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前写文废话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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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避孕套全都物尽其用。
在沙发上要了一次之后,混蛋哥哥又把他抱起来一路从楼梯口做到走廊,再到索尔的卧室床上。接近尾声的时候,洛基觉得自己眼泪都快哭干了,于是果断指使又想翻箱倒柜找套继续的索尔停止暴行,最后当哥哥的只能对他委委屈屈的装相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惨兮兮地下楼给小家伙拿冰袋和手机。
“这儿也要敷吗?”金发流氓的手模进酸痛的股缝。
“滚。”敷着眼睛的小提琴首席在今晚抛弃了他最后一丝风度。
索尔拿着吹风机爬上床,从洛基身后给人抱个满怀,小家伙疲倦地把冰袋暂放在额头上,一脸认真地用食指戳着屏幕,“一起睡准没好事。上次你赶上那场期中考试都是侥幸,我得先改签机票。”
“一定要这么早回去?”索尔把他的枕头垫高,为吹风机插好电,殷勤地递给洛基。
“……别让我看见它。”对方突然变了语气,索尔凭借多年商场经验看出洛基是真的和这玩意有仇,于是耸耸肩膀打开吹风机,手指插进已经半干的黑发里揉着慢慢吹,听他继续说,“有我的独奏片段,所以最好不能太晚去。”
上班族又假装内行地打听演出事宜,顺便拐弯抹角地追问。在收集到此次演出有当地退伍军人特供嘉宾席、乐团包车公款去水城旅游、甚至还有单簧管乐手的谱子上为什么会有“低头”两个字的奇怪笑话等等乱七八糟的信息之后,索尔终于得知自家弟弟只后迁了两个小时的登机时间,然后不爽地把吹干的黑色脑袋按进枕头里。
艺术生见对方又要使坏挠他痒痒,连忙滚了两圈伸脚踹索尔肚子,两人象征性地过了几招才一起收拾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床。
“怎么,爬过前两张床,这次不怕第三张床了?”
真是久违的轻松氛围。漫长而享受的性爱中,洛基感到他们之间的某种隔阂似乎慢慢被融化打散。想要调侃对方“睡遍你的床”,打趣的话突然滞在嗓子里,让他一直以来自信能够理清的情感关系变得混乱模糊。艺术生不知道这段甜蜜而禁忌的亲密关系能持续多久,同样他也不清楚自己会休息多久才能醒来,因此洛基定好一排闹铃,飞快地敷上眼睛,缩进兄长怀里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上班族挑起小男友头顶一束分错方向的头发轻轻梳通,慢悠悠地翻起了旧账:“你挑食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唔。”洛基皱了皱鼻子,难得没有花言巧语地玩文字游戏,“坏小孩不招人喜欢。”
就这点原因?索尔既好气又好笑:“给金毛犬起哥哥网名的就是好小孩了?”
“那不一样,克里斯是渣男。”洛基欠揍不嫌事大。反正明天要赶飞机,索尔也不能再拿他怎么样。
上班族撩开小男友颈后的碎发叹着气亲吻,想和他再胡闹一会儿,“说谁呢?”
洛基没听见背后男人的问话。
他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这个姿势对方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容易被清晰地感知,好像全世界都没有什么其他值得人忧虑的事情。
比和渣男克里斯连麦时不小心困到睡着,或者甚至比起刚刚和索尔亲密无间地做爱,这更让他感到安然。
梦里的谱架也终于摆对了地方。
完整无缺的琴谱上仿佛沾染了栀子花的香味,恰如其分。
被摇醒的经历再次唤起了索尔关于多年前洛基报志愿风波的回忆。与当时不同的是,洛基特地换了深灰色的高领毛衣,搭配半休闲圆角西装外套显出腰身的匀称,还替他简单收拾好被翻乱的衣柜,并且挑了一套同色系的休闲服。
索尔想象着对方毛衣领子下遮住的欢爱痕迹,拍拍脸颊使自己清醒。
去机场的路途并不十分远,吃过早饭发现时间也还好,于是惜时如命的上班族为了能和小男友多待一会,特地绕道去了一趟加油站。
“约会愉快。”柜台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趴在车窗上盯着金发车主的艺术生,用暧昧的眼神悄悄示意。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事实上,嗯,他是我弟弟。”
索尔笑着接过找零,逃似的回到车里,握着洛基的肩膀打量了片刻:“我们穿得很像情侣吗?”
