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鲁特再一次攻破陇城的消息在几日内传遍了盛京,从封老夫人那里回来的廖茹霄也得到了外面得不到的一些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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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鲁特再一次攻破陇城的消息在几日内传遍了盛京,从封老夫人那里回来的廖茹霄也得到了外面得不到的一些绝密消息。
她终于可以理解和明白,姜禄突然一反常态的一些动作是因为什么。
这是姜禄汲汲营营这么些年来后,准备要开始正式动手之前,按耐不动多年隐忍的本性暴露。
这时机来得美妙而危险。
她向封璟转达时,便是这种心情,激动,却也复杂。
“明日是姜禄最宠爱的小女儿十六岁的生日,请柬已经发到我这里来了,看来他是当真要我当他的上门女婿。”
封璟却不以为意,在知晓姜禄并非直接针对他不明身份的真正意图后,他反倒放下心来。
廖茹霄看懂了封璟的跃跃欲试,几番考量后,认同了他的意见。
“母亲知道你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母亲也支持你,只是在行动之前,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和封老夫人商量下来,她那里还需要更多一些物证,你的行动是在保证安全下,尽力取得关键物证,而不是取他的性命,他那狗命还得留给皇上亲自处决。”
不能直接取那人性命,这一点封璟其实是略有不满的,但想到这关系到父亲的名誉恢复,也只能忍耐下来。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
“记着,宁愿多费些时日也不要轻易冒险出手,毕竟那人可是个老狐狸。”
“嗯,我可做好了准备与他好好周旋。我让景大夫帮忙做了种药,可以在发作时压制体香,这是我之前最担心的问题。”
“呼,确实是,这香味被他闻到,必然会让他起疑。”
“而且在研制这药时,景大夫有重大发现,他说,这香味他似曾相识。”
“噢?”
“是,厄鲁特曼沙之香。”
所以,景海丘起了再去厄鲁特的心思,只是这战事消息传来,或许他连边界线都没迈过去便会死在刀枪剑戟之下。
这个认知让他一度及其沮丧。
廖茹霄来到药房时,见到的便是他那一脸的沉郁。
心有所觉的廖茹霄按住他那捣药的手,径直便开口道出了他的心结,并,明明白白地劝阻,
“海丘,你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行。”
“霄娘,你莫不是我肚中蛔虫?什么心事都被你猜个正着。”
“贫嘴无用,这事你暂时不用去考虑,厄鲁特这次兴战与姜禄脱不开关系,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揭穿姜禄通敌叛国甚至谋逆皇位的阴谋。再说,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不在乎多等待些时日。”
“霄娘,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心急。”
之前说了不止一次让她停服现在在吃的药丸,都被霄娘委婉地拒绝了,他知道那个原因究竟是什么,也能理解,但却不能经由他的口来说明白。
“可是,我真不在意多等些时日,海丘,就让我继续任性下去,好吗?”
“那我,会争取不让你再任性太久。”
终究还是无法,不能让霄娘继续受伤害,身体也好心也好,只有自己再努把力了。
因为战事在前,姜禄千金的生日宴并没有很大的排场,只延请了宗族近亲以及交好的世家子弟。
封璟会在名单上,其意义不言而喻。
游歌也是明白。
“药,吃过了吗?”
替封璟整理衣襟腰带的游歌声音闷闷地问着。
“吃过了。”
“今夜,回来吗?”
封璟闻言,安抚地抓住腰间的手抬起放在嘴边,
“不一定,但是,你不必担心。”
唇瓣开阖之间,濡湿了干燥粗糙的手背,那是未曾被如此温柔对待过的地方。
被放置唇边的手顺势向上伸开,抚过封璟皎若秋月的容颜,游歌看进的却是属于封璟的灵魂,那里,坚毅果敢。
“我就在阁楼等你,不离开。”
“替我暖床吗?”
“好。”
诶诶,封璟他不过是想掩藏自己动容的心绪,未曾想这次游歌竟然没有埋汰他,而是回答得这么正经,让他一时应不上。
倒是游歌,顾忌他的尴尬,收回手,取了封璟的几把扇子过来让他选。
“既然不知道会待到时候才回来,要不要带两粒备用药过去?”
“不用了,被发现就麻烦了,景先生说过,吃一次可以顶两日,两日,我总该回来了。”
“那好吧。”
“游歌,这几天,找个借口把游满游浅送回老家。”
游歌眸色一沉,这话,夫人说过,封璟也说,他明白他们的心意,虽然从情感上来说他并不愿照做,但理智上,他知道他必须去这样做,心里也更难受了。
“这两天我会处理好。”
封璟挑好扇子,“啪”地打开,扇面遮住了前倾的脸,也遮住了躲在扇后那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辛苦你了,先给你付点利息。”
灿若星子的眼向游歌眨了眨,封璟一个转身,摇着扇子走下了阁楼,只余下游歌一人,眼睁着发红。
踏入姜府的大门,并不过分张扬的布置,并不过于热闹的场面,一切被禁锢在国相勤俭节约爱国爱民的固有印象中,不得不说,姜禄的表面工作做得非常完美,这么多年来在大宁皇上面前也未有露出马脚,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并抓不住把柄。
不过,他在黑暗中做的一切,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封璟相信在他来到这里开始,他会把那些都挖出来。
跟随着下人来到宴客厅,被安排落座后,便没有他人过来招呼他,封璟没觉得被冷落,这状况正适合他观察周围的环境和人物。
并不奢华的宴客厅里已经坐满半数,大多都是姜家之人,这些人官职都不高,想来是姜禄为避嫌才这样安排的。
他的棋都是暗棋,就像赵府尹李将军那般,明面上看来,并没有多么紧密的关系,却替他做着那些肮脏的事。
所以,这些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兴致去探查。
倒是他自己,姜禄看来没有打算在自己面前隐藏他的真面目,但,又让他来做他女婿,还弄个官职给他,这些可都是做在明面上的,应是说不过去的。
也不知道这老狐狸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难道真是母亲所说,大业即成,没了顾忌?
心绪飘忽间,客人已是到了大半,作为主人,姜禄已经领着他的小女儿来到宴客厅。
封璟收敛心神,理理袖口,起身站立,眼带笑意地向那边望过去。
与他人寒暄中的姜禄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向他这边回了一眼,在他人看来谦逊温和,并没有什么官架子。
在他身边的小女神态容貌与他颇为相似,行为举止文雅端庄,封璟想这模样应该不是像他父亲一般装出来的吧。
记得那天姜禄说她对自己有意,这应该不是大家闺秀会做的事吧?
果然只是借口罢。
看着姜禄终于带着他之小女走到他面前,封璟从袖中取出母亲为他准备好的贺礼,恭敬地呈到姜禄面前,
“小姐诞辰,小生略备薄礼,还望不弃嫌。”
那小姐面色转红,只瞧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
“多谢封公子。”
诶?还真有那意思?
只是面上,封璟依旧不失礼数地应对,
“能来为小姐庆生,实乃小生荣幸。”
一旁的姜禄瞧着甚是满意,看来,此人还堪得用。
至少,演戏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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