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产前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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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关于产前焦虑

暮春初夏的时候，空气里已浮起了隐约的燥热。

入夜后北冥皇渊抄着手在院子里逛了几圈，整理了下园中花木，又把几盆已经长出花苞的昙花挪进室内，打算过几日观赏。

那边铅十三鳞做完手头的事，说千岁忙了半天，赶紧擦擦汗，又端来一碗甜品说：“吃些点心吧，冰镇的晶珠凉。”

北冥皇渊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鱼了，但是在中原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跟老婆感情稳定不存在X年之痒，也没有中年危机和身材变形的担忧，接过来就吃了两口，又问铅老小鱼苗在哪里。

铅老说刚刚准备了两碗没放冰的，已经给小少爷和稣浥送去了，自己老人家了，夜宵吃多不消化，就不用千岁挂心了。

皇渊边吃晶珠凉边点头，想起稣浥肚子里这第二个也有八个多月了，就问铅老小孩子的衣服和尿布都准备好没有。

铅老说早就打点好了，在新布置的婴儿房。

“玩具呢？”

“也准备好了。”

“洗三和满月的砗磲、玳瑁、各色珍珠还有无根水……”

“上次领着小少爷回去都已备齐带来。”

“稣浥一个人养不了孩子，乳娘——”

“也已经请好。”

“那——”

“千岁，这些事项，数日之内你已经问过三遍了。”

“哦，”北冥皇渊放下碗，又开始围着厅堂里几盆花转圈圈。

碗里的晶珠凉只吃了一半，铅十三鳞于是问他是不是不对味。

“无事，也许是最近闷热，胃口不佳。”

“那老臣看千岁最近黑眼圈比较重，是不是天热睡不好？”铅十三鳞又问。

皇渊回答说跟天气无关，就是有点失眠。

铅十三鳞收拾着桌子，沉默了半天，最后说：“千岁，按照上次那个大夫的医嘱，你这是产前焦虑。”

皇渊不相信，说：“怎么会呢？稣浥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

铅老表示，上次你也很焦虑。

“……我忘了。”

“大夫说除了自我疏解，有人陪会好一些……”

皇渊想了想，虽然没承认产前焦虑，还是回房间找老婆去了。

卧室里，稣浥靠在床头正在给小鱼苗念故事。皇渊走过去就想把小鱼苗赶到一边，说你娘肚子大了，每天很辛苦，别打扰他休息，都多大了，还听故事。

鱼苗其实才四岁多点，刚刚发蒙字还认不全，说想趁宝宝出生前之前把故事都记住，以后好讲给小妹妹听。

稣浥听着还挺开心的，鱼头也不好嫌弃儿子，就告诉他你先慢慢学认字，宝宝大一点才让你讲故事。你要实在想听故事就去找铅爷爷，你爹小时候的故事都是他讲的。

“还有，记得早点睡。”

鱼苗苗答应了，放下故事书，凑到稣浥肚子前头悄悄说小妹妹你快出来，哥哥给你讲故事。

皇渊问：“如果不是小妹妹是小弟弟呢？”

鱼苗梗着脖子不高兴了：“一定是小妹妹！”

“万一呢？”

“没有万一，娘说可能是小妹妹就一定是小妹妹！”

“……”

鱼头跟他讲不通，就挥挥手把鱼苗赶回自己房间了。回头看见稣浥侧身倚在床头，就也脱了鞋子和外衣跟他面对面歪在一起。

“你最近对儿子少了点耐心。”稣浥说。

鱼苗生出来是个很纯正的鲲帝，再小点的时候其实全家都还很操心的。因为鲲鳞覆体早期和褪鳞的时候会特别脆弱，小孩子就更危险一点，大人都担心鱼苗遗传了皇渊的血统，把他的反常设定也一起遗传到了。过了两年看鱼苗很健康，也没啥这方面的动静才松了口气。等鱼苗会缠着娘撒娇，皇渊就彻底不把孩子当娇娇宝宝了。

皇渊撇撇嘴，表示男孩子大了，都是一样讨人嫌。

稣浥说：“儿子挺乖的。”

“那是在你面前。你不看着的时候不是出去跟附近的小孩子野，就是拿着木头刀剑和棍子找我比划什么武功——”

稣浥说孩子想习武你就教教他呗，男孩子这么大了都好动，苍白以前也这样。

皇渊哼哼：“小混蛋。”

“听铅老说也比你小时候乖。”

“唉……希望这次是个闺女。”

春夏衣衫单薄，稣浥肚子就格外明显。皇渊挑开衣带，伸手过去摸了摸，觉得手心里的弧度圆圆的很可爱，但是被撑得太饱满看得人也心疼，就说都是自己不好，又让稣浥受累了。

稣浥心想都快生了你说这些：“而且孩子是我愿意要的，你难受个啥？”

皇渊一听更难受了：“上次生鱼苗你疼了一整天。”

“大夫说第二次会好一点。”

“还流了好多血。”皇渊回想起来眼圈都红了。

稣浥心说那时候紫金殿上你流的血更多啊，就安慰他说没事的，真没你想象中那么痛苦，我也想要生个小姑娘。

“就是不知道女孩子该怎么养。”

皇渊的手已经摸到他胸前，软软的微微有点鼓，一边握着一边掉眼泪：“最后一次，稣浥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吃这个苦。”

“……”稣浥黑线，“不许哭，再哭分居。”

“哦。”鱼头不敢乱摸了，收回手擦擦眼睛。

“你这是产前焦虑。”章鱼看了他半天，说。

鱼头委屈，也怕影响到老婆的心情：“我没有。”

这时候铅敲了敲门，说小少爷睡了，老臣也准备休息，外面备好了水，千岁和宗酋需要的话可以洗澡。

皇渊就把东西弄到房间里，帮稣浥脱了衣服抱进去。本来说帮他先洗，但擦洗了下自己衣服也弄湿了，稣浥就让他进来一起洗。

皇渊答应了，拿着浴巾帮他擦背。

稣浥红着脸忍了半天，发现他这次特别老实：“你还说没有产前焦虑。”

“啊？”

“给你机会了……”

“什么机会？”皇渊还发愣。

“……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刚才还动手动脚。”

鱼头这个时候一点就透，从善如流氓地靠过来把人抱在身上干坏事，一边回味当年：“我记得上次，稣浥最后一个月也特别——”

“……”

“那为什么之前好几次稣浥都避着我，那天还差点把我赶走分床睡？”

章鱼被他一碰就软了，咬咬牙：“因为没有水。”

夏天又不能泡温泉。

鱼头恍然大悟：“情绪波动，其实稣浥你也——”

“闭嘴，”章鱼往他怀里一缩，要亲亲要抱抱，“干你的活。”

结果第二个生下来果然是个小姑娘。皇渊本来想把宝贝闺女按照皇姐玲姬的模子培养，可惜被哥哥宠得小时候有那么几年比糖弟还皮，不过看脸还是像稣浥，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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