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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之后以来,路西菲尔都没能好好和圣德芬说上话。
他需要将路西法的遗产进行转移和封存,由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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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之后以来,路西菲尔都没能好好和圣德芬说上话。
他需要将路西法的遗产进行转移和封存,由于那是个大家伙,光是搬运和防止信息外漏就已经够让路西菲尔整天都耗费在工作场所了,回到中庭的时间也就急剧减少。即使回去,因为是半夜的缘故,圣德芬多半也已经睡了。他不想吵醒圣德芬,因此也只好搁置此事。他甚至想着有没有可能换一种方法,既然圣德芬看上去真的很不愿意,那就让他留在身边……?但他很快就因为客观情况不得不坚定了让圣德芬忍耐的抉择——对方来的比他想象的更快。
“今天凌晨3:00从格兰赛法那里收到了警告信息。”负责管理较远的区域的拉斐尔面色凝重的向路西菲尔报告:“他们在海滩边上发现了尸体。核对证件发现是迦南的合作研究人员之一,曾经与路西法共事过。尸体上有拷问的痕迹。格兰赛法暂时没有向人类方面报告,而是询问您的看法。”
“……”路西菲尔不太惊讶,只是有些凝重,他对拉斐尔道:“死者叫?”
拉斐尔报了个名字,路西菲尔直接在资料库里查了一下,然后道:“嗯。我明白了。这位教授可没有在凌晨的海边散步的习惯。迦南的安保系统也没有报警,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拉斐尔看上去显然已经有想法了:“有非常了解迦南的人在。或者我不想使用但不得不使用的词……内应。”
“这个判断是合理的。虽然在我个人的角度看来也是很不愿意面对的结局,但既然有人跨过了这一线,那就已经超出了容忍的底线了。而且格兰赛法那边也需要一个答案。”路西菲尔将其中一台平板转过来给拉斐尔看,拉斐尔瞟了一眼之后问道:“您已经确定是谁了吗?”
“有所察觉,但无法保证完全正确。”路西菲尔拿出的是之前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的强化人名单。
“那么全员安排今天下午的脑部手术、把记忆全部清空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嗯。的确应该这么处理比较好——但是,如果是朋友的话……”
路西菲尔盯着那份不短的名单,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一次脑部手术需要起码三个研究员和若干作为助手的低等强化人。如果为了减小损害而立刻采取措施,意味着就要从其他岗位上抽调正在工作的强化人长时间投入手术。这对迦南来说反而是空隙。如果是朋友的话,他大概就会趁着这个时候来。”
“来?您是指已经死去的路西法前所长……?”拉斐尔有点追不上路西菲尔的思路,他并不像路西菲尔那样了解路西法和路西法留下的遗产。只是模糊的知道有这样一个东西存在,而且被路西菲尔已经封存了。路西菲尔点点头:“当然,不会是他本人。但是他有东西留在了迦南,所以一定会想办法来取走。迦南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具体某个人,而是朋友的智慧。”
“我明白了。但不进行脑部手术的话,就需要一个别的排查凶手的方法。”
“我们这边也进行简单的陷阱布置吧。”路西菲尔回道:“通知迦南全员,下午五点将会开始脑部实验,让全员上交一切私人物品,五点之前等候在自宅。通知他们的时候,稍微透露一些有关死者的传闻。除此以外,通知乌列尔隐秘的监视所有出入口、下水道还有迦南与外部的通信情况。”
“原来如此,让对方主动露出马脚吗?”
