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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年前写文废话好多

-----正文-----

洛基的胃口开始不争气。那坨糊状的牛奶菠菜因为索尔对‍‎‌‍‌大‎‌‎‍力‍‌‌水手的热情崇拜而成功登上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食物榜首,偏偏每次索尔看他喝下它们的时候都会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好像兄弟俩吃了菠菜,马上就能拍拍屁股开始环球航行似的。

所以洛基也和他的胃袋一样不争气,从来没和家人说过自己讨厌这个。毕竟小时候的他同样向往着大洋上的探险,以及父母兄长对自己从不挑食的夸奖。

可他现在必须让这场恶作剧有个令人满意的收尾。索尔的怀抱结实得有些硌鼻子,古龙水的后调甜得让他有点难过,仿佛驱赶着艺术生现实无比残酷,闹够了就尽快放开。为了掩饰话语间尴尬的直白,洛基没舍得轻易放弃手下对某人腰部的侵害,掂起脚去自己的座位上捞回一小杯未动的饮料大口喝干。

温厚的辛辣和甜味滚入喉咙,和他喜欢的低度雪莉酒截然不同,从舌根向外一直到脖颈烧开,让没喝过几次酒的艺术生疑惑地皱了皱眉。

“索尔,去帮你弟弟收拾东西。寄回来的箱子晚餐前才送到。”弗丽嘉打开洗碗机的柜门,头也不回地嘱咐。

洛基倚在他怀里不知为何明显开始向他偏的重心,惯于饮酒应酬的上班族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小家伙又想唤起他意淫过亲弟弟的羞耻感。善于在琴弦上飞舞的左手手指卸下力道,搂在他腰侧捻了个圈,好像把打扮成约会大礼包的索尔当成他那制工精良的小提琴。当哥哥的刚想反扣洛基的肩膀好好惩治一番,怀里的人却未卜先知地轻飘飘离他而去,像只迅捷敏锐的小鸟。

艺术生摸出一块软布垫在肩膀上。架起琴搭上弓的那一瞬间,熟悉的乖巧幼弟又重新站在了索尔的面前,脸红红的样子比上台表演时看起来还要害羞。晚间流落在外带来的风雪侵害对标准音并无太大影响,洛基垂下眼帘,拉出第一声长音。

是Vivaldi四季套曲其一。在每个暑气蒸腾的长夏,那些短暂的不需要巡演的日子里,洛基都会在傍晚的小院子用这首歌和聒噪的蝉鸣努力抗衡,站在树下的姿态活像个小勇士。

上个暑假,他忙于和网上的小男友汤姆互诉衷肠,——当然这其实是他弟弟本人——也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洛基也和他一样钻进房间,再也不碰这首厌恶夏日枯长的曲子。

现在看来,也许是为了谈恋爱。

可他弟弟又毫不生涩地把那首象征单身的奏鸣曲捡回手中。

洛基不需要那段爱情了。索尔心里莫名地有些感伤,但只把这种情绪归结为高估自己男性魅力的挫败,而不是某种对于缘分错弄的遗憾。

他真想回到那个长夏。艺术生随着前段的慢拍,踏遍餐桌四周每一块地板,轻弱的开头如夏日凉风优柔寡断,葱白色的纤长手指似乎刻意在每一句的末尾被腕子带着揉动琴弦。手法和刚才逗弄某人腰间如出一辙,打乱了索尔心跳的节奏,让人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情。

活跃在第二章的蚊蝇与雷鸣反复扰动,不安与迫切像潮水一样涌动在音符之间。洛基站定脚步,用近乎于终章的急板速度飞舞着琴弓,像是滂沱大雨中狂奔的赶路人一般催压那失去旋律的雷鸣与闪电,还没等到继续加快到原本的第三章,折磨琴弦的手痉挛地几乎失控,在手工的乌木指板上方划过一声尖锐的悲鸣。

琴声戛然而止,索尔才看清演奏者疲倦而郁闷的小红脸,发现洛基其实早就醉了。

弗丽嘉此前就留意到小儿子闷掉一整杯白兰地,于是现下根本没有太大反应,只使个眼色示意索尔把弟弟弄走,顺便听从她的嘱咐收拾好行李箱。

本来演奏的就是一首剧烈而优柔寡断的乐曲,再加上胃里绞痛连着烈酒的灼烧,血液循环被酒精与发泄般的拉弓彻底打乱,两侧鼓膜和过快的心率一起在耳边猛烈鼓动,组成难耐的煎熬。

失去克里斯,夏日因他骤停的暴雨重又闯进脑海,在多雪的冬季兴风作浪。而他一直依赖,从来在深夜诉说自己脆弱隐秘的恋人,竟然还在他落荒而逃之后拿一千个一万个亲密的爱称呼唤自己,甚至动用那种浮夸恶劣的社会人手段骗他回家。

