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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宋忆弦在夏日变成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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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正式完结啦,感谢看到现在

-----正文-----

一觉醒来,宋忆弦变成了一只猫。

听上去过于离谱,不过以前连‘超能力’那种事都发生了,变成猫什么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宋以随悄悄地掀开了空了一大半的睡衣,再次清楚地看到了那窝在那深蓝睡衣里的白花花小猫,小到双手就能捧起来,显然一副还在安稳睡觉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发生成这样的状况的?

仔细回想一下…

依稀记得昨日是周五来着,乐队排练到了很晚,因为快到演出了。他们在回家后仍不忘在洗澡后在他床上来一发— 也又可能不止一发,毕竟宋忆弦实在是喘得太大声了些。

不过总而言之就是,在来完几次后,宋忆弦这家伙直接抱着他睡着了,‍‌‎‍后‍‍‎穴‌‍‎‌都没清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小腿勾着他的小腿,就那样睡着了。

再然后醒来时,身上的重量减轻许些,只剩下一个凸起的,圆润生物在睡衣里头。

要不是很快就伸手摸到了那毛茸茸的猫体,少了四肢和头的睡衣看上去属实有些惊悚。

现在是暑假,不需要去上学。因此宋以随只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把宋忆弦叫醒,毕竟不能只他一人面临这怪异的状况。

“喂…”

“喂…?”

喊了几声都没用。

宋以随不太擅长应付动物,不讨厌也不喜欢。在他的眼里,一只猫和一只蜘蛛没太大区别。

但比起普通的猫,他更不擅长应付变成了猫的宋忆弦。

轻叹了声气,他只好一手上前把那睡衣领口再往下拉些,露出了白花花的头…

要是普通的猫倒还好,可这下子倒像是在硬生生地扒开宋忆弦的衣服,额外增添了份莫名的羞耻感— 虽然也不是没那么做过。

指尖在犹豫片刻后触到了一些柔软细腻,顺着那份柔软,继续往下点,似是触到了脖子。

然后…

摸起来手感不错,比头的触感还软些,还挺好rua的。

有那么一会儿,宋以随自己也搞不懂到底在做什么。可能是窗外的太阳太热的缘故,照得他脑子都晕乎了起来,一直到手下那小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手才停止了动作。

…对了,这不是真的猫。

这是宋忆弦。

才反应过来这点时,宋忆弦就打着哈气睁开了眼。

紧接着,伸出了自己的小爪,看着那几个粉粉的小肉球,陷入了片刻的懵逼状况,不过眼神倒还是宋忆弦的眼神,很是淡定。

只见宋忆弦面不改色地两只爪互蹭了起来,又摸了几下自己的毛,似是在企图清晰分别人类和猫的感知区别。

而等差不多摸索清楚后,才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类,双目对视下,突然来了一声,

“喵~”

“……”

所以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是吗…?

“…真不会说人话了?”

宋以随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那声猫叫是不是宋忆弦装出来的。

毕竟那家伙学东西那么快,估计什么动物的叫声都能随口就来。

“喵呜……喵?喵~”

而宋忆弦却一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一边乱叫一边爬着过去,头抵到他的小腹上仰头蹭了蹭,两只耳朵自然而然地抖了几下。

“……”

宋以随在俯视下看到了那张粉粉的小嘴,想着原来唇钉是没有保留下来的。

估计等变回去后就会回来了吧—

虽然能不能变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就是了。毕竟猫在考试的时候可是爪子握不住笔的。

宋以随歪了歪头,道,“蹭够了吧,原来变成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不用变成猫好像也可以来着。

但那并不是重点。

他看到宋忆弦在愣了片刻后,又看了他一眼。

那真的是一双,很像宋忆弦的眼睛,特别是配合着此时故作无辜的样子,让他有些…

不知道该怎么做。

明明知道那是故意的、伪装出来,却每次都能恰好败下阵来,不戳破,顺从似地配合着。

“饿了吗,去吃饭吧。”

宋以随从床中央到爬床尾,那猫的头也就跟着轻扫在他的衣服上,直到他的双脚完全落地,换上拖鞋站起身。

走了几步,回头却看到宋忆弦仍趴在床边眼睁睁地,‘无辜地’看着他。

“…”

他走回去试图拖抱起宋忆弦的猫身,然而因为没有经验,碰到了好几次蛋蛋,在弄得脸有点尴尬地红了后,才终于以一只手托着后腰,另一只手托着屁股,猫四肢朝上躺在怀里的抱法走到了餐桌旁。

他把猫放到了餐桌上,自己去冰箱里找昨日的剩菜剩饭。

猫应该吃什么…鱼吗?

宋以随自己倒还蛮喜欢吃鱼的,但宋忆弦对鱼没什么感觉,平时吃别的肉更多些。

他试探性地拿出了那盘吃掉了一半的鱼,果然,宋忆弦并没有做一只合格的好猫,直接无视掉那盘鱼,等待着他从冰箱里拿出其它菜。

于是他只好拿出了那盘红烧肉和土豆丝,看着桌上的小猫直接冲着它们就是用爪子捧起一啃。

希望猫吃红烧肉不会有事。

宋以随觉得自己或许不太饿,就那样沉默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被一点点吃完。

宋忆弦的食量本来就不算大,变成猫后更是只吃了那么点就饱了,完事就自顾自地抬起沾了些油汁的爪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面对这只不知道究竟是变成了猫还是变成了大爷的生物,宋以随只好就着’服务‘的意味,从一旁抽出了张餐巾纸。

正将纸举在半空中,思索着到底是先擦嘴还是先擦爪子时,宋忆弦的爪子带着肉球就那样贴了上来,隔着一张轻薄的纸,抵在了他的手心上,像是某种特殊的握手方式,又再度蹭了蹭,同时嘴上的油汁被舔干净了。

…其实直接舔爪子应该也没关系。

正那样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那熟悉的高跟鞋踩地声,紧接着的是钥匙插入扭动…

在门还没打开前,宋以随就下意识地拖抱起了眼前的渺小身影,像是要藏起来,却还是被身后的人捕捉到了举动。

“干什么呢,这是在…”

因为抱得太仓促了,两只猫耳也就那样露了出来。女人在看到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几倍,尖声道,“什么玩意儿…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宋以随僵硬地转过身,就听到了一句,

“不会‘又’是偷来的吧?”

