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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个小宝贝真的吼可爱

-----正文-----

康之对着树平复了半天,才侧过身去面对阿惑,“别自作多情。”

康之个子高,看吴明惑时需要低着头,从他的视角看去,阿惑的下巴格外尖,脸只有一点大。但小孩儿的样貌与初见时已经大不相同,脸洗得干干净净,原先凹陷的脸颊上长了肉,面部线条看起来流畅许多,配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是个漂亮的少年模样。康之从眼睛里读出一些失落,可是那一点失落很快被其他的情绪覆盖,阿惑看康之的眼神像食物链上游的肉食动物盯着猎物,颇有些势在必得的笃定,这让康之觉得不舒服,仿佛自己的权威被轻视。

“不要随便揣度我的想法,”康之掸肩上落的花,“我很反感。”

这一下,阿惑眼睛里的光彻底灭了,小声说对不起。他面前的康之一下子退化到几个月前,冰冷冷地俯视自己。

康之哼了一声,回书房,水都没出来喝一次。

阿惑坐在客厅里,等到十一点,康之从书房出来洗澡,看都没看他一眼。阿惑不明白康之怎么突然生气了,就因为自己说那一句话?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当他是空气人?

直到康之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房间走,阿惑都没从沙发上坐起来,抱枕紧贴肚子,难过极了。

康之在房里听阿惑的脚步声,猜他往哪个房间走,听到脚步声靠近,停在门口,康之便合上手上的刊物,他觉得他还是可以陪阿惑睡觉的,毕竟阿惑道歉了,他现在也没有生气,但是阿惑没敲门,走了。康之又等了一会儿,他认为男孩脸皮厚,一个人睡不舒服了就会来找他,但他一直等到一点都没等到人来。

吴明惑单方面撕毁了合睡条约!这可是康之多次退让双方才达成的共识!

康之出离地愤怒了,在床上翻了好几圈,挺身坐起来,几步走到阿惑的卧室前,本想破门而入,考虑到阿惑肚子里还有宝宝,康之放轻了动作,悄声来到床前,借着月光看到人手捧肚子,缩成一团,眉头轻皱,好在呼吸平稳。

康之看了一会儿,轻轻带上门。

第二天一早气氛不太对,阿惑照常做早餐,照常送康之到门口,但康之觉得哪里都不对。

詹家致又把所有人召到办公室开会,说研究所代替医院赔两千万给家属,他先做自我批评,然后点了一遍高层的名,叫每个人自我反省,接着重提前所长的死,把毛徽骂了一顿,再痛批于梁办事不力,顺便含沙射影地指责康之。一屋子人,没一个幸免。

詹家致说了一个小时,康之有点不耐烦,分了点心思想阿惑,惊觉男孩眼睛有点肿,难道是睡觉之前偷偷哭了?

康之按了一下圆珠笔,被陈广平轻轻地踢凳子。

詹家致与二院院长娄进林就医院“贩卖器官”、“虐待病人”的丑闻谈了好几次,娄进林大度,说风波过了就过了,两边该有的合作照常,但詹家致谨慎,想把二院提供的实验品送回医院。

研究所里还有十个来自二院的实验品,这些人要么智力低下,要么有精神问题,而他们的家属几乎都不露面,其中有两个实验品已经受孕,一个在孕中期,一个在孕早期,剩下八个里面,四个植入子房,还有四个没做过任何手术。

詹家致问要不要把他们都送回医院。

毛徽首先反对,理由简单,这些人都做过体检,他们年轻,身体好,比所里的其他流浪汉适合受孕,实验成功率高。

詹家致问康之怎么看,康之没看法。他看于梁,于梁神色淡淡,让康之猜不出想法。

詹家致想要成功率,但最近的事让他害怕,他问其他沉默的人还有没有想法,大家猜到他已经做了决定,顺着他的意思说,詹家致找到台阶,便说这段时间实验进程可以稍稍放慢,稳中求进。

康之琢磨着这个“稳”的意思,还没参透,新所长就要康之和毛徽中止两个实验品的妊娠。

康之皱眉,孕早期那个还能流产,怀孕六个月那位肚子里胎儿各器官都已经成型,剖出来放温箱里说不定都能活,做引产,取出一团破碎的肉实在是残忍。

于梁终于发言,他认为引产不能做,康之点头。难得的,毛徽与康之意见也统一。毛徽提议,再过两个月就把孩子剖出来,到时候把人还给医院也来得及。可惜詹家致多年不进手术室,根本不在乎这些,只催他们赶紧收手,而且务必保证实验品安全。

当天下午,康之和毛徽一起进手术室,毛徽隔着口罩对康之笑,说:“康博士家里那位肚子里还有一个,恐怕不忍心下手,这手术还是让我来做吧?”

他言语里都是嘲讽,但康之坦然接受了毛徽的好意,让到一旁,看毛徽操作,钳子里夹的肉块四肢分明,血糊糊的,温度比冰冷的托盘高许多,只一会儿,那血和肉就凉透了。康之又退一步,身体上不知哪一处刀割一样疼。

手术做完,康之脸色不大好,一路沉着脸回办公室。毛徽看到于梁,不识好歹地笑:“听说昨天康博士昨天在詹所面前替你说尽好话?辞职这种话都说了,怪不得小于身上没落到一点责罚。”

于梁不敢冲撞毛徽,低头不语,康之说:“可惜詹所不让我走。”

“康博士对小于可真偏心,昨晚上还带回家了?你们有什么事儿非得在屋里说?”毛徽笑道,“康博士家里已经藏了一个,再一个两个往回带,不太好吧?”

