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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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妖族爆发了战争，小龙本想要回去看看父亲，风挚却阻止了他。

“小龙，你父亲让你来天界，一方面就是为了保护你。”

“可龙族和整个妖族对抗，根本没有胜算的。”

“小龙，这是天界和龙族的约定，我已经派了大量的天兵去援助，不信你看。”

风挚拿出一面镜子，施法后镜面映出了海底的景象，那里的确因为战争而满目疮痍，但整个龙族并未有丝毫损伤，天兵们清点着被捕捉的妖物，看来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然明了。

敖广松了一口气，回身抱住了风挚，天帝身上就连气味都是温柔的，他贪恋地将脑袋扎到男人的胸前，内心的甜蜜和感动几乎化为实质。

风挚紧紧地抱着小龙，看着镜面中妖物被填入深海沟的场景，温情款款地地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小貔貅偷偷衔去了那面镜子，敖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

他取出小貔貅压在身下的镜子，这么多天不见父亲，内心颇为想念，也不知道龙族战后如何了，这么想着，他模仿风挚施了法。

只一眼，冰冷的寒意便攫住了敖广的心脏，整个身子如堕冰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咬牙看着镜面中的龙族。

他们浑身缠满了沉重的铁索，盘踞在几根石柱上，昔日金碧辉煌的龙宫早已在战争中坍塌殆尽，只余海底满目的尸骸和废墟诉说着那场争斗的惨烈。

那些看护他长大的长辈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骄傲，满面疲惫地守候着，压制着随时有可能暴动的妖兽。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死死地咬着一根生锈的铁链，碎裂的牙齿和着龙族特有的金色血液在海水中弥漫。

他们一步都不能离开，若是谁踏出一步，那么怒火滔天的妖兽则会冲破桎梏，将眼前这群天界的走狗撕成碎片，龙族成为了首当其冲的靶子。

多么完美的一场计谋，两方互相制衡，稳固了海底的平静，同样被禁锢，龙族只不过比那群妖兽多担了一个虚名而已。

“你骗我！”

敖广盯着眼前熟悉的男人，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眼角忍不住泛了红。

“小龙，我没有骗你，现在龙族就是天界承认的神族，你看天界的神灵都是各司其职，龙族只不过在承担自己责任罢了。”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致命的温暖试图抚平对方紧蹙的眉头。

“那他们也是被困在各自的仙宫吗？他们也不能随意出行吗？他们也失去了自由吗？”

敖广拍开风挚的手，大声质问道。

风挚无奈地叹了口气，依旧是那副温情款款的模样：“小龙，比起铲平整个龙族，这是最好的选择。”

“龙族做错了什么？”

“他们挑战了天界的威严。”

小龙曾跟随父亲见过凡间大旱，往日繁华的人间土地皴裂，寸草不生，饿殍遍野，无数人在挣扎中痛哭哀嚎，堪称人间地狱。

他当时年纪尚小，吓得躲在父亲广袖后不敢看。

他瞥见一个步履蹒跚的女孩吃力地挪到了父亲的庙宇前，神像很粗糙，裸露在曝晒的日光下，依稀能看出龙的形象。

她挣扎着将一捧草根放在供桌上，嘴里念念有词，还未等念完，几个枯瘦如柴的人便冲上来抢食那些草根，全然不顾女孩的哀求。

敖广记得父亲当时沉默良久，不一会儿升到了半空中，默默地开始施法布雨。

久降甘霖，地上的人都忍不住一愣，随即跪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小龙。”风挚的手轻抚上敖广的头顶，带着雪山上刺骨的寒意，激得他一个寒颤，“万物的生死轮回，只能掌握在天界手中。”

“龙族，逾矩了。”

风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像一记重锤敲击在敖广的心头。

小龙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了那双终年不变的浅蓝色眼眸中倒映出的懦弱无能的自己。

“风挚！”敖广咬牙怒视，面目有些扭曲，他心头痛极怒极，一时间周身灵气浮动冲撞，隐隐显出原型，“不是他们龙族，是我们龙族！”

男人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龙，我说了，不要挑战天界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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