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小妈 嘿嘿 吸溜 下一章跟老情人做
-----正文-----
时怙出家去当道士一年多,不说完全断绝亲缘,也的确和家里联系少了。
楚家有钱也有势力,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开始就对这些没有兴趣。
他是楚云廷第一个儿子,没什么意外,按他的能力和楚云廷对儿子的培养,不说发展壮大,安稳继承这庞大的家业是没有问题的。
除去他时不时发狂的亲妈,楚家对他来说,大部分时间还是很不错的。
但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喜欢思考两个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楚云廷都答不出来。
他那个时候也太年轻了。
时怙后来自己去寻求答案,修道只能叩问天地和自己,没有办法从旁人身上求得答案,即使那人是他的父亲。
他一直觉得世间很无聊,许多人穷其一生的钱财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只有研究数学的时候还有点意思。
但他也没有要当数学家的理想,反而越是这样,离红尘越远,直到遇到夏修沅。
江南来的人,和燕城这种一到冬天就干得令人发指恨不得脸皮开裂的地方格格不入,他像是一阵风一阵雨,把江南的气息和水汽一起带了过来。
夏修沅的出现,的确滋润了他极度干涸的内心。
不应该靠他太近,但很难不被这样优秀又出色的人吸引。
夏修沅老说,时怙你太厉害了,特别特别牛逼,但时怙经常苦笑着接受他的调戏,哎一声说您说吧,今天去哪接您。
不会浪费你时间吧?
不会。
夏修沅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的地方,他不去什么网红点,当他出现那一刻,他在的地方就是最热闹的地方。
他就是风景。
时怙知道自己亲妈能进楚家是用了点手段的,她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甚至眼界很低的女人,但她睡到了楚云廷,也成功生出了他,楚云廷决定负责,所以那个印象中虚荣低俗、并不能理解楚云廷、经常一惊一乍又为了钱权和楚云廷歇斯底里的女人成为了楚太太。那是在他出生前的事情,所以他不能也没法追究。
他只是觉得没意思。
但是他没想到夏修沅会跟他表白,他甚至以为这又是一次大冒险罢了,直到那人脱了自己衣服半夜摸上他的床,热烈的滚烫的,湿漉漉地来亲他。
但他内心还是觉得不真实的,知道自己的无趣,自己的缺点,也知道夏修沅早晚要一天会走。
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自己父亲的头七的葬礼上,见到已经变成他小妈的夏修沅为他的父亲殉情。
怀里的人比起记忆里好像更轻了,薄得像一张纸。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紧紧闭着的双眼,他无数次见过里面眼波流转的光彩。
“夏修沅。”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压抑住翻滚的内心,在一众佣人和两个弟弟面前压下自己几乎要爆炸的情绪,用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的冷淡语气安抚众人:
“您看这事闹得……我先带您去休息会。”
管家几乎要落泪,大少爷在,他就放心了。楚时怙做事更稳妥,几乎是楚云廷的翻版。虽然他进门时候一件薄外套,里面是宽松的道袍,整个人胡子拉碴,看起来有点落遢,但举手投足、语气习惯,太像是平行时空的年轻版更潇洒的楚云廷。
夏修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句楚没说完,就意识到眼前人到底是谁。
他无声动了动唇,一旁的楚林晚和楚霜都看清他喊的:
时怙。
“哎。”
时怙也听见了,应了声,颠了颠,让他被抱得更舒服点。他抱一个近一米八的男人轻轻松松,一点没有吃力的样子,宽阔的背肌看得未成年楚霜羡慕不已。
楚林晚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一刻忽然伸出手:
“大哥刚回来,太累了,让我带夏哥去休息吧。你手,”他指指对方垂下的左手:“不太方便吧。”
楚霜这才注意到大哥左手不自然地垂下,这人单手就能托着夏修沅,实在是可怕的力量。
他现在跟着大哥练来得及吗?