康之心里不爽,他把于梁带回公寓,就是怕于梁的事被人听了去,可在这种没隐私的地方,带人回住所也要遭人记挂,他回得泰然自若:“于梁平白无故被说一顿,我带他回去吃顿饭开解开解,这种小事毛组长也要管?”

“我当然不管。”毛徽摆摆手,“所里哪个人不知道康博士待下属好?”

“我看你就不知道。”康之冷哼一声。

看毛徽脸挂下来,陈广平立刻说了几句好话哄毛徽走,送人回来,酸溜溜地说:“康老师真偏心,菜是我买的,锅碗瓢盆也是我置办的,怎么于梁比我先吃上那位做的菜?”

“哪位?”

“您说哪位?当然是您藏家里那位。”

康之挑眉,坐到电脑前,不应答。

毛徽既然问了,整个研究所估计都会知道康之带于梁回公寓吃饭,康之怎么样都得把戏做全套,陈广平是人精,他说这话意思就是要康之带自己回家吃顿饭,但是康之觉得这一两天都不合适,没那个心情。

他回家,阿惑迎上来,眼睛不肿了,语调里少了三分的娇。

要没进手术室,没和毛徽对呛,康之也许还情愿哄两句,毕竟阿惑的心情会影响整个身体状态,但康之很累,工作的时候累,他不想回家也受累,便没去搭理阿惑的小脾气。两个人沉默地吃饭,康之看到红肉,想起托盘里的肉块,觉得恶心,饭没吃几口,夹了几嘴绿叶菜就放下筷子,手撑在桌上按太阳穴。

阿惑看出来他低落,本来还为自己难过,难过一下子变成心疼,他收拾好碗筷,擦干净手上的水,站到康之背后,捂康之的手,轻轻地帮他按,按着按着,康之手就落到饭桌上,后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享受阿惑的体贴。

两个人还是没有一起睡,康之听陈广平念了一周,终于在一天晚上,先阿惑一步把碗放进洗碗机,阿惑有点莫名其妙,跟他走进厨房,康之说:“明晚陈广平来吃晚饭,你随便做点吧。”

阿惑有点高兴,先问好陈广平的口味,又叫陈广平邀于梁一起,他做了一桌子菜,多是康之喜欢的,也有几道做给两个客人。

康之在饭桌上喝了几口酒,送走陈广平和于梁,蹲到院子里吹风,看到春桂谢了,莫名惆怅。阿惑跟到院子里,问康之有没有觉得难受。

康之仰头,倒着看到阿惑的脸,差点把自己掀翻到地上,被阿惑弯腰稳住。

他站起来,点头说:“我好难受。”

他一直觉得不好受,待在研究所里,每天都难以呼吸,与酒醉无关。

康之很少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阿惑慌了神,想抱抱他,又不太敢,手伸了一点儿就往回缩,哪知道被康之拽着扑到他怀里。

康之紧紧地搂他,呼吸是热的,全喷在他耳边,阿惑心里觉得酸,拍康之的背。

康之一直抱着他,洗完澡抱到床上,伸手摸他的肚子。阿惑怀孕之后,皮肤受激素影响变得更细腻,摸起来更舒服,康之从背后把人揉进胸口,脸搁阿惑颈窝里,手一直不离怀中人微凸的小腹,那里有他的孩子。

阿惑闷着声音埋怨:“你好久都没碰他。”

发烫的掌心顺着肚子轻轻抚摸,让阿惑觉得有点痒,心也被灼热,他想回头看康之,被男人箍得更紧,控制住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

康之一直沉默,忽然用嘴唇碰了碰阿惑的耳廓,说:“对不起。”

他一直想道歉,话说重了,让阿惑哭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对阿惑不是不喜欢,但他就是觉得水还没满,不满的心里盛的不叫喜欢;他还怕水满了,让自己变成陌生的样子。

他觉得许多事情都不应该发生,比如与阿惑一起被囚禁在研究所里,比如被阿惑施舍一个家。康之想过,如果他没有回国,如果去了另一个正常点的实验室,他不会遇到阿惑,也不可能和谁在一起,他会一直独身,不会有谁能影响他的情绪。但他就是落进了研究所,拉阿惑一起掉到酷寒的冰窖里,抱在一起,产生了一点热的情感。阿惑说喜欢,那喜欢到底是什么呢?康之救他,对他好,他就喜欢了,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喜欢发生的前提条件就不太正常。同样的,康之因为阿惑的喜欢而产生的好感,也不正常。

情与爱都不在轨道里面,而且愈发失控。

康之怀抱着团热源,轻声说“我觉得有点累”。阿惑挣扎着转身面对他,手摸到康之脸上,捂康之的嘴,然后亲了亲自己的手背。

他说:“没事的,我愿意追着你跑,喜欢你让我觉得很开心,希望你也开心。”

他又说:“对不起啊,帮不到你什么,我要是能让你在回家之后轻松一点就好了,我以后不会跟你发脾气的,我也不想让你有负担。”

但他很快改口,“我骗你的,我还是希望你快点喜欢我。”

“你别让我等太久哦,宝宝都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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