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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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区不好打车，纪素又没开车，臧锋来不及训斥臧奕，赶紧去开车送纪素。

好在纪素并没有太在意，换另一个人指定得把这种事捅到纪家长辈面前去，她倒反过来安慰臧锋：“没事，谁还没一摊子烂事。”

她见臧锋几次欲言又止，主动开了口，“结婚的事情再说吧，你要是一时半会处理不好，我去给我爸说，反正他已经拿我没辙了。”

臧锋握着方向盘，长呼了一口气，“谢谢。”

车停在纪素门前，纪素没有急着走，她解了安全带，拿出根雪茄，对臧锋晃了晃，“聊一会儿吧，要不要来一根。”

臧锋点了点头，他正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懒得管车里的烟味难以消除。

纪素自己点了雪茄，塞了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臧锋手里，烟头印着玫瑰花纹，臧锋没心挑剔，叼到嘴里才发现嘴角被臧奕咬破，嘴角点点血迹都已经凝固，他扯了扯嘴角，疼没多疼，但令人烦躁。

“锋总有过爱而不得的人吗？”纪素这会儿像是完全忘记今天被秦郁纠缠的困扰，饶有兴趣地盯着臧锋看。

刚刚撞到臧奕耀武扬威，她才恍然明白臧奕之前对她的排斥从何而来，可就她所见，臧锋不像是对臧奕有那方面的意思。

臧锋一愣，他原以为纪素要问他臧奕的事情，没想到问到了自己头上。

他还没回话，纪素已经替他回答了，“没有吧，锋总自己肯定不知道，你长了张一看就没受过挫折的脸，你这种人肯定是不懂可望不可即是什么心情。”

臧锋一时不知道她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臧奕的事情。

“臧锋，青春很短暂的，年少时的喜欢错过了就不再有了。”纪素的话越说越低，说着说着眼神就失了焦，眼前蒙着烟气，像一块幕布，映着她认真看过的一张张面孔。

“纪素，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的。”臧锋打断了她。

她回过神，笑了笑；“我是强求不来了，臧奕还未必。”

臧锋叹了声气，“我知道你挺喜欢他的，难免偏心点，可你也知道，我是他叔叔，我哥要是知道了，棺材板都按不住。”

纪素轻嗤了一声：“你们男人对不想要的感情总是有数不清的理由，真想要了，法律道德的底线也不过是空谈。行了，你回去处理家事吧，我先走了。”

她打开房门，对着偌大且空旷的房子，背靠在门上叹了声气，住进来快一年了，什么家具都没置办，空荡荡得像样板房，她好像的确到了失去热情的年纪，再也没有心情装点生活。

看了眼日历，今天久违地走进了厨房，从前的手艺没有落下，安安静静做了两个小时蛋糕，家里没有蜡烛，她端着蛋糕举着打火机走到窗边，不出意外看到了秦郁的车。

她点燃打火机，轻声祝福道：“生日快乐，秦郁。”

吹灭了打火机，样式精巧的生日蛋糕被顺手丢进垃圾桶，她垂着眼，“再见了。”

送走了纪素，臧锋依然停在纪素楼下，他没想好该怎么回去面对臧奕，只想安静一个人待会儿，可秦郁那辆车不屈不挠地在车道另一边蹲点，相机时不时闪一次光，闹得臧锋更加心烦。

郁金香被落在了车上，臧锋只扫了一眼，就不可避免想起臧奕。

他选择了逃避，公司也没去，去朋友的酒吧喝了一晚上酒，夜沉了才回家，陈阿姨都睡下了，大厅一片寂静，臧锋稍稍松了口气，喝了杯冰水准备睡觉，路过茶厅时才发现臧奕一直靠在钢琴旁等他。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臧奕早过了变声期，嗓音偏低，日益厚重起来，语气凉凉的问话，一时间让臧锋重回十几年前，和哥们出去通宵喝酒，凌晨悄悄回家时被臧卓逮了个正着。

一想起臧卓，臧锋看着臧奕已经没有了怒意，越发愧疚起来，他这个长辈，一定当得很失职。

他把沾满酒气的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伸手去撩开臧奕快遮住眼睛的刘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语气依然关切，“怎么还不睡？”

明明是臧奕自己闯了祸，没闹大已经是纪素给了面子，这会儿他这个罪魁祸首反倒先红了眼眶。

被他几近控诉的眼神盯得没有脾气，臧锋叹着气，“你答应过我，努力让一切回到正轨。”

臧奕声音很低，“我知道。”

他握住了臧锋的手腕，喉头滚动了几次，艰涩道：“我只是，做不到。”

臧锋不知道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会怎样，换做是他朋友赶上这种事，他除了看笑话，或许还会建议把小兔崽子腿打断。

可轮到自己身上，他看着臧奕通红的眼眶，根本说不出来更多责怪的话，“臧奕，我知道这不容易，不止对你来说是个难题，对我也一样。我不想亵渎这段感情，不想把它归结为你的幼稚和一时兴起，我知道它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会抹杀它的价值，不会要求你轻易就忘掉。”

“因为我尊重你的想法，所以不想你有更多的负担。同样的，如果你在这段感情中，能学到一些除了得到和占有之外的东西，比如关心和尊重，那么你也要学着独自消化些会打扰到别人的情绪。”

他揉了揉臧奕的头发，顿了下，在臧奕额头落了个吻，声音又轻又软，“臧奕，即使你偶尔犯了错，即使我难免发火，有些事情依然没变过，你还是我的骄傲，我这半辈子没有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你。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

臧奕情愿臧锋能对他发火，甚至情愿两人闹到不可开交，他还能放肆说几句狠话，臧锋越是这番宽容平和的姿态，他越无从开口。

臧锋伸手抱他，臧奕几乎在被拥入怀中的瞬间就被抽干了勇气，他埋在臧锋颈间，像九岁那年第一次被抱着回家，他已经长大‎‌‎‍成‎‌‍人‌‍‎‌‎，这个胸膛的温度却从未变过，只是他太久没有机会感受。

臧锋轻轻拍打着臧奕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没有关系，臧奕，我知道你很辛苦，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他的肩膀的衣服被臧奕捏紧，透过肩上的衣服感到些湿濡，臧奕的背脊在轻轻颤抖，带着鼻音道：“抱歉……”

知道自己又一次说服了臧奕，臧锋却并未松下一口气，反倒是心口莫名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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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奕奕被说服了，但是他要闹个更大的了。

另外，纪素和秦郁的故事告一段落，结局的时候可能会提一下，大家觉得复合好还是别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