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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张大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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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纱酱”的礼物……

-----正文-----

何云霈没说话,犹犹豫豫的瞥了何庆元一眼。

何庆元一直盯着他,忽然把语气放软下来道:“先坐下吃饭,你要一直饿肚子?”

何云霈把目光转向身边桌下的饭菜,沉默半响,拉了张椅子塞在屁股后面。何庆元夹了一块香芋丸子放在他的碗中,低声问道:“听说你最近开了公司?”

何云霈夹菜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你不用在意,只是些小生意而已。”

何庆元提起茶壶来,向杯子里斟着茶:“都做些什么生意?”

何云霈咬了一口丸子:“寻常生意,就帮别人运运货物之类的。”

何庆元点点头,没怎么说话。

何云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见他不太相信的样子,紧接着道:“你要是实在不信大可以去问谢本棠,我和他一起合伙开的,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他吧?”

何庆元沉思了一会,隐隐想起来确实有谢本棠这么一个人物:“你读书那会儿的那个好哥们?”

何云霈答道:“是他。”

何庆元起了疑惑:“我记得他爹以前是天津警察署的人,很有人脉,怎么到他就突然从商去了?你确定他能信得过?”

何庆元对谢本棠自然是十二份信任,如果没有本棠兄,他现在早要饭去了,所以没好气的道:“你信不过我就算了,怎么还这样诋毁人家?”

何庆元硬邦邦的道:“你耳朵漏风了是不是?我就问一句,哪个字眼诋毁他了?”顿了一下,温着声说,“我不是不允许你做生意,只是做生意不是一句话就了事的,别人久经世故,你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作为兄长,我只是希望你凡心都留个心眼,免得被人推下火坑。”

何庆元说了这一番真切的话,何庆元没听进肚子里,倒捉住了两个字:“兄长?”

何庆元被他一反问,想起了昨晚的事,自己先心虚起来了,低头喝了一口茶道:“反正你自己留心就行。”

何云霈抬手挠了挠额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何庆元随着他的动作,见得那道疤痕被他挠红了,便拉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指摸了上去:“所以这道疤就是因为生意弄的?”

何云霈侧头躲开他的触碰,不大自然的道:“嗯,做生意哪有不受伤的。”

何庆元轻笑一下,将他的手握住捻了捻道:“这么说,你这生意还赚的不少了?”

何庆元的手掌很大,掌心全是粗茧子。何云霈觉得手像被一张砂纸包着,但何庆元的手掌暖烘烘的,所以就没舍得挣开:“就混口饭吃罢了。”

何庆元听了他一句谦虚的话,就觉得何云霈是真长大了一点,既感到欣慰又很是心疼。

欣慰少,心疼多。心疼之余,他甚至还希望何云霈不要再什么生意,因为他不希望何云霈上进,更不希望他受伤,如果何云霈不去赌,自己倒无所谓养他一辈子。

两人相安无事的吃了一顿午饭。

午饭过后,何云霈规规矩矩地陪着何庆元聊了一会儿,挨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见眼下无事便提出要走。

何庆元傍晚要去一趟上海,他的上司叶毓英终于舍得从香港回来了——叶毓英的傻子哥哥命大,从鬼门关里捡回来了一条命,叶毓英忙完家里的事情便连夜赶了火车回上海,并给各部下传来了命令。

兄弟俩难得相聚,何庆元虽然很不愿分开,但叶毓英下了死命令,要各部下明日一早到营中开会,何庆元便不强留何云霈,开了汽车将他送回去后,自己也就赶火车去了。

何云霈有两个多月没回来,骤然回到了家,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他在街口下车,遥遥望见金日站在家门口,抬着头往里张望,就叫了他一声。

金日听了声音,颠颠的一路小跑迎过来:“少爷,你回来啦?”

何云霈将下巴往府里昂了一下:“在干什么呢?”

金日歪着头伸手挠了挠,讪笑道:“这不是快到新年了吗,我想着要不要装点一下。”

何云霈一面往里近,一面把身上的大衣裳脱下来给他:“不是还有一个月?”

金日把衣裳挂在钩子上,随后将茶水毛巾一并送了过来说:“反正没什么事情做,瞎着忙。”

何云霈放出目光看他的脸,发现他两腮鼓起来,面色泛起红光,是胖了不少:“家里都好?”

金日哈着腰,笑道:“都好,托了少爷的福。”

何云霈不在意他的场面话,向客厅里看了一眼问道:“容九呢?”

“小九知道少爷回来天津后,一大早就到公司里帮忙去了。”

说起公司,何云霈就想起来还有一桩事没和谢本棠交代,站起来问道:“我的箱子放哪里了?”