楚家的大少爷冲自家弟弟点头,但没有交出夏修沅。
“得了,你这几天也累的要死,早点睡,明天起来跟你聊。”
他大步流星地扛着夏修沅往外走,整个认宽肩长腿,像一柄冬夜凝霜的刺刀,锋利,寒冷。
他不是定海神针,但也暂时撑住了楚家这艘大船上面浮而散的人心。
方渊一天来两次楚家,人从震惊到麻木,又从老大老二那短暂的一秒嗅到了瓜的味道,于是结束时虽然保持了医生的基本道德,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楚大少,要节制。”
窝在被子里的夏修沅听得清清楚楚,但他翻了个身,没理任何人。
想死没死成,还遇到了时怙。
他现在已经不喜欢时怙了,但这发展还是狗血得让他都忍不住想发笑。
因为被时怙甩了他才有机会认识楚云廷,谁知道等他忘记初恋找到真正爱的人的时候,对方却忽然离他而去。
他变成时怙的小妈。两个人差了一辈。
时怙全名是楚时怙。
他都想笑,谁说他花心,他口味审美一直都很统一。
但是认识楚云廷的时候,他的确没有把他和时怙联系起来。
因为医生那一句交代,时怙没走,他随手拉了张椅子,就这么歪着窝在里头。
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夏修沅后来去过很多不同的道馆,知道这是道教的香,和檀香不同,更古朴,凝神。
他让自己别想了,但呼吸间总能闻到属于那人的气息,和老楚不一样的,沉稳可靠,但更年轻更潇洒的……
房间另外一人开口:
“……夏修沅先生,想聊聊吗。”
夏修沅不答,把呼吸放得更加平和,要是一般人在,肯定当他睡着了。
“……哎。”那人无奈地叹口气,夏修沅感觉自己心尖在跟着颤了一下。
“沅沅,”他轻声喊他:“你真的睡着时候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吗?”
就这么一句,夏修沅忽然感觉拼命避免跟他接触、伪装自己的像个小丑。他把自己更深地往被子里拱了拱,闷声道:
“不聊,请你出去。”
但是忽然间,夏修沅感觉四周一凉,时怙这个人居然直接掀了他的被子!
“哎,之前就想问你,脖子上这儿,怎么弄的?”
冰凉的手指搭在自己后颈,夏修沅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也不动。
他知道他不开口,按照他对时怙的了解,对方绝对不会硬来?
“我爹死了七天了……还会有,这么新鲜的痕迹?”
一股巨大的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上心头。夏修沅愤怒地从床上起来,一把揪住时怙的道士领子。
“老楚不在了,你们就这么欺负我?”
楚老二第一坏,老三虽然还知道给他送干净食物吃,但终究对他哥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时怙,楚家大少爷,在无情甩了他、又在回来第一晚破坏他的计划,他真的恨死他了。
“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情绪上头,他没想哭,眼睛却红了。
时怙立刻就慌了。
“哎,唉唉,您别哭啊。我这罪过可大了。”
时怙连连摆手,没想到夏修沅直接扑到他怀里,毫不留情地捶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真没留力气,他感觉自己要内伤吐血了。夏修沅也是练过武术的,只是没他那么长久罢了。时怙觉得自己罪有应得,默默忍着,没想到一会儿,自己胸前的衣服就湿透了。
……
“……为什么……”
那人断断续续,但是是第一次,他印象中一直意气风发的青年,露出这么脆弱可怜的样子,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你要……妨碍……我……去见……老楚——呜。”
青年紧紧抓着他衣服,陌生又熟悉的体温,夏修沅还是很喜欢用木质香,时怙入道后很喜欢点沉香,香味飘散的时候,他会闻到一点故人的味道。
漂亮的青年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时怙左臂之前断过,这回回家救夏修沅时候又骨折了,这会被他压着,整条手臂疼得不得了。
但他一声没吭。
不知道这个家里谁欺负他,又或者从一开始,楚家就是一个吃人的家。
他不该来这个家的。
夏修沅是最漂亮的春花,不该被剪下藏进这个暮气沉沉的家里。
“对不住啊。”
下一秒,时道长愣住了。那双带着温度的手环绕过来,抱住了他,青年把头贴在他腰腹的地方,呼出的热气全撒在他腹部。
“呜——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嗝,”他甚至话都说不完整,打了个哭嗝。以前那个处处要强在意细节精细到头发丝的夏修沅,已经只会为另外一个人神魂颠倒。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你,又不能,嗝,赔我一个老楚。”
“而且你他妈,连,抱我一下安慰安慰我,都不做。”
一股莫名的冲动在这一刻涌上来,时道长心在红尘外二十多年,忽然又一头扎了进来。
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抬起夏修沅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很深的吻,时道长日夜修炼,气息哪里是整天沉迷声色的夏修沅比得上的。他被一寸寸吻着,掠夺着呼吸,唇齿,声音,思绪。
“别哭了,赔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