母亲蔑视目光和冰冷的话语刺进了他的眼中、口中、舌头里,直到那里变得越发酸麻。

害怕?

倒也还好。

或许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宋以随只是感到眼前的女人有些陌生,仅此而已。

但也许是因为曾经挨打过多次,宋以随能清晰地预感到即将到来的一切,甚至在母亲抬起手之前,就条件反射地后撤了一步。

挥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陌生的东西,女人骇然地站在了原地。

然后,像是被激怒了,再次伸手向前,这次是为了抓住那只碍眼的猫,可还是被宋以随躲掉了。

“你—!”

怒目圆瞪下,像是为了挽回某种不可救药的局面,女人再一次吼道,“扔掉它啊!”

其实,那只猫是有许多种方法可以逃离或是抵抗被扔出去的命运。

跳下去跑走、直接用尖牙咬一口、甚至是用怪异的,不似猫该有的目光把人震住。

但那猫却选择依然依偎在宋以随的怀里,故意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哪怕那是双无比脆弱的,连自身都眷顾不住的怀抱。

像是某种刻意的测试,测试他对他的爱意,测试他对他的关心…

一个陷阱。

一个等着他毫不犹豫往下跳的陷阱。

就像那无数次埋在临界点的疯狂试探,因为足够信赖才可以不计后果…

而宋以随知道,就如同每一次那样,非常清楚地知道那是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并没有蠢到毫不犹豫,但他依然最后选择跳了下去,于是颤抖着开口道,“不…不是偷的猫。”

这句话是真的。

但之后的一句话,和更下一句话都是编造的。

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坏孩子。

“这是我在外打暑期工时候挣钱买来的猫…是…是我在宠物店的玻璃窗里发现的。”

“…并没有刻意去找…我不喜欢宠物,养一只宠物很麻烦。只是它恰好扒在窗户上,好像明知道我没有…收留它的能力,却依然想让我收养它…”

什么啊…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毫无逻辑的东西。听上去就怪可笑的。

“明明那是一只…一只比周围其它猫看上去都要高贵的猫,却看上去…有些可怜,又有些孤单…”

说到一半,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隐隐约约中,他又去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你哭了…?”

“…”

“…什么?”

他早就忘了哭具体是什么样的,只记得一个大致的概念,但仔细想想刚才他的声音里的确掺进了几分不自然的颤抖。

女人没再说什么,但神情淡了淡,从那进门起就没来得及脱下的外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缭绕,她看着地板,措不及防地开口道,“你从三岁往后就没再哭过了。”

那句话实在是过于突兀了,以至于宋以随在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可女人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生出了一个没有情绪的怪物,不过有时回想起…其实你出生的那天,哭的声音大到连给我开刀的医生都说,明明体重那么轻,没想到哭声那么洪亮,这下看来完全没事了。”

什么啊。

原来那条脐带,从始至终都没有勒死过他的声带。

女人掐灭了烟头,转头看了眼餐桌。

“已经吃过了?”

“…嗯。”

本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嘴唇也只是嚅动了几下,简短道,“行吧,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

转身刚走了几步,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道,“小…宋忆弦呢?跟你一起吃饭了?”

不需要再刻意伪装出一副对那孩子关心的样子,她只是随便地问了那么一句。

“嗯。” 宋以随想了想后,又加了句,“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吃饭。”

他知道母亲实际上并不关心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吃饭的,这句话说起来毫无意义。

听着一声敷衍的“哦”和门紧紧合上,脚步声匆忙的声音,他有些不知道母亲这次突然回来的意义是什么了。

或许是想做一顿饭,但也有可能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并不清楚。

总之,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这间房里又只剩下他和宋忆弦两个人了。

怀里的身影依然有些热,宋以随将他和自己带到了沙发上,把猫放在大腿上,就那样静静地又揉了几下。

直到忽然“扑咚”一声,宋忆弦变回了人形,全身赤裸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还是挤到了蛋蛋。

但宋忆弦却像是毫不在意那般,轻轻擦去了一些他脸上残存的湿润,俯视道,“哥哥今天救了我呢,谢谢。”

那话听上去很是由衷,让人挑不出毛病。

看着那双眼睛,宋以随不免想到,果然像猫的双眼。

不是他选择的,只是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他,然后就怎么也躲不掉了,

他慢慢前倾、弯腰,直到头自暴自弃地抵上了宋忆弦的腹部,闭上了眼,舍弃了最后一滴泪,又直到宋忆弦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轻轻地触碰、抚摸。

指尖勾过一撮发丝,夏日更为强烈的阳光透过了窗户。他跟宋忆弦的关系始终是病态的,无解的,就像一条蟒蛇攀上了一只轻飘飘的气球,身体紧紧地缠着线,越爬越上,把气球彻底拖到地上,张开嘴,直到利齿近到看上去是要戳破了气球…

但事实上那像猫般柔软的蟒蛇也只是把利齿放在了那个很近之处,露出隐晦不明的,在尝试百次过后依然恨不起他来的温柔眼神。

因为他们都一样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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