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没能睡着，回忆一起，便记起往昔许多，想得心口苦涩发痛，景海丘看着窗外微明的天色，挪了挪枯坐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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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没能睡着，回忆一起，便记起往昔许多，想得心口苦涩发痛，景海丘看着窗外微明的天色，挪了挪枯坐半宿的身体，脚下略有些发麻，眼睛也干涩得厉害，知道自己不好一直如此，景海丘强迫自己站起身来。

今天要配两副药，一副给廖夫人敷眼，一副给少爷疗伤，至于，昨晚被岔开的话题，也等着他去寻找蛛丝马迹，为了再次出行寻找霄娘，还有许多事等着他赶紧去做。

调整好心情，景海丘对镜整整仪容，拿起自己写好的药房走出了房门。

这次就自己亲自去药铺抓药好了，免得人对他要抓外伤的药起疑。

本想今日出门早，外面不会有什么人，未曾想街上人头攒动，交头接耳地说着府尹府邸遭贼的事，一队兵士跑着小步从身侧过去，景海丘连忙退了两步，避免与他们相撞。

“这可是盛京，哪里来的小偷如此大胆，竟敢招惹府尹？！”

“谁知道呀，听说那些被盗的金银财宝从府门口一路散落到了城北城墙，而人大概是翻过城墙逃走了。”

“那也算是厉害的。”

“所以也把府尹气坏了，没看到这一队队的人，全城戒严啊！”

“不是说那贼翻墙出城了？怎么还戒严？”

“或许是担心再发生这样的事吧。”

景海丘越走越慢，直至脚步停下，为了把那些刻意放低声音的话语都收到耳内。

毕竟，昨日，少爷可是负伤而归的。

他会有不好的联想也难免。

只是，他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动机，金银财宝？他眼中的那对母子可不是那种贪财之人，或许，是他多想了。

但即使如此，景海丘还是避嫌地没有去抓治外伤的药。

廖茹霄卧房内，封璟站在端坐镜前的母亲身后，拿着发梳手法轻柔地为廖茹霄梳顺披发。

透着那面不甚清晰的铜镜，本就眼睛疲劳的廖茹霄并看不清儿子面容表情，但多年来的相依为命，她依旧是察觉出封璟今日的不同。

“璟儿，昨夜有何事发生？”

按在头皮上的发梳顿了顿，又顺着发丝滑了下去，

“母亲当真敏锐。”

“有什么便说吧，这几日想来不怎么顺利吧？为娘觉得你略有些心急。”

“就算儿子心急也会谨慎行事，不过，母亲，事情发展比我们预想要快，由不得我们慢慢地来了。”

“此话怎讲？”

廖茹霄闻言，侧身握住了封璟手踝，封璟便顺势撩起宽大的衣袖，露出虽已包扎却仍留有血色的手臂。

“昨夜东西已经到手了。”

廖茹霄轻叹一声，抬起头来，担忧心疼之色未加掩饰。

“怎的如此不小心……”

“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重新放下袖子，封璟被廖茹霄拉着坐到身旁，

“谁？”

廖茹霄把封璟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确定他并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李参将。”

“那位曾经的李千总？”

“是的，他从边关回来，拿着姜禄的密信，去府尹那里提军饷。”

“看来姜禄要动了。”

“嗯，两人密谈时警戒严密，才不甚被他们发觉，不过撞上这事也算是我们幸运吧。”

“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往后得更加小心了。”

“没，我拿了其他财物避人耳目，下次，我打算去把那封密信偷出来，那府尹心思颇多，留着这密信怕是为了反牵制姜禄。”

“这几日不宜妄动，正好前几日左主簿找了媒婆替他家姑娘来求亲，为娘替你拒绝了，不过还是要过去打点一下，今日你便随我一起去。”

“左主簿？这人也挺有意思，传闻他这官位是买来的，当今大宁国主崇尚实干，钦天监不怎么受重视，这才容易花钱上去，想来这左主薄原本该是个家财万贯的商人，所以才会对我们家感兴趣。”

“我也是这么想，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这条线，让他找路子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多给些银钱便是，想来他不会因为亲事不成而拒绝。”

“母亲这主意甚好。”

封璟应了，但廖茹霄还是察觉到他那未减半分的心思重重，想到复仇的计划虽是两人一起商议，但主要实施都压在璟儿的肩上，作为母亲哪里有不心疼的，廖茹霄叹息一声，抓着封璟的手紧了紧，

“璟儿，让你背负这些沉重，是母亲对不起你，你若有什么心思想法，记得一定要与母亲说，别一个人闷在心中，仇要报，但你，母亲也绝不愿意失去。”

封璟一愣，母亲许久没有如此直面说起这事，自他们商定好复仇之计后。

看来今日自己真地没有把心思藏好让母亲担忧了。

他还记得幼时习武的艰苦，母亲即使严厉，背后却总悄悄抹泪，也记得成年后第一次淫毒发作时，母亲几近绝望的悲泣以及之后强制振作地为他解释一切。

比起母亲所承受的一切，他肩负的这些并不算什么。

“儿子无事，母亲不必担忧。”

“真地无事？”

“比起我们要做的大事，儿子烦恼的真地不过是件很小的事情。”

廖茹霄细想一下便猜出儿子的心思。

“是游歌吗？”

封璟张张嘴，欲言又止，母亲果然很了解自己。

“看来是了…”

“母亲真是…”

封璟一想起昨晚的事，心情依旧难以平复，毕竟他实是不愿强人所难，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即使那人最后同意了，甚至向自己开出了条件，但他依然无法轻易释怀。

想来那人醒来，必定会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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