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去挽留，手伸在半空中，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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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到处都是洞口，又到处找不到出口，他们已经逃得筋疲力尽，不得不躲在隐蔽而狭小的洞腹里相互依偎。

各自的心跳声和岩石上落下的水滴声几乎掩盖了洞腹外杂乱的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然而他却再也没有精力前往下一个洞口去寻找出口，他身上的药效越来越迅猛，正蚕食着他的神智。

身旁的丁卯拍了拍他的脸，担忧地在他耳边小声询问：“师哥！师哥，你醒醒！你还坚持得下去吗，师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头顶漏下的一束光正好打在了丁卯的脸上，白色中透着橘红的光晕将整张脸包围住，看得他莫名的口干舌燥。

该死的！给他下的竟然是这种药！

他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希望用疼痛来驱赶走这抓心挠肺的燥热，然而他只得到了疼痛，却依然浑身燥热。

看来他是躲不开也走不了了，他努力保持一点神智推开担忧得湿了眼眶的丁卯，踹息着用几乎是命令的语气道：“你、呼……你快、快走！”

“不行！你走不动，我背你！”丁卯执拗地不肯往外挪动一步，坚持道。

“我走、呵……走不了了，再晚、再晚，我会害了你！”

丁卯的固执实在是让他头痛不已，他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剩下，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劝说对方。

说不动，便只能用做的了，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眼睛一闭，便一把抱住丁卯吻住了对方。

他要用行动逼退对方，怀中的丁卯果真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目的达成，他急忙松开了手，他要趁着自己尚且还有一丝理智早些让丁卯离开。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丁卯脸上的震惊和羞愤尚未褪去，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他给你下了……‎‍‎春‍‎‎药‎‍‎？”

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丁卯的话了，他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震撼、愤恨、纠结在丁卯脸上一一闪现，最后丁卯一脸决然地望着他道：“我帮你！”

“什么？”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丁卯却已经犹犹豫豫地伸手去解他的裤腰带。

“医生，怎么样啊？他什么时候会醒啊？”

“别担心，丁会长。刀口虽然深，但您给他缝得及时，又没伤及脾肾，郭先生过会儿就会醒来。”

“真的？谢谢您，医生。那您忙去吧，我在这陪着他，有事我会叫您。”

“哦，好。您一天一夜没睡，待会儿也休息一下吧。兴许等您睡醒了，郭先生也醒来了。”

“好的，谢谢医生。”

耳边不断传来的交谈声搅得郭得友心烦意乱，他烦躁地从香甜的梦境中走出来，睁开眼便与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

那双眼睛里当即充盈了喜悦。

“你醒了，师哥？”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惊喜地询问他又转过头叫唤即将离开的医生，他的脑子里不期然地闯入方才梦境中那人泛着水光的薄唇在他身下吞吐的画面，只稍稍回忆了一下，腹下就有一股血气涌了上来。

得亏身上盖着被子，没人发现他身下的变化。

重返的医生为郭得友检查了一番身体，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丁卯陪着郭得友。

梦中把他的师弟翻来覆去地折腾，醒来又不受控制地回忆了一下，单独面对丁卯让郭得友有些不自在，他躲开丁卯满怀关切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个，就你一个人哈！顾、顾影他们没来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的话瞬间点燃了丁卯的怒气，明知自家师哥为了他受伤，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醋意，愤愤道：“顾影嫁人了，你就别惦记着人家了！”

“不，不不！我没……”他慌忙为自己辩解，见丁卯怒意未消，只好道歉，“对、对不起，我以后不提了。”

他本是随便扯个话题来掩饰心中的不自在，没想惹丁卯生气。

他这一道歉，丁卯反而自嘲地笑道：“我忘了，你根本没有这两年的记忆……我去给你配药。”然后，顾自转身离开病房，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想伸手去挽留，手伸在半空中，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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