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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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闸打开的一瞬间,奈布听到了玛尔塔的的惊呼声。
“喂!玛尔塔!”奈布一手撑着缓缓打开的铁门,急欲回身救人,而这位坚强的女性最后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快跑!”随后便闷哼一声,被拴上了狂欢之椅。
奈布站在门边握紧了拳,狠狠地锤上了墙,隔着数排长椅与他遥遥对视的年轻空军不断用口型让他走,而正沿着红毯朝他缓缓走来的监管者杰克,垂首与他对视一眼。
奈布望向对方面具上空洞的双眼,视野一瞬间晃动起来,目力所及一片血红。
这是最靠近离开的一次了,绝不能倒在这里。唯一的想法只剩下逃离,奈布带着一身的伤,跌跌撞撞朝门外逃去,即将走远时,他鬼使神差的向后回望了一眼,杰克站在破败的红教堂的门口,就像守住地狱大门的魔鬼,盯上了猎物,就绝不会让他离开。
奈布感到了一阵熟悉的窒息感,一瞬间冷汗浸湿了衣服,他猛然坐起身,拼命喘息起来。
那种感觉太真实,似乎真的被那个五指缠满刀刃的男人扼住了咽喉。奈布知道这个晚上是睡不着了,他瞥了眼床头闪着荧光的闹钟,四点二十分的字样不断跳动着印在眼底。
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揉了两把头发起身洗漱。
镜子里的青年有些苍白颓废,过于宽松的领口中露出肩上的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在不知第几次的逃离过程中被杰克划伤的,尽管每次被送回庄园后都有足够的药物治疗,他的身上还是多多少少留下了些痕迹。奈布翠绿的眼眸里刻下深深的厌恶,手指狠狠抹过镜中的疤。
这个一时冲动而参与的刺激的“游戏”,终究还是给他留下了太多太深刻的东西。
清晨四点半的伦敦,空荡荡的少有人影,有些人尚未睡去,有些人却早已清醒。
奈布正在厨房给自己做早饭,逃离那个庄园后他回到了以前的住所,按理说那样糟糕的回忆,应该是要早早忘记的,但他总是在梦中回到那里——红教堂的门前,眼睁睁地看着玛尔塔被送回地狱,然后控制不住地回头,与那个魔鬼对视。五个月了,他还是经常做那个噩梦,似乎是要长久与他纠缠下去,将他永远禁锢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也许真的是时候去看个心理医生了,奈布自嘲的扬了扬嘴角。
从佣兵组织退伍时奈布已经攒下足够他半生挥霍的积蓄,而现在,这位年轻的前雇佣兵却是伦敦一处小诊所的店员——医生是熟人艾米丽·黛儿,在奈布离开后的一周,他们在街头偶遇了,艾米丽早已不在医院工作,她自己开了一间诊所,并邀请奈布去她那帮忙。
而奈布当时想着,总是要找点事做的,便应下了艾米丽的邀请。
前几天无意间提起他的噩梦时,艾米丽便坚持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现在看来果然医生说的是对的,那个魔鬼已经成为他心中过不去的坎了。
“艾米丽?我是奈布……对……今天就不去了……嗯……去看那个啊……心理医生……诶,没呢,你有推荐?唔,那我去网上找找。要给你带西朗的蛋糕吗,我刚好要去买……”
“皇后街……b-16……”奈布捏着小小的便签张望着,寻找一块耿直的招牌——b-16。
初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暖的,奈布眯着眼睛抬头,白底黑字的招牌有些晃眼,这扇精致的门后是伦敦颇负盛名的心理医生,尽管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为何奈布一直感到心悸。
此时刚好到了一点,b-16分秒不差地准时开门,医生垂首看见门外站着的兜帽青年,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是萨贝达先生吗?您来得真早,请进,恕我来迟,招待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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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搬过来的杰佣,大概是去年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