校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因为一个愚蠢的男人、出走的食欲,以及因此失之交臂的圣诞布丁,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发出了第一声如同锯床腿的噪音。

亵渎他音乐素养与提琴手履历的噪音。

真令人感到不齿。不过洛基已经没空想这些,他的胃袋在不停叫嚣,宣告着此时此刻急需一次呕吐来彻底解决旅途劳顿积攒下的健康问题。

眼前噔噔上楼梯的艺术生也在那一首未尽的乐章中难得表现出他的小男友独有的脆弱感性。索尔的掌心覆上可能已被掐出青紫的伤处,认定洛基的小骗子嘴脸的确真正存在过,拎起半开的空琴盒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卧房空无一人,旁边的浴室里开大的水声简直成了噪音。抱着让弟弟多独处一会的体贴想法,金发上班族熟门熟路打开行李箱的密码锁,把烟花般爆开的常服与正装一件件挂进衣柜。

弟弟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他,从来没有。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此之前,他们的的确确彼此相爱,才会引来洛基这么大的反应?

索尔大彻大悟,好气又好笑地放下小盒子里没摆弄完的精致胸针走到浴室门口,敲过两下径直推开虚掩的门。

痛苦的翻江倒海之后,几乎要咳到脱水的洛基彻底失去陪伴他哥航行全球的自信。

‍‎‌‍‌大‎‌‎‍力‍‌‌水手和菠菜只属于索尔。他把牙刷当成了琴弓,要把牙龈都刷出血来,就在脏话因为嘴里泡沫而含糊不清的时候,敲门声敷衍地响起,索尔高大的身形突然出现,几乎堵满了门框。

黑发的艺术生吐出最后的漱口水,揉着胃部慢慢凑近他的网恋男友,饥饿与酒精让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出于亡命之徒。

“我要,报复你。”洛基终于如愿以偿地狠狠比出中指。接索尔电话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

就当索尔错以为弟弟要亮出一直偷偷藏在手里的餐刀,并且来场轰轰烈烈的“情杀”时,对方滚烫的身躯放肆地靠在他的胸膛,挟着酒气和牙膏味开始乱蹭,洛基嘴角留下的薄荷色牙膏连同发白的泡沫一起被重重地抹在真丝领带和白衬衫上。

温热的吐息,黑色额发软软地掠过男人的颈脖,让人心下一动。

索尔没想到这气势汹汹的报复来得竟然如此幼稚且犯规。如果小男友今晚用这样的手段勾引人,说不定他们下一刻就会陷入一段激烈的‌‎‎性‌‎‎‍爱‌‍。

可他们是亲兄弟,而且洛基说不定也和他一样因此有些难过。

直到蹭得嘴角发红,他的小男友才抬起脸来,湿漉漉的绿眼睛并着他酡红的眼眶与耳尖,大大削弱了原本尖锐的杀伤力,潮润的粉色眼皮看上去有点孩子气的‎‌‍‎‍色‌‎‍‎‌情‌‎‍‌,手打领结的布料都被揉出褶子,挂在脖子上随着他的动作乱晃。疲倦使洛基放弃争执的机会,抬腿想一走了之,却被索尔张开大臂隔在门框内侧。

艺术生挫败地抖着手梳理头发,身心俱疲的泪水在许久的忍耐之后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善于拉琴的手学着电影里的每个混混样,抵在白领的胸前,没忘把自己制造的污迹抹成一片狼藉。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一字一顿:“索尔·奥丁森,你毁了我的初恋。”

快点,像在剧院那次一样逃离。

艺术生脑内空空,一门心思只想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把整个世界连同索尔一起拒之门外。

上班族拿出了年轻时的流氓姿态,伸腿把迷迷糊糊的青年绊了个趔趄,然后把快要跌倒的人及时揽进怀里。

见鬼的报复。小混蛋醉酒也不忘他最怕什么,依旧顺利地达成目的。

他最见不得洛基的眼泪,从来都是。他上高中的时候不知道为洛基打过多少次架,又因为小家伙刻意带着哭腔的劝阻有过多少次强忍怒火的停手。

可当下害洛基流眼泪的并不是别人。

明显的体型差距让他轻而易举地把人困在门框和自己中间,索尔回礼似的隔着衬衫掐了一把洛基的腰,要锤脑袋的手被他险险收回,落下来捧着快睁不开眼睛的脸,带着几乎灼烧起来的压抑呼吸和白兰地的后劲,重重地吻住洛基的额头。

“少来这套。”炙热的气息扑在脸颊上,洛基因为一个不带‌‎‍情‍‌‌色‍‌意味的吻有些害羞,勉强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这个感人的安慰局面中抬起腿猛击索尔胯下,然后一溜烟地投向了卧室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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