精挑细选竟配了一个熟人来。
孙雅恒变了,剪了短发,修整了衣着,年轻精神了好几岁,他本身也年轻,二十五的海龟研究生,让自己这个空降硬压了一头。
细白的手指从小小的窗口一闪而过,孙雅恒拿起一提生牛乳,想象握住那只手的触感,声音低了下去,“我一直想见见你。”
林丧警觉的回头,四周空无人影,才想起郑少瑜出差了,不在身边。
“不要说了。”他慌张道。
“你的男朋友那么会讲假话,他都不敢承认你的存在,他心里只有自己,想开点,早点分手解脱了不好吗。”
他拉住伸过来接牛奶的指尖,近距离的瞥见了藏在手腕下的牙印和虐待痕迹。林丧知道他看到了,慌乱的甩开,蹲坐的姿势重心不稳,后仰着挨到了淤伤。
他忍住一声痛叫,爬起来关上猫洞,扣上锁头。
门外良久才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他侧身膝盖抵着地面跪下,只觉得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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