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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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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

-----正文-----

是夜,天子得到回报,那个说要替他善后处理楚侯的庆侯,拿着他给的符令,带着自己的人马,楚侯,还有楚侯的人马,开城门连夜出京。

而魏侯公子也带着人,强开城门,奔回魏州。

都城内沸沸扬扬,都说天子毒杀楚侯魏侯。

他大怒之下,将桌案上所有东西挥到地上,还难以压制怒意,拔出一柄剑来,朝桌案上连砍数刀。

冯虚抱着他的腿痛哭,“陛下再生气,也需以御体为重啊!”

姬瑷喘着粗气甩开那柄剑,才感到虎口剧痛,热血满掌,居然已经被方才的猛砍震裂。

两天后,通往庆州与楚州,一条大道分叉处快要到了。

江放这才勒马上车,第一次与姬珩面对面坐下说话。

姬珩昏迷了一夜,休息两天,面色依旧苍白,却已经没有大碍。

江放弯腰进车内,一个侍女跪坐在地用小炉熬药。他瞥一眼,“你不是早就吃了解药?”

姬珩示意侍女出去,平静一笑,“安胎药。”

江放嘲讽,“这时候想起安胎了。”

姬珩却望着他,“吓着你了?”

姬珩的毒是他自己下的,魏侯也是他杀。那夜江放见他吐血时真慌了片刻,周身血被冻僵,就像被丢回冰天雪地之中。但那一刹那后就想通,只剩下滔天怒火。

江放怒极反笑,凑上去,目光如锐利的刀子,“你一口血,引来天下大乱。”

诸侯怎么能反天子,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姬珩就先给姬瑷一个屠戮诸侯的罪名,这事发生在宫里,姬瑷就是辩掉了舌头,谁会信不是他授意?

偏偏姬瑷又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流言传遍中州,他一旦大怒,肯定会犯错,将这事越演越烈,说不定还会杀几个朝臣。

天子失道,自会有诸侯先动,竖起反旗,姬珩静观其变就是。

姬珩算准了自己会站在他那边。他怀有自己的孩子,自己会为他与天子明面上反目。

江放道,“你有解药,有把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孩子没了?”

姬珩冲他笑,抚上他的小腹,“你这,不是还有一个。”

江放眯眼,“那要是你死了。”

姬珩又是一笑,“诸侯里能成事的,不是我,就是你。哪怕我死,你的继承人也是我的种。”

江放大笑,“你真是……”他神色转厉,却漫不经心再坐下,“还没问过你,我一直想知道,杀我那晚,你没亲自出现,在做些什么?”

那晚姬珩什么也没做,他说,“你猜呢?”

江放道,“我猜你给我披麻戴孝,我猜你抱着被子哭……”

越说越离谱,姬珩听了只是笑。

车外狼骑喊,“狼主,再有几十里该分道了!”

该回楚州的回楚州,该回庆州的回庆州。

江放正要出去,却听姬珩说,“喝了药再走。”他看向那小火炉,“安胎药不是给我,是给你的。”

江放没答话,下车上马,到分道处,侍女端药下车捧给他,“君侯说,庆侯这两日车马劳顿,还是要谨慎些。”

他单手端起喝掉,侍女收碗回去。

姬珩问,“庆侯说了什么。”

侍女不敢看他,小心答,“庆侯好似说了句,‘我还真愿你那晚抱着被子哭过’。”

江放一行人越去越远,他抑制不住厌恶自己。

种种事翻上心头,带姬珩出京,被逼用催孕药,四年前那个雪与火里满是血的夜晚,上次草地里他居然还能对姬珩发情,像只野兽操了他。

江放突然嘲讽,“我真贱。”狼骑没听见,只看他勒马,“你们,来跟我打一架。”

狼骑面面相觑,都低下头。

他笑出声来,“打都不敢跟我打?”