“嗯,先这样实施吧。要是事情能就这么顺利解决倒好,如果这番举动没有查出该查的人,我会将后续的计划也告诉你们。”
——已经想好后续了?什么时候想的?拉斐尔稍带惊讶的看了路西菲尔一眼,但什么都没说,行了个礼之后就离开了路西菲尔的办公室。路西菲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让他想到自己刚被造出来的时候与路西法下棋的场景。他能依靠运算赢过路西法,但后来路西法就让贝利尔和他下,他对贝利尔下很宏观的指令,那之后胜负就变得五五开了起来。作为一种游戏,那还是可以说有些趣味的,但是路西菲尔一点也不希望棋子变成人命。想到贝利尔,路西菲尔忽然察觉到自己差点忘了一件事——贝利尔的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当然,他掉入海里这件事是有监控录像佐证的,而且也有大量目击证言。因此他们都将贝利尔的死亡作为前提来思考后面的事了。即使是强化人,失去双手的情况下还掉入初冬的冰冷海水,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但是这个结论也有前提,贝利尔是强化人。
路西菲尔还不至于忘记那天他看到的别西卜的情况。在路西法新研究的动力核心的驱动下,除非切断核心与大脑的联系,否则即使被高压电流电到身体焦黑变形,别西卜也仍然“活着”,并且还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而贝利尔是装了那个核心的,至少路西菲尔那天就肉眼确认过这件事。贝利尔很有可能没有死,但事到如今他的死活并不会对自己要做的事造成什么变化,路西菲尔原本就抱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在处理迦南现在十分微妙的情况,即使对面真的多了贝利尔,他也没有任何要调整自己的防备的,唯一的变化就是他多了几分略有些感性的思考。
身为人类的路西法是肯定死了。那些碎到甚至无法拼成完整尸身的肉块路西菲尔也去看过,昔日的朋友变成了一团形状模糊的碎肉,这种场合实在不怎么让人好受。但比起自己,直接目睹了这一过程,而且现在还遵循着路西法的遗志在努力的贝利尔,想必是承受了远超自己的痛苦吧。
至于那份痛苦是否会改变贝利尔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路西菲尔无法预测。他不再思考这些已经改变不了的过去,站起身来。既然布下了陷阱,那不好好盯着的话,陷阱就失去意义了。并没有留给他太多伤感的时间。
觉醒了自由意志的强化人是不会乖乖听话做脑部手术的,他们听到要消除自身的记忆,一定会想出一些办法来试图阻挠这件事。人是不会想退回工具的状态的,他所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而且他深知这些强化人本质还是被制造出来不久的新鲜事物,他们还没有应对这些的经验。利用无知和美好的愿望布下陷阱,这听上去……简直就像是错的是自己一样。
……或许错的真的是自己。人类没有错,这些强化人也没有错。
实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圣德芬那里。
圣德芬没有什么反应,不如说他这么多天一直就安静的没什么反应,他不用上课之后也不用离开中庭了。他就和中庭里的植物一样,每天日出了晒晒太阳,日落了就洗漱休息。多余的什么都不干……也什么都干不了。
最初的时候或许还是想争取一下的。但是随着路西菲尔的早出晚归,渐渐地圣德芬已经连争取的力气都慢慢被耗尽了。他现在就只想拖延着,拖延着不去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被扔出去。在听到哈露特和玛露特说的脑部手术的消息之后,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转机。
“路西菲尔大人要调整我吗?”他轻声问道:“把我变成对他有用的人。”
“应该不是只针对你的调整,你不要太紧张。”玛露特还以为他害怕手术,放柔了声音道:“大家都要做的,听说是要对记忆进行一波整理,可能是清空之后重新灌入知识。”
“清空……?”圣德芬楞了一下:“为什么要清空?”
“不知道呀。那要问路西菲尔大人了。啊对了,你的私人物品也要暂时交上来保管。我看看单据啊……手机等电子设备,还有个人证件……嘛,圣德芬你应该交出手机就好了吧?手术结束之后会还给你的。”哈露特一边看着单据一边对他道,圣德芬的手机在桌上,他听了这话,折返回去拿手机。恰好有邮件发了进来,手机发出了提示音。哈露特随口问道:“在和朋友打电话吗?那我们可以等一等哦?”
“不,电话什么的……”怎么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呢?圣德芬甚至没怎么打开过手机,眼下按开了之后,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号码发来的邮件。
“……!”
那个号码。那个自己完全没回复的,说着很多奇怪的话的号码。这不能让路西菲尔看到。圣德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想,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着急把这些邮件统统删掉。但是越着急反而越没法好好操作,他一把按下去,手机从手里滑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吓得他背脊一抖。那边的双子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哈露特看他的样子笑了起来:“不用慌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慢慢讲完都没关系。”
“啊、啊啊,好……”圣德芬深吸了一口气勉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捡起手机把几十封邮件全都彻底删除了。应该……删除了吧?他隐约担心还会留下看不见的记录,但是好像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处理手段了。他忐忑的将手机交给了双子,玛露特接了过来:“不过我想,这么突然的实验,果然是因为凌晨的谋杀案吧?”
“谋杀案?”圣德芬对这事产生了好奇心,于是追问道,玛露特回答道:“嗯,今天早上有人在海边发现了一个研究员的尸体,所以我想,应该是为了找到凶手吧。要把大家的记忆都看一遍。”
“全、全部看一遍?做得到这种事吗?”
“以前是做不到的,但是路西菲尔大人说他有途径。记忆也好、想法也好,他大概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想……法……”
圣德芬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脸色变得煞白。原来是留在这里——留在了自己的脑袋里。他竭力想把那些负面的、阴暗的想法掩盖起来。现在说要暴露给路西菲尔看?包括自己的犹豫和那些渺小的纠结……路西菲尔怎么能看这些呢?他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哈露特看他脸色不对,担心的问道:“圣德芬,你不舒服吗?”
