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敖蔚的眼底看到了排斥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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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徐羚刚刚进入剧院，脱离无业游民身份。他怀揣着对舞台的热爱，懵懵懂懂地出演了人生中第一个角色——洛丽玛丝。

洛丽玛丝是一个很女性化的男人，在剧里面是一个不太起眼的人物，甚至有些神经质，因为对男主心生爱慕，所以经常捣乱‌‎男‎‌女‌‎‌‍‍主，徐羚因为这个角色还被有些观众翻过白眼。尽管这样，徐羚还是尽心尽力去饰演了这个角色。

导演说他看到徐羚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那个时候的徐羚有一种寡淡的美。

他的长相攻击性不强，身体虽然有肉但是依然是干瘦，脖子一扬起来如同要展翅飞起来的天鹅。

徐羚竭尽全力去把洛丽玛丝演活，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他吸引了台下敖蔚的视线。

那会儿的敖蔚虽然已经奔三，但本质上还是个毛头小子，暴躁的脾气根本压不住。他被他那时候的恋人拖着去看了这场戏，起初敖蔚看的昏昏欲睡，直到舞台上爆发出一个凄厉的声音，才把他惊醒了。

徐羚演的洛丽玛丝正在台上哭泣，他因为目睹了自己爱慕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拥抱的场景，所以才叫的那么凄惨。

他的恋人说：“哎，叫的好吓人。”

但是敖蔚却直愣愣地盯着洛丽玛丝，他不知道这个演员是谁，可是他漂亮的身子，露出的一截小腿在聚光灯下尤为白皙诱人。洛丽玛丝跪倒在舞台上，拽着男主的裤腿，乞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争吵间他的衣领被挣开，肩头也映入敖蔚的眼底。

——他硬了。

敖蔚感到不可思议，他最近因为瓶颈期的压力正处于性冷淡时期，恋人怎么撩拨都没用，没想到却因为这个演员半露不露的身子而性奋了。

他下身挺拔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演出结束。敖蔚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洛丽玛丝。敖蔚坐在前排，可以仔细地看清楚这个漂亮的双性因为活动量大的缘故而不断喘气起伏的胸脯，脸上的红晕，还有鼻尖透明的汗珠。

演出结束后他拽着恋人在剧院的厕所来了一次。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去吻过恋人，只扶着他的腰强硬地后入。

恋人边喘边说：“天哪……啊…好棒，亲爱的…我第一次，嗯！第一次这么爽……”

敖蔚同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洛丽玛丝的身姿和眼前恋人逐渐重合，敖蔚一时分不清在他身下娇喘的人究竟是谁。

——还是他心里想的究竟是谁。

一发结束后，恋人粗喘着气求他不要拔出去。

“我想看着你做……好吗？”恋人问。

敖蔚说：“不，就这个姿势。”

说罢就继续开始抽动，恋人来不及说话就被‍‌‍‎情‍‍‌‌欲‌‍‎‌‍又掀翻，落入敖蔚的网。

……

没过多久敖蔚就和恋人分手了。

没分手之前的这一段日子他们经常做爱，每次敖蔚都气势汹汹，捅的恋人尖叫，哭泣。敖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好像对那个演员念念不忘了，所以敖蔚和恋人提出了分手，他精神出轨，还是早点分开为好。所幸的是恋人没有纠缠，只是一直在哭，敖蔚坐在他的对面抽烟，不为所动。

敖蔚常常会想自己究竟是对那个角色着迷，还是喜欢那个演员？他想不明白，于是又去了看了一次。可惜这一次是其他演员演的洛丽玛丝，敖蔚坐在台下烦躁，指关节咔吧作响。他看着另一版本的洛丽玛丝，丝毫没有上一次的冲动，只觉得这个角色聒噪，令人厌恶。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跟踪生涯。

当他发现徐羚有一个性格暴躁、有暴力倾向的男友时，敖蔚发誓，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和徐羚说上话，那么他一定会是一个绅士，没有丝毫破绽的，温柔的绅士。可是很快，敖蔚发觉自己貌似并不会有这一天了。徐羚爱那个男人爱的好像迷失自我了，经常浑身带伤还是依然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敖蔚在远处看着徐羚痴迷地望着那个高个男人，转身离开了。

他在悲伤中写下了《洛丽玛丝》的开头，眼泪打湿了键盘。

……

秦鹰看着徐羚放空的眼睛，“嗯”了一声。

“那个作家是不是上次医院那个？”秦鹰问袁青。

袁青说：“我不知道啊！你没有调查那个人吗？”

秦鹰说：“出于对小羚的尊重——没有。”

袁青说：“我不太清楚是不是，我很少看书，因为每天都要忙工作。”他怨念地看了一眼秦鹰。

秦鹰理亏，说：“你的本职工作是我的秘书，宝贝。”

袁青生气，捏住他的手背上的皮拧了一圈：“如果不是你耽误我的时间，我怎么会不能按时完成？”

秦鹰战败，举手投降。

旁边的徐羚忽然起身，目视前方：“我、我出去一趟，你们聊。”

他像阵风一样窜了出去，秦鹰和袁青心知肚明他去干嘛了，袁青感叹一声：“真是年轻。”

许闵芝一头雾水：“什么？他跑出去干嘛了？”

“闵芝姐，”袁青安慰她，“今天我们陪你吃饭啦。”

……

徐羚不管不顾地打了车跑到了敖蔚家门口，等到地方了才发觉自己跑的两只小腿颤颤，不受控制地抖。

“呼…呼。”徐羚扶着墙大喘气。

徐羚跑到地方之后才恍然自己太莽撞。就这样跑出来干嘛？敖蔚根本没有联系过自己。而且，万一他不在家呢？万一他家有别人呢？

写了一本《洛丽玛丝》就把徐羚感动的不止东南西北了，如果他知道敖蔚以前是个跟踪狂，那徐羚可能现在正瑟瑟发抖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一个跟踪狂。

前提是，如果他知道。

瞎感动一通的徐羚捂着心口，胸腔里的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疯狂加速跳动，徐羚咬紧嘴唇，伸出手指摁响了门铃。

他紧张地闭着眼睛，过了会儿悄悄睁开眼，眼前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场景，敖蔚并没有开门。徐羚又摁了一次，依然没有动静，他奇怪敖蔚还能去哪里，徐羚把脸贴在大门上，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离开时，门内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徐羚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动静，但总归有声音，证明里面有人。

“敖蔚！”徐羚大喊，并使劲拍门。

在他喊了十几声后，大门才开启一点小缝，敖蔚憔悴的脸在缝隙中出现，两人在缝隙中对视，徐羚看到敖蔚充满血丝的双眼，还有厚重的黑眼圈，和以前英俊潇洒的敖蔚完全不沾边。

“敖蔚……”徐羚后悔，是不是他把敖蔚逼的太紧了。

敖蔚沉默了几秒，回：“嗯。”

“打开门好吗？”

“不了。”

“那，那怎么也不跟我联系呢？”

“我还没想明白……”

“可是——”

徐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从敖蔚的眼底看到了排斥和害怕。

徐羚鼻酸，敖蔚仿佛变了个人，他和自己说话时都不敢正视自己了。

“对不起…开开门好吗？”

“不…等我想明白了……再说吧。”

“那是什么时候呢？”

“.…..”敖蔚眼睛看地，“我不知道。”

说完，敖蔚便强硬地关上了门，那点缝隙瞬间被吞没。

大门在徐羚面前轰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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