终于有人小声说,“狼主,你有不痛快,我们也不敢犯上。”

江放闭眼咬牙,直到齿间有血味。他才若无其事一笑,鞭马冲出。

狼骑拼命跟上,却几乎跟不上,百里后他放慢速度,狼骑才跟上,离他最近的气喘,“狼主……”

“说。”

那狼骑说,“州丞那儿要是问起……”

江放截断,“让他见我。”

营帐内,江放刚换上轻便衣袍,卢道匀在外叫,“君侯有吩咐?”

他有三分不信七分客套。

江放语气平平,“我刚和姬瑷撕破脸,因为我和姬珩结盟。”

卢道匀眼前一黑,脚下站不稳。

江放扯扯袖子,“想撞墙吗,我也想。”

卢道匀朝帐外大喊,“刀呢!给我刀!”

江放道,“剁屌没用,你这回得剁我屁股。”

他看卢道匀,又补充道,“而且我是被迫。”

卢道匀气急败坏,“君侯大人!看看你自己,他姬珩怎么强迫得了你!”

仅论武力,姬珩确实强迫不了他。江放说,“他怀了我的种。”

卢州丞又是一震。

江放看他,“我也怀了他的种。”

五个月后。

庆军攻进韩州,韩州守军不堪一击,可魏军也在打韩州。

江放对着舆图眯眼,“早知道我就该宰了程必泰。”

程必泰就是那魏州侯公子,魏侯死后他奔回魏州。

江放以为这王孙公子顶多让火烧得旺点,魏州四分五裂,他收拢不起。没想到程必泰两个月之内就拉出军队,打着要说法的旗号誓师入京。

有他第一个举反旗,天下就乱了。

卢道匀这回也在军中参赞军务,忖道你不就是低估了程必泰,所以看人家坐大心里不痛快吗。

他挪开舆图,把碗往桌案上一摆,“喝药。”

江放慢吞吞端起,还没喝,一个卫长进来,江放趁势起身,“战况如何!”

那卫长忙偷看卢道匀,低声下气,“还在僵持……”

“你们仗是怎么打的!”他佯装震怒,掀起营帐出去,小腹微微现形。

卫长心里叫苦,被卢道匀冷冷看着,忙道,“州丞大人,我立刻送过去!”端起那碗安胎药,追着江放往外跑。

时正日暮,这座城池被围十日,江放跑出来原本是为逃安胎药,此时却皱眉,“停下!”

跟随他的两个卫长举臂,所有人立即勒马,只余风声。

风声里隐隐传来鸡鸣牛羊嘶。

先前江放只是装怒,现下扫视下属,却是真怒。

卫长的冷汗倏然落下,慌得翻身下马,“狼主,我们错了……但真不知是哪里错……”

江放打断他,“听见杀鸡宰羊了?”

围城十日,粮草紧张,为何突然杀鸡宰羊?

在场狼骑心里都是一跳:这意味着城内要犒劳勇士,做必死搏杀!

十三卫中年龄最长的当即道,“属下失察,请先把军棍记上,攻破这座城,再来领罚。”

小孟急道,“奉命侦察的是我,狼主,罚我!不关大哥的事!”

正在此时,一个狼骑飞奔而来,“狼主,楚州来信!”

江放眼皮一跳,接过那信展开,绢帛上两个大字:琬琰。

姬珩的笔迹,琬字下注了生辰和一个“女”字。

他替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琬与琰。琬琰都是圭,琬圭圆润,寓意“德”,诸侯有德,天子赐下琬圭。

琰圭尖锐,诸侯有不义者,天子就让使者持琰圭征讨。

他还真是半点不藏着要做天子的心思。

可一算姬琬的生辰,就在三天以前,七个月出生,怎么会早产?

江放将那块绢帛胡乱揣进怀里,冲卫长伸手,“拿来。”

卫长愣了一愣,将药碗送上,里面也就剩半碗。

江放仰头喝掉,扫眼小孟,“二十军棍,立刻打。他比你大,本就该为你担责。”

又看向老大,“三十军棍,今夜攻下此城后打,你们全给我看着,谁敢放水,让我知道,打双倍。”

众人都答,“是!”

江放道,“我去一趟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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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情节有化用历史人物事迹,懒得一一注明了,有兴趣自己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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