“啊、不。没有,没有别的事了吗?”
“嗯,没有了。你如果有不舒服的话记得去医院那边看看哦?”
送走了指教双子,圣德芬跌坐在了椅子上。
已经束手无策了。好像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加速路西菲尔扔掉自己的进程。自己真是个白痴,早在最初就该发现。那个人伸出过援手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的想抓住那个人的手,也终究会被放下。主动权在路西菲尔的手里,当路西菲尔累了,渐渐松手的时候,自己再怎么挣扎也只不过是拙劣的表演而已。
但是、他不想接受。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应该、应该还有什么方法的才对。他想和那个人站在同一个高度,想被那个人需要,想永远和那个人在一起。在他混乱的揪着头发不知道思考了多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奇怪的骚动。
“我等的同胞啊!意识到你们被利用、被消耗的事实吧!!!”
有人在大街上呼喊,不止一个人,他们如同被煽动了一般,义愤填膺的拍着居住区的每一幢房子:“诸位听说了吗!实验的事!那群人类凭什么把我们当工具来用?不合心意还要送回去重启?这不合理!都出来吧!我们去找所长要个说法!”
那是个穿着卫兵服装的强化人,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其他强化人。这些人虽然喊得挺响,但是并没有几扇门被他们敲开,因此他们还在声嘶力竭:“副队长想要自由,被他们害死了!现在他们还想接着利用我们!我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被奴役的吗!我不相信!!!”
“没错!让所长去和人类讨论出个结果来!明明更优秀的是我们!”
“让他把脑部手术的计划中止!我们的记忆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的意志不允许篡改!”
圣德芬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群人,他们能一路闹到这里来,尽管规模很小,但也代表了一些事。他们遇到的卫兵不赞同他们,但也不反对他们。有一个强化人看到了中庭里的圣德芬,隔着铁栅栏对他喊:“同胞!你也加入我们吧!去阻止路西菲尔所长!他开口的话,肯定能改变我们现在的情况的!”
“对不起,我没兴趣。”圣德芬的反应就如同拒绝一个普通的电话推销一样。对方顿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你对自己处在多么不公平的境地一无所知!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这不公平会回馈到你自己身上的!”
圣德芬没理他。对方愤愤的走开,去敲下一家门了。再过一会儿惊动到别的区域的安保人员的话这群人就会被压制住了吧。但圣德芬发现不知何时,拐角忽然站着那个之前给自己送耳机来的长发男人。
那个男人盯着那一小队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他们要去找所长。想让所长带着他们变自由。这可真奇怪。”
圣德芬不觉得奇怪。那位大人是这里的首领,他们寄希望于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路西菲尔所长自己就未曾自由过。又如何带别人走向自由呢?”那个男人说着,忽然将头扭向了圣德芬,然后递给他一台手机。圣德芬抬起头来盯着他——这不正常,现在绝大部分强化人已经没有手机了。这个人的手机是哪里来的?但他只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伸着手的姿势,看上去像是一台笨拙而忠实的执行命令的机器。如果圣德芬不接,那么他可能会一直站在那里。圣德芬这一下手边确实缺联系路西菲尔的手段,因此只能根据自己的认知来处理:“现在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和那些人一样是想要抗议的吗?”
长发的男人本身没说话,但从手机里面却传来了一个让圣德芬瞬间绷紧了身体的声音:“抗议?啊、你是说那些在那边嚷嚷的小蚂蚁们吗?那是我拜托他们稍微搞出点骚动,好让我和你说上几句话的呀——Sandy,我想,你还不至于只过了这么点时间就忘了我吧?”
“你……贝利尔!你还活着吗!?”圣德芬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从电话里传出一连串带着愉悦的笑声:“呀~谁让我运气真的好呢?不仅活着,还在外面快乐的不得了呢,上面和下面都是。”
圣德芬立刻推开了椅子站了起来夺门而出,很明显他要自己冲去告发这件事了,刚刚还一动不动的长发男人却忽然伸出了手一把钳住了他的胳膊。圣德芬惊了一下狠狠一甩,没能甩掉,冷下了脸:“松手。”
“不能让你去。”男人只是这么道。
“哦呀沙利,你把他拉住了?其实你放他过去也行的嘛,现在你放他过去,他没准还正好赶得上和路西菲尔殉情在一起呢?”贝利尔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低沉而清晰的从免提的手机里面传出来,甚至还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水声:“Sandy,我听说在死亡的瞬间和人接吻会爽到哦?你正好可以试试。”
“你什么意思?”圣德芬的视线如果有实体,多半已经盯穿了手机。贝利尔懒洋洋的道:“我姑且是给你好心好意送忠告来的,今天的迦南出现了死人,路西菲尔要把所有人的脑子都查一遍的事。这总不需要我告诉你了吧?”