金日想了一下:“小九放在您的卧室里了。”

何云霈转身走向楼上,进了卧室,他先打开立柜,从中提出一只皮箱。皮箱不算很重,放的是衣裳和钞票。他从皮箱的夹层里摸出几张收据,塞进西服的内衬口袋里,又把衣裳取了出来,将钞票大致整理一番,这才锁上皮箱。

他拎起皮箱出了门,招来一辆黄包车坐上去,直奔了“八方来”货运公司。

何云霈只知自己当了总经理,但他这个总经理还不曾到办公室来过一次。公司位于日租界一条小街深处,是一座三层小洋房,一二楼做货物仓库,三楼是办公室。

何云霈提着皮箱走到小洋房前,见扇门上,挂着黑漆牌子,嵌着八方来三字。由里往上走到三楼就是办公室。

办公室挺宽敞,但因为两侧有相似高度的楼房遮蔽了光线,因此不太明亮。办公用品都具备,长方形的房子两边摆着两张实木办公桌,谢本棠正坐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后低头写字。

何云霈见门大敞着,就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但谢本棠没听见,于是换了力度,重重的叩了几下。

这会儿谢本棠听见了,猛地抬头,见是何云霈便一把将手上工作放下迎了上去,惊喜道:“云霈,好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何云霈拱拱手,笑道:“谢董事长,下午好啊。”

谢本棠本来就胖,如今手头宽裕,在饮食上愈发不知节制,胖上加胖的身体就更加臃肿了。

他是深灰哔叽夹袍打扮,窄小的领子把脖子勒得像个粽子,松松了领口,笑说:“别揶揄我了,你的事情都办好了?”说时,端过茶壶为何云霈斟了一杯茶。

何云霈接过茶杯,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末了把皮箱放那张干净的办公桌上一放:“都办好了,不说那些了,本棠兄咱们分赃罢。”

他把话说的太过于直白,谢本棠往火速地朝门口望一眼,低声说道:“唉,小点声。”

何云霈哈哈一笑:“开个玩笑。”谢本棠哭笑不得的把门关上,随即走到办公桌前:“这事儿可不能轻易玩笑。”

“我都明白。”

何云霈把钱数了数,将一半交过给谢本棠。谢本棠看也不看,接过之后就随手丢进了抽屉里面。何云霈见他如此随意,这才真实的感受到他们这次是真的发了财。

锁上皮箱,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喝茶之间用余光瞥到谢本棠桌上摊着几张货运订单,于是问道:“我们这么快就来生意了?”

谢本棠嘿嘿一笑,抓起那订单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早有了,不过前段日子接的都是一些小单子。”手指在纸张上弹了一下,眉飞色舞地道,“但今天来了个大单,云霈,咱哥俩又能发一注大财了。”

何云霈听着也来了兴趣,挨着谢本棠坐下,正准备说几句开心话,见得订单上那委托人的名字后,脸上的笑容立时收了回去。

一皱眉头道:“七爷的单子?”

谢本棠一点头,抄起手边的算盘噼里啪啦的开始算账,边算边说道:“七爷还真是够义气,几十万的单子说给就给,如果我们顺利做了这单子,估计能吃到这个数。”说着伸出五指,把拇指收了回去。

何云霈很吃惊:“这是什么单子?”

谢本棠很从容的道:“哦,就是运一些阿匹斯林到奉天去。”

何云霈听着就愈发觉得蹊跷:“运送药物能赚到这个数?”

“运送药物当然不能赚到这个数,但云霄货能,而且我们是走私,不交税。”

何云霈大骇,端正了脸色:“假药是会吃死人的。”

谢本棠闲闲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带着无所谓的态度:“怕什么,里面也不全是假的,假的也不一定是有害药品。我们土烟走私都做了,你还怕走私药品?”

何云霈面无表情的把背靠向了沙发,知道自己做的本就不是正经生意,但走私土烟和走私药品始终让他觉得是两回事,至于区别在哪又说不出来。

而另一方面委托人又是张振义,他一直不相信张振义,觉得他三番两次把钱送上门来其中定有猫腻。

谢本棠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太信任七爷,但我猜七爷绝无别的意图。你想想七爷是什么人,虽然底下有不少人,但肯定少不得明争暗斗,我们新开张,他不过是想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而已。有什么事我抗着,你只管放宽心罢。”

何云霈被他揭破了哑谜,虽然不十分高兴,但也拿不出一个主张来。

谢本棠知道他没大的本事,就自做了决定说:“就这样罢,鱼吞了勾,我们还能让它跑了不成?有道山不转路转,设若真出了问题,我也有办法应付,你放宽心就是。”

何云霈听他打了包票也就不再坚持,转而问道:“奉天山高路远,我们怎么送过去?”

“说到这个,我正要和你商量。我打算到招一批人进来,你意见如何?”

何云霈沉思了一下,前两次运送货物都是到镖局去招了人马,现在开了公司,还到镖局招人确实不大划算,于是点头道:“我没意见,只是这货物贵重,恐怕要你我二人跟着去才行。”

谢本棠摇摇头:“哪有老板亲上阵的道理?我要招人,其实一来是想要培养一批新人,二来是为了我们能有时间在公司处理业务。倘若你我二人都走了,那公司不就停业了?”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我们各派一个信任的人跟着就行,我就让陈顺跟着,至于你——我看容九就很不错。”

陈顺是谢本棠身边的仆人,跟了他很多年,何云霈自然没意见,至于容九——

他向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想起进公司后就没见过容九的身影,于是疑问道:“听说容九一大早就到公司来帮忙了,他去哪儿了?”

谢本棠“哦”了一声,手向外挥了一下:“我让他给我送消息去了。”

何云霈一挑眉,淡笑着道:“本棠兄,我的保镖可不是给你跑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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