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现的一百种错误方式。OOC娱乐向,搬文。白领锤X艺术生基,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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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侧卧令人倍感胃中空虚,洛基试着翻过身,换用仰躺姿势盯着天花板出神,连眼皮都懒得合上,更不要说去整理挂在身上半敞开的戗驳领马甲和被扯散的领结。
母亲说过无数次,索尔和父亲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凭着自己那副温厚可靠的模样,在商场上无所顾忌地使尽手腕,甚至在被问起时,骄傲且大言不惭地将其称之为必要的技术和与诀窍。久而久之,工作上的面具就被戴进了家里。那双小时候托着他翻墙溜出去玩的手,如今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递过钞票、银行卡,或是在他拒绝一切金钱馈赠的时候,塞给他一盒来路不明的Tartini松香。
比起夜莺的鸣叫与晨风的絮语,索尔可能更愿意听验钞机对他歌唱,——他仍然是个神通广大能为弟弟寻到停产松香的好哥哥,在这一点上谁都无法否认。
索尔今晚兑现了克里斯此前的承诺,但只是一半。
“我想吻你。”
“我还没有出于爱情亲吻过什么人。”见面之前,洛基还顶着屏幕上“汤姆”那张黑发绿眼、瘦削女气的假头像,说出口的却是真话。
“那我会温柔点……你说过你用柠檬味的唇膏?”克里斯不紧不慢地逗他。
“你猜?”艺术生戴着耳机和另一端的男友开玩笑,挽起袖子为宿舍家具盖上白色的防尘布,习惯性歪头亲一下话筒,“我要挂了,晚上见。”
“不见不散,宝贝。”
索尔兑现一半的承诺吻了他,但那比起出于爱情,更像是对叛逆青年的安抚。
哪怕兄长表现出克里斯一半的温柔,洛基也不会把自己性向成因的百分之八十归结在原生家庭上。碍于自己在家庭与社会上的人格定位,既不去过多索求又不会主动给予,反而到网络上才敢展现在感情上本能的态度。洛基讨厌自己总渴望索求,索尔也从不在生活中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占有欲,更不要说兄弟俩背地里互不相让骚话连篇的糟糕性癖。
他是否应该感慨,他们不愧都姓奥丁森?
所以就算声音听来熟悉,背后的性格也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彼此。
酒精带来的头昏脑涨快要阻断小提琴手仅剩的理性思维。
深入骨髓的《荒山之夜》从搭在椅背的外套口袋里响起,仿佛乐曲里的黑色幽灵与女巫也窜出来在空旷的卧室里作乱。在欣赏过完整的一章洛基才慢吞吞爬起来,剥下其他累赘只穿着衬衫和西裤,卷走手机倒在床上懒懒地滚了一圈。
“洛……”
“克里斯。”艺术生打开免提,按下锁屏键隐去来电显示中索尔的名字,“克里斯——我想我男朋友了。”
“……汤姆。”洛基喊他的声音像是叹息,索尔忍不住继续这个你情我愿的骗局,“我在这。”
“你还欠我一个吻。”对面的青年含含糊糊说着醉话,“我很生气。所以我把那管最贵的润滑剂扔了,还踢了一脚垃圾箱……都怪你。”
“都是我的错。”双方知道这话背后的含义,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索尔回想起洛基被酒气迷蒙的眼睛,突然觉得他的汤姆就该长这个模样,鬼使神差地试探出口,“让我陪你一会儿?”