“你的表情蠢得倒很像个刚坠入爱河的傻瓜。”艺术生从后视镜上白了他一眼,暗自庆幸及时把车窗关上,没让索尔发现自己在偷看对方。
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对方的身体与爱情。
就好比一位年轻气盛的音乐家在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上一举夺魁,他在音乐生涯上的追求也就不受限于表面的名利,而逐渐转化为对音乐更深入的研究,——现在他们大概只需要各自消化,考量彼此究竟是否可以成为值得他们为彼此做出牺牲的合格伴侣。
彼此相爱,彼此了解且相伴多年,身体的契合程度超出他们的想象。
但如果选择在一起,不知道要为身边的人和他们双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洛基板着脸瞥了一眼索尔耳根未褪尽的齿痕,面朝窗外吹了个流氓哨。他可不会告诉那个蠢哥哥柜台店员把他俩定义为情侣的真正缘由。反正痕迹不会很快消退,如果他告诉了索尔,没准还要为他哥哥稍后回公司的办公心态带来重击。
路途并不远,也足够兄弟俩谈论很多事情。比如菠菜与大力水手的环球航行,某位小朋友在音乐学院的考试周不规律作息,某名业余赛车手在工作之余被人际关系烦得团团转的脑袋,还有暑假和周末成堆的外卖单,和艺术生群魔乱舞一般的手机铃声。
“或许你真的可以严肃考虑一下要不要转行来鄙公司应聘员工鼓励师,我们很有可能会为你开辟这个新职位。”格子间集体加班事件仍让索尔印象深刻。
“我那些玩古典的同侪从来不屑演奏这种歌,更不要说会背下它们的琴谱,在大庭广众下像个小丑似的演奏,甚至把这类无趣的杂技活动作为职业。”洛基闭着眼睛假寐,有些不耐烦地解释。
“自命清高的音乐家总是不看重金钱,尤其是当它们来自一个音痴的钱包,——这样一来请您为我解释一下,怎么突然纡尊降贵地背下了这种滥俗流行乐的琴谱?”索尔打着方向盘变道,前方已经可以隐约见到航站楼的影子。
“为了给某位音痴打上拍子的机会,”洛基突然有点没好气,不论他指的是克里斯还是索尔,反正早就都不重要了,“顺便‘请您’下次不要再拿那些蹩脚的常识类问题表达您对交响乐干涸的求知欲。”
“沃斯塔格那里的电小提琴都很新,父母亲应该也都鼓励你用那些杂技去参加个真人秀。”索尔继续开他的玩笑,洛基的台风真是好的没话说。他在卡丁车场接到的唯一一个工作电话就是霍根代表多数员工询问鼓励师下次什么时候上岗。
“那我的特长很有可能是用德彪西的《月光》催眠观众。”洛基歪过头对着空气架起琴,摆出了一个揉弦的姿势。索尔突然想到平安夜那天,小家伙伸进外套掐自己腰的手。
也许当时就应该把他抱回房间,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爱他。
不,不。那太草率了。他应该连电话都不打过去,这样一切都不会开始。
就算不这样,人情也会慢慢变味。
也许从剧院门口注意到场刊领取处小心翼翼整理衣物,满脸期待的黑发青年开始,索尔就在潜意识里做好了会和对方在一起的准备。
“你当时真可爱。”索尔数着航站楼的号码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车位倒进去。洛基期待地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真是,动人极了。他至今还记得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
艺术生噎了一下,以为混蛋哥哥说的是昨晚某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羞耻片段,见对方盯着自己出神,思考了一会儿才发现索尔在看着他的嘴唇。洛基自觉不妙,解开安全带极没形象地伸手过去,恶劣地用力弹了索尔的脑袋,然后敏捷地拉开车门一溜烟跑了。
留下当哥哥的老老实实从后备箱里拿出琴盒与行李箱,跟在宝贝弟弟的身后猛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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