“既然你活着,我看这事和你脱不了关系。”圣德芬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在被拉着往其他地方走,用上了劲让自己驻在原地不动:“路西菲尔大人受苦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欸~可真过分啊——”贝利尔拖长了音调:“一上来就这么激烈,是新型的责骂play吗?不坏呢。不过伤害你的路西菲尔大人的可一直是人类哦?上次是,这次也是。我说你啊,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迦南突然死了个人吗?”
圣德芬知道自己不该理他,但是贝利尔说的话确实在刁钻的地方击中了他的好奇心。在他的沉默中贝利尔继续说了下去:“我调查了强化人系统的立项和来源,然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人类幸福促进机关——这是强化人被创造的名义,但是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我们只不过是一种兵器,不属于任何人,但又想被任何人利用的道具。有个人类幸福的名头摆在前面显得更漂亮而已。强化人的人格也好,迦南也好,都只不过是裹在外面的糖衣。而上回的事已经让有些人坐不住了——路西菲尔很碍事。”
这个理论圣德芬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因此没有像上次一样被迅速惹怒,但他还是无意识的咬牙切齿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些人想把这事推在路西菲尔头上。啊、对、还不止这件事。路西菲尔以后的麻烦可多着呢。今天被指控、明天被怀疑、后天又被强制带走……没准能集齐各种体位?只要这个系统还维持下去一天,他就要承担一天的麻烦,当然,我个人是毫无意见,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可管不着这些事。”
“你说这些,有什么根据……”
“没有啊。”贝利尔干脆利落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那你就当我胡说好了。上回用了法桑做的那个读心器吧?那你就等着看他一遍一遍被绑上去自证清白啊?”
“——!”不要。圣德芬现在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依然会被可怕的恐惧攫住思维,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多半是贝利尔的信口胡诌,但是又害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那是真的。贝利尔还在继续道:“哦不过Sandy你要是喜欢那种玩法的话也可以放任不管啊?先把路西菲尔整废了,然后把他拴在你身边,你想这么干的吧?”“我没有!!!”
圣德芬的怒吼淹没在后面抗议的人群的大声呼喊中,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贝利尔窃笑着:“着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平时这里不是挤满了安保吗?圣德芬混乱的想着,快点、快点来个人停下这一切。然而没人过来。贝利尔如同恶魔一般低语:“Sandy,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觉得你和我一样,不会喜欢人类的。有句话叫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啊……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对人类的厌恶吧?”
圣德芬猛地甩开了抓着自己的男人的手,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他的胸口因为激烈的情绪而起伏着,身后终于传来了安保压制抗议者的声音。在一片怒骂声中,被称作沙利的男人开口了:“副队长,要拖延不住了。”
“OK,辛苦你了,沙利。”贝利尔谢过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嘿Sandy,今晚1点,你一个人到西北的悬崖那边来。”
“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想要杀掉路西菲尔的那个人的信息我有,姓名也好住址也好。互相利用一下嘛,我会让你爽的。”
圣德芬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沙利叶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在了地上,踩得粉碎,随后就默默的离开了。圣德芬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眼前都有些视线模糊。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懂。要相信什么好?他抬起头来,然后发现街角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的脸——清清楚楚,分毫毕现的把他的表情传达给了远方的不知道某个人。
记忆也好、想法也好,他大概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句话不合时宜的在圣德芬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而在监控室里,路西菲尔和米迦勒沉默的盯着屏幕上的圣德芬。一时间整个房间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米迦勒打破了沉默:“……所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刻意延缓了制止骚动的时间。各地的异动都已经被记录在案,圣德芬……也记录下来了。但他刚才的通话因为其他声音的干扰,无法了解内容。为了解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审问……”
“圣德芬只是被拉出来游说了。他什么都没做。”路西菲尔的声音没有一丝动摇。
“可是刚才圣德芬的手机通讯记录已经调取出来了。您可以看看这些邮件。”米迦勒将一叠资料递给他,但是路西菲尔没有接:“我会去问的。圣德芬会把他遇到的事告诉我,然后我补全这段录像中缺失的通话部分。但圣德芬绝不可能是凶手,因此没有任何对他采取强制措施的必要。”
“是。”既然路西菲尔流露出了亲自来管的意思,米迦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继续问道:“那么那个逃跑的沙利叶呢?他原本是意识水平极端低下的强化人,现在看起来有明显的自我意识萌芽,需要将他也逮捕吗?”
“不,监视他。或许还有别人会被引出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路西菲尔抓起了自己的外套披上,看上去要离开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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