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霈被何光燮折磨了小半夜,身体仿佛要散架似的,只要动一下,下体就会传来石捶似的疼痛。
何光燮饱餐了一顿,满心欢喜,完事之后还想和他亲热亲热。他疲惫之极,一巴掌掀开了何光燮,骂道:“公狗发情么?你别再来烦我,累!”
何光燮见他眼底乌青,是真的累了,也知方才自己是过分了些,只好放下了心思和他并卧躺下。
而何云霈受了半夜的苦,神思困倦,正要入睡之时,就听见何光燮挨着他的耳朵问:“云霈,三叔好不好?”
他有心要叫何光燮滚出去,但实在不想和他废话,于是闭着眼睛应付:“好。”
何光燮不肯放过他,又问:“方才舒不舒服?”
“嗯。”
“以后三叔还让你舒服,好不好?”
“嗯。”
“和三叔在一起好不好?”
何光燮抱着何云霈说个不停。何云霈嫌他吵,像只夏夜的蚊子似的,吵的心烦气躁,干脆把唇凑上去,堵严实了他的嘴巴——这下安静了。
何光燮得了何云霈主动的吻,犹如雪狮子向火,酥了半边,抱着他哼哼唧唧。嘴对嘴的又厮磨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完事之后,何光燮替何云霈擦拭了身体和嘴巴,还抱着对方不肯放开。何云霈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没了骨头似的,任由着他摆弄。
何光燮一夜春风,高兴得像饿狗得了根骨头,摩挲着何云霈的脸问:“云霈,我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何云霈眉头紧蹙,心想以后不但要拿刀砍了他,还得把他毒哑了才行。
何光燮见他不回答,但神色已然说明一切。得意的眉头挪了地方,嘴巴没了门把:“那三叔就是给你开苞了。”
这话触了何云霈的逆鳞。
一听到此处,何云霈登时就不困了,气的眼中冒火,一脚把何光燮踹了下去,猛不丁抄起床边的水杯往他头上掷去。
“我去你妈的!你刚才说什么?”
何光燮正快乐着,不提防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先是一怔,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觉得何云霈是个神经病,火气像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也不由得发了怒:“你发的什么毛病!我哪句话说错了,你没被男人干过,我要了你的第一次,不是开苞是什么?”
何云霈的脸气得一青一红:“放你的屁!别以为我让你睡一夜,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能随意地践踏我!”往地上啐一口,“得了三分颜色,就要上染坊,一个男人罗里吧嗦的,问什么第一个男人。怎么?还想要我给你个名分?我告诉你,没门!”
何云霈的嘴巴像枪口似的,突突突射出弹子,把何光燮射的一时发蒙。他用手指向何光燮的鼻子连点数下,继续骂,仿佛要把语言化作具象化的武器,把今夜受的罪、受的苦全掼回去。
何光燮听他把自己骂得越来越不是东西,骂得一无是处,面孔一红,恼羞成怒地想:“他是什么东西,他一个败家子弟也敢来教训我?你何云霈,不过是一个没了钱任我睡的兔子,也配来骂我!”
何光燮气的嘴唇哆嗦,面露狰狞之相,决意要让他受辱一番,张了嘴要反讥。
谁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何云霈就板着脸呵道:“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张狗脸!”
何光燮报复不成,反遭了他不入耳的斥赶,骤然拍了桌子,粗声大气地喊:“要滚也是你滚,这是我家!你给我滚,马上滚!”
何云霈一愣,喉中噎了一下,片刻后说道:“好,我滚。把钱给我。”
何光燮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嗤”地一笑,转身出门。不一会儿回来了,把手里的支票摔在何云霈脸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多出来的三万是我赏你的,拿了钱赶紧滚蛋,别脏了我的地方。”
何云霈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不说话。十万块,除了还清债款,剩下的钱还够他好好过活一段时间,但他并不觉得开心。
他看清了何光燮方才的笑。
那是一种瞧不起的笑,侮辱的笑,这种笑比用枪炮对付肉身来的还有杀伤力,让他一直护着的那硬币大小的尊严被狠狠地碾了个碎,让他彻底变成了纯粹卑贱的下流货。
他从未太过于渴望过金钱,金钱却让他受尽了苦。
他明白了,钱就是肉,就是血,是尊严,是权利。只要把钱牢牢地握在了手里,捏出汗来,掐进肉里,久而久之,断掌也能长出五指——他就能有权,有尊严,不叫任何人欺负。
想到这里何云霈消了气,他忍着痛霍然起身,一言不发地穿戴整齐,转身离开。
何光燮坐在空荡荡的房里,心中一阵说不出畅快——他不仅干了何云霈,还辱了何云霈。何云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处处遭人嫌的角色,若不是他大发慈悲,何云霈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住了嘴。心里那阵畅快如潮般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心慌,他猛地清醒过来——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我想了他十多年,就这样不要了,那这么些年算什么?
他站起身,快步追出去,在何云霈快要踏出院门的时候,拦住了他:“别走,云霈你别走。是我的错,我禽兽,我畜生,我不是人,是我的不对。”
轻轻捏了捏他指尖:“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看天色还没亮,大街上也没车,你总不能走着回去是不是?我们先回去睡一觉,你要是真想走,等天一亮,再让车夫送你回去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何云霈反应,拦腰把人抱起来径直往屋里进。
怀里的人半闭着眼,既然不骂也不反抗。何光燮替他脱了衣服,塞回被窝,盖好被子之后,自个也脱了衣服,一并躺了上床。
何光燮小心翼翼地看他,见他脸上没动静,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有心想哄哄他,心知要真开口的话,指不定何云霈会再生气,谨慎地低头亲了亲对方的唇角,把人搂到胸前。
何云霈没睡,但也不想再和何光燮吵。他一面闭着眼睛,一面思忖着往下的道路。
何光燮的胸膛宽厚而温暖,带有一股淡淡的香烟味。何云霈躺在他怀里,忽然就想起了何洪勋,何洪勋军务繁忙,每次回的突然,离开的也突然,但只要一回来何洪勋都会到他的房间里,抱着他睡上小半夜。可等他一睁眼,何洪勋又不见了。
一开始他哭,哭着要爹,后来他不哭了,他再也没有爹了。
何云霈渐渐生了些困意,下意识地往何光燮的胸上蹭了蹭。
何光燮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大喜,低头一看,见对方紧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睡迷糊了,心里不禁凉了几分,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