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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俩人没敢耽误时间，直接就去了张小山家。

周然没来过，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张母的以死相逼骂了出来。

什么我儿子都死了你们还想怎样，我一个人你们干脆把我逼死算了。连哭带喊，足足一个小时没停下来过。

二人站在门口，就听她骂，由她喊，直到张母累了，颤颤巍巍要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咣当”一声，周然却抢先一步，把水杯直接砸到了地上。

张母睁大了眼睛，她喊太久了，嘴唇已经干裂，头发松散，眼眶凹陷，嘴唇边还有尚未咽下去的吐沫星子。

“你，你要干什么？要杀人吗！”张母气急败坏，指着周然骂道：“我早就知道你俩不正经，是他妈的同性恋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没人管教的玩意儿，操，被人干‌‎‎屁‌‍‎眼‍‎‎‌子的烂货，不要脸。。。”

还没等她说完，陈清文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杀人？你让亲生儿子枉死，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你难道不是杀人犯？”

周然看着她，最后只留下一句，张小山死得不明不白，而你拿着学校给的补偿款，心安理得在这过日子。你就不怕张小山晚上回来找你，问你他的一条命抵不过那几张烂钱吗？

张母顿时哑火。

说罢，周然眼神示意陈清文可以了，俩人转身就要走。

“等下！”张母已经站不起来了，她冲上来抱住了周然的腿。

我说，我什么都说。张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然的话刺激到了。突然间老泪纵横。

张母说，出事前一天，张小山还在家里，一天没出门。晚上他俩吃了饺子，张小山情绪很稳定，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是晚上11点多，张小山突然接了个电话要出去。神色很慌张，张母叮嘱太晚了早点回来。

可是张小山一夜都没有回来，任凭张母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

第二天一早，张小山回来了，整个人好像脱了一层皮，嘴角有血，身上有伤，走路扭扭歪歪，坐都坐不下去。

张母急坏了，问他怎么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说别管了。就上学去了。

谁知道这一面之后，二人竟然天人永隔。

张母泣不成声，大喊小山你走得冤啊，我对不起你啊。

周然看了看电话，抄走了张小山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本来还想打开微信，但是发现张小山的微信已经退出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密码。

陈周二人安抚了她一番，又下楼给她买了点水果点心，便离开了。

这一趟收获很大，但是谜团也越来越多。周然一言不发，表情严肃得好像雕像。

路过一个冰淇淋摊位，陈清文问他要吃吗，周然点头。俩人便一手一只冰淇淋，边吃边走。

周然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张小山这样的妈，自己儿子死了，拿笔钱就了事。这样的妈有还不如没有。

陈清为不回答，问他，那你的妈妈是什么样的。

周然心里空了一下，从来没有人主动问起他的家事。就算问了，他也多半不回答。

而今天这个主动问起的人竟然是陈清为。

他想了一下，说自己对妈妈的印象太模糊了，他六岁的时候他妈就死了，童年都没过完。哪有那么深的印象。

想起他妈妈，他说只记得是个很温柔的女人，那时候他妈有病，每天都吃药，吃了药就不能喂奶，他妈为了让周然吃饱，哪怕发病再难受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药。

周然说，那个时候他妈在医院生他就生了整整一天。他妈怀孕的时候特别爱吃黄桃罐头，所以周然后来一想他妈了，或者生病了就吃那个，笑着说是他妈的胎教。

周然说，小时候外公带着他妈去了北京，去了广州，去了上海，求医问药跋山涉水，都没有效果。

他妈总是抱着他叹气，说自己多活一天就能多陪孩子一天。要好好活着。

所以我也总是爱叹气，都是从小被教出来的。周然笑着说。

可是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掉了眼泪。

他说他妈如果能活到现在就好了，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他妈的病。

如果他妈还在，他就不会被人骂没人管教了。也不会做很多错事，走很多弯路。

眼泪啪啪掉在地上，嘴角还有没化开的冰淇淋。

他其实很少哭，想他妈的时候，最多就是看看他妈照片，对照片里的人说如果你就好了。

好没面子，周然伸手摸了摸口袋，想找出纸来擦擦。

谁知道这一秒陈清为已经吻上了他的嘴角。

他的眼泪滚烫，陈清为顺着嘴角往上吻，一点一点吻掉他的泪。

他吻得极其仔细，生怕漏掉了一丁点地方。

冰淇淋好像化了，手上粘嗒嗒的。

没人知道那个冰淇淋最后怎么样了，周然和陈清为就在夏日炎炎的街角，忘情地拥抱，接着冰淇淋味道的吻。

我们燃燃最好了，我们燃燃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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