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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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素的帮助改善了他生活的窘境，却就此埋下了祸根，她自小沐浴着特权，从不觉得一个电话一场聚会能谈妥的资源会招人眼妒，更何从得知有些人生是需要挫折磨砺才能显得堂堂正正。

秦郁并非天生敏感的人，一飞冲天之后许久，路子越走越窄，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周遭微妙的气氛，围绕着他的工作人员默契的眼神交流，他比起一无所有时更像动物园任人打量的猴子。

往后再多年，连他自己都面目全非，他所有努力与天分，所有勤勉与投入，依然无法抵消年少时拿过的手短。

即使到了被人喊老师的资历，即使独立拿到主流奖项，旁人闲言碎语几句，他依然做不到不去在意，他耿耿于怀于过去，于是再没有和纪素的未来。

纠纠缠缠七八年，磨光了两个人所有美好，分开时只剩下面目可憎。

等到纪素彻底离开他的生活，秦郁一遍遍翻起旧事，才渐渐意识到，纵使外界如何风言风语，纪素从没亏欠过他，反倒是他，越走越远，越欠越多。

秦郁看了眼臧锋捧着的黑色郁金香，那曾是纪素最爱侍弄的花，她说过见到自己第一眼就想到了它，如今却捧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他握着纪素的手收得更紧，“素素，今天……”

纪素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臧锋伸手握住了秦郁的手腕，捏得他的腕骨作响，迫使他松手，臧锋侧了一步挡在纪素面前，“秦总，我未婚妻似乎不太想和你说话，有什么和我商量吧。”

秦郁只略略扫了臧锋一眼，臧家生意做得大，臧锋名声也不小，行事张扬却没多大野心，标准的世家子，秦郁一听说是他，就知道纪素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人，倒是从没放在心上。

他越过臧锋，从兜里拿出个丝绒小盒，里面放着一枚造型简单的银戒，他声音很低，细听下还压抑颤抖：“你怨我没有给你个承诺，可戒指我早就亲自打好了，我记得你无名指的尺寸，记得你说过喜欢的婚纱款式，记得你七八年前就拟好的邀请名单，我记得你的所有事，只是，忘了很久该怎么和你相处……”

纪素取过戒指，臧锋见她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决，只好让开，亲眼看着结婚对象和前男友叙旧。

手指摩挲着戒指，凹凸不平的表面确实是手工打的，里面刻的日期停留在五年前，五年前她的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但大概是天翻地覆大吵了一架，以至于这份许诺再也没有机会实现。

她抬头看秦郁，他变了很多，唯独没变的大概是他分毫未减的才华，摧折打磨过后，反倒越发迷人，这份难得的光芒让她爱上他，却已经不能成为她维系感情的动力。

“秦郁，太晚了。”她随手把戒指扔到了秦郁脚边，“太晚了，我累了。”

“臧锋，走吧。”她没有再看瘦到憔悴的秦郁，转头对臧锋微微笑了一下。臧锋开车前瞟了一眼，秦郁依然楞在原处，垂着头看着脚边的戒指，一动也不动。

纪素一路没有再说话，一直看着窗外，车载音响刚好播到一首经典电影的主题曲，臧锋记得纪素参与过制作，随口提了句，纪素缓了很久才沉沉嗯了一声，臧锋后知后觉想起那部电影正是秦郁的成名作。

于是臧锋也闭了嘴，一路专心开车，等下了车亲自去替纪素开门，才发现她默不作声地哭湿了一张脸。

很少遇到这种情况的臧锋有点慌，摸了半天没在身上找到纸巾，还是纪素自己擦了眼泪，勉强地笑了笑，笑容实在苦涩。臧锋迟疑着，伸过手半揽着纪素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纪素才收住的眼泪又被他安慰的动作惹了出来，她趴在臧锋的肩头，泪水浸湿了西装外套。

臧奕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轻点着《葬礼进行曲》，垂着眼注视着楼下相拥的两人。

纪素很快收拾好情绪，接过花束准备亲自送给臧奕，臧奕已经提前等着他们，亲自给两人开了门，纪素还没来得及说话。

臧锋突然被揪住领口抵在了门上，猝不及防被臧奕吻了上去，臧奕的手扣着他的后脑，臧锋一时竟然没躲开。

吻的凶狠却不专心，眼神分明是转向着纪素。纪素手里的花掉在了地上，她轻声啊了一声，连忙捡起来，客套着告了辞，“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儿，我今天先回去了。”

臧锋挣脱开，压抑不住怒气吼了一声：“臧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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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奕：叔叔抱野女人了，我不开心了，我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