洛基潜意识中金发垂肩、宽背窄腰的男友被索尔今晚的浮夸形象强行顶替。他胡乱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嗯了一声:“最后一次,克里斯。我需要你。”
他们第一次用语音通话做爱的那个夜晚,洛基也是这么说的。他的小男友总是在直白与含蓄之间恰到好处地达到平衡,关系更进一步之后甚至变本加厉,心血来潮愿意放低姿态勾引对方的每一次,都把他挑拨得胯下发痛。
小家伙都从哪里学的这些?他暗暗记了小家伙一笔,但无法否认自己和对方抱有相同的渴望。
“为您效劳。”
电话传来的声音比索尔本音低沉一些,习惯连麦的洛基却因为想到兄长趴在身旁悄声说话的情景而听得耳朵发痒,空出来的手慢慢向下伸,掀起皮带搭扣:“解我的裤子,快点。”
“我要按开你的大腿,用舌头和牙齿先搞定裤钩与纽扣,”索尔惊讶于电话那端对分手炮的急切,光是想象小男友躺在床上翘起腿叫他的场面,就已经让他半硬起来。
洛基乖巧冷淡的脸被拉进情潮之后的样子经过刚刚的风波完全不难想象。
在他们少有不正经的性爱体验中,对方每次青涩而坦率的反应告诉索尔,下流话一向是小男友的软肋。“我会先起身吻你,再用手指操你的嘴。”索尔完全陷入克里斯的立场,咬紧牙关用唇语骂了句脏话。如果不是他,今晚那双修长的腿还不知道会缠在哪个男人的腰上……突如其来的怒火焚烧着理智,上班族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开始荒唐地吃起自己的醋,只想狠狠地欺负那个不听话的小孩。
“我特地学了点手活儿。”洛基借着酒劲也回归到汤姆的角色,乖乖抽出皮带拉开一小截裤链,手指探进平角内裤,另一只手把电话放在耳畔的近处,毫无章法地揉弄唇瓣,挤进齿关剐蹭舌苔和口腔黏膜,“你、有没有试过,用指甲挑包皮内板?”
奔现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会无限放大想象力,让虚幻的语音做爱真实得可怕。上班族硬得发痛,仿佛揉弄下体的是细心保养过,擅长抚弄琴弦的手,他从善如流地随着洛基的话继续摸索。技巧与官能的双重刺激从自渎的起初便在脑中炸开,他为他的每一句吐息和话语末尾的气音情动不已。
“嗯……这很好。”索尔刻意贴着话筒闷哼,按对方所说转动手腕拿掌心磨蹭龟头,不由又倒吸一口凉气,“舔湿它们,然后做你想做的。”
性爱的甜蜜与结束即分离的绝望交织在一起,似乎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抵抗残酷的现实,选择接受侵犯和占有。洛基蜷起身枕在电话上,双手鸡血地从前后一起抚慰自己,不知是难过还是动作略微有些粗暴,模糊视线的眼泪滑落在屏幕上聚成小小一滩。
他忍住不发出抽噎,直到双方沉默中的喘息渐渐加快,才露出断续破碎的哭腔。
“克里斯,克里斯……我不想爱你了……”艺术生汗湿的几缕黑发贴在鬓角上令他有些难受,他尽量加快撸动的频率,却总是差一点。
索尔沙哑的低吼听起来像只危险的猛兽,“……洛基。”
他叫了他的本名。
“我爱你。”
这种肉麻的告白话,在他们成年之后穿过时间与电流击中艺术生的耳膜。原本的小声呻吟失控地拔高,艺术生单薄的后背仿佛紧贴着索尔宽厚的胸膛,似乎可以透过沁着汗的布料感受到对方躯体的热度与猛烈的心跳,按进穴口褶皱的成了粗糙稍宽的指节,真实得过分——
极致的快感毫无征兆地将洛基推向高潮,而内裤被精液打湿了一大片。
都结束了。洛基用手背捂住脸颊试图堵回眼泪,停止快要将他吞没的负面情绪。
他妈的谈什么恋爱,真麻烦。
索尔收拾好失去理智导致的狼藉,悄悄打开隔壁房门的时候,洛基正蜷缩在柔软的床垫里,连衣服都没有换。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艺术生额侧的乱发拨开,在透过窗帘的月色中轻轻捧过洛基仍有些发烫的脸,打量着他被泪水濡湿黏连的长睫毛和睡梦中蹙起的弯眉。
小家伙的嘴唇很软。
他只敢悄悄亲了一下就匆匆分开,权当为克里斯兑现最后的承诺。
上班族拉下弟弟还裹在身上的皱成一团的西裤,方方正正地叠好放在床头,盖好被子准备离去。
“索尔,对不起。”洛基带着未褪的鼻音迟疑地叫出声,原来他根本没有睡着。
“在我放下你之前,咱们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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