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要你，用手枪打碎我的脑袋。”香兰一字一顿地说。

听到这个请求，少年并不惊讶。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要当场打死我，也不要让我失去意识。”香兰说，“你用手指伸进我的脑髓里，直到我失去意识，我要体会这个过程。”

少年握着手枪，感到为难，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掌握好这个度。

“我死去之后，你也要自杀。”香兰补充道，“杀掉我是服从我，自杀是追随我，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我——我应该表达清楚了。”

说罢，香兰闭上眼睛，伸手握住枪，将其抵在自己的头上。

时间静止了，办公室里的一切也静止了，只有少年手中的枪在微微颤抖。刚刚少年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女仆，因为他感到厌恶，想让一切终止。然而面对香兰纯净的面孔，他犹豫了，明白扣动扳机后，一切将不可挽回。

他一直都轻视时间，最终落入了时间的圈套。

这时，少年背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轻轻移动手枪的位置。

“这里，位置正好。”

话音一落，扳机被扣动，香兰叫了一声，仰头倒在地上。

29.

少年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她穿一身灰色套装，头发花白，冷峻的眉眼间刻画着道道皱纹。

“我认识你。”她说，“弹得一手好钢琴，是吧？”

少年点点头，想，如果当初总裁是个女人，那一定眼前这幅模样。

女总裁拍拍少年肩膀，不再管他，挥手打个响指，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应声走进门来。

女总裁躬身致歉道：“之前试过多次，都不能让您满意，实在是抱歉。”

客人颔首，走上前扯起香兰。香兰瞪大眼睛，试图抗拒，但由于大脑受损，身体像坏掉的木偶般滑稽地扭动着。客人解开裤子，把下体对准创口。香兰望着少年，张大嘴似要求救，却只发出含混的呜咽。随着XX的插入，香兰双眼上翻，浑身如触电般痉挛。

女总裁满意地点点头，俯身对少年说：“我还以为你跟她是朋友。”

“只是……同事。”少年握紧手枪，“也就相处了两三天而已。”

“两三天就算时间很长了。”女总裁说，“在这里，彼此之间使坏暗害的事经常有，你以后就习惯了。一个地方越是强调秩序的重要性，人们就越是疯了一样地追求权力。我们走吧，没什幺好看的。”

少年点头，临走时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在客人粗暴地XX下，香兰不再挣扎，只有双眼死死盯着手枪，勾起右手食指。

“我知道你喜欢这样，他对我说过了。”女总裁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只要你干得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几位穿皮革衣的壮汉，整齐地守在门口。

“没什幺事情了，你们回去吧。”女总裁吩咐道。

众壮汉点头，纷纷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30.

“以后这里由我来负责，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吧？”女总裁边走边说，“之前的制度我已了解，你放心，我待你不会比他差。”

少年握着手枪，跟在她身后。路过自己的房间时，少年见女仆的尸体仍门口躺着。

少年猛地想起，自己朝女仆开枪前，并没有给手枪上膛。那时弹匣里还有两颗子弹。所以，现在手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少年举起手枪，枪口在自己和女总裁间摇摆不定。

“今天，是阿道夫·艾希曼被捕的日子呢。”女总裁自言自语道。

少年吓了一跳，手中的枪险些走火。

“可，我之前被告诉说是前天。”

女总裁也不回头，自顾自往前走着，半晌，她开口道：“前天也他被捕的日子。”

二人来到大厅，里面被打扫得焕然一新。少年不禁怀疑，那狂热血腥的晚宴，不过是自己头脑中的臆想。

女总裁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冷笑一声，转身对少年说：“昨天、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每一天都是他被捕的日子，每一天他都要被审判，被折磨，被惩罚。”

大厅里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生气。仿佛少年和女总裁二人，现在也已经死了。

女总裁上前拿过手枪，拉动套筒，子弹掉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一天，周而复始的每一